那人听了,便走到王立恒的遗体前面,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便起身,向常不易行礼,欲要离开。
常不易叫住他,说道:“先别离开,候在一旁,等我让你走你再走。”
那人听了,道声遵命,便退到了一旁。
安排完了他,常不易又对守在办公室外的金旭坤问道:“金兄,下一个来了吗?”
“回殿下,来了。现在就要他进去吗?”金旭坤回应道。
“按时间顺序来算,他是第二个进大统领办公室的吗?”常不易又问。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所有到过办公室的人员,按照他们今后办公室的先后顺序排好队了。方才进去的,就是第一个进入大统领办公室的。接下来这个,便是第二个进入办公室的。”金旭坤回答。
“好,那让第二个进来吧。”常不易语气平淡地说道。
“好的。”
随后,第二个人便被金旭坤放了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常不易就如同要求第一个人那样,要他登记名字,向大统领王立恒的遗体告别。
第二个人依照他的要求,写下了名字,参拜了遗体。然后,又按照他的要求,退到一旁,站在了第一个进来的那人的身边,静静等待。
常不易又叫第三人进来。之后,便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由打王立恒进入办公室到被人发现他已经死去,这中间进入他办公室的人总共有二十七人。
这些人中间,有向他汇报工作的值日偏将,有向他请示日间口令的传令兵,有向他申领钱粮的后勤总管,以及向他告假的副统领等等。总之,人员很杂。
在这些人中,发现他死去的人和在他之前到他办公室的那个人,无疑是与他的死相关性最高的人。而第一个进入办公室的人,自然是与之相关性最低的。
其余的人,相关性也比较低。
按说,既然是查案,那么常不易将这些人叫进王立恒的办公室里后,自然是要区别对待的。该重点盘问的便重点盘问,该忽略而过的便忽略而过。但,常不易却没有这么做。
对于这些人,他一样对待。全都是要他们留名,参拜王立恒的遗体,然后站到一旁等候。
对此,金旭坤等人颇感疑惑,不知他究竟如何找出王立恒自杀的原因。
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所有进过王立恒办公室的人,全都被常不易叫到了房间内。
随后,他向金旭坤等人喊道:“金兄,各位将军,你们也请进来吧。”
金旭坤他们听了,便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
他们这些人加上原先进来的二十七人,顿时便将王立恒的办公室给塞满了。
常不易见此情形,微微一笑,说道:“见到咱们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忧。倘若有人趁机放毒,咱们怕是都得中招吧。”
“殿下说笑了,这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是品行端正的袍泽,平日里都称兄道弟的,哪有人会行那种阴毒之事啊。”一名副统领向常不易说道。
“没有吗?那为什么王立恒大统领会被人下毒呢?”常不易冷冷一笑,问道。
“什么?殿下,您说大统领被人下毒了?可是,您刚才不是说,他是自杀的吗?”那名副统领吃惊地问道。
“我不那么说,下毒之人会安心地留下来,等着我抓他吗?”常不易笑着问。
听他这样说,大家都感到十分地震惊。纷纷向自己身边的人审视,唯恐下毒之人就在自己周围。
金旭坤朝自己的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后,向常不易问道:“殿下,你怎么断定王大统领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看他面色平和,穴窍内也没有血液渗出,似乎并无中毒症状啊。”
“那是因为,对方给他下的毒并不是那种烈性的,可以一下将他毒死的毒药。而是一种仅能令他浑身经脉闭塞,气血不通,神经麻痹,内力无法施展的毒药。”常不易说。
“哦,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人先以这种毒药令王大统领失去反抗能力,然后以匕首刺死了他,是吗?”金旭坤道。
“不错,正是这样。”常不易点点头说。
“倘若这是真的。那凶手必定是在进入房间的这二十七人当中,且以倒数第二个进入房间的人嫌疑最大。因为,在他之后,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进来时便发现大统领已经死了。因此,凶手不可能是他。排除了他之后,在他之前进入房间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金旭坤这样说着,便将目光聚集在倒数第二个进入办公室人身上。
这人是一名杂役,名叫张小六,他进王立恒的房间,为的是给他打扫卫生。
他生的五短身材,一脸的憨厚相。看起来不像是个行凶杀人的人。
当金旭坤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并说他的嫌疑最大后,他立刻便扑通跪倒在地,膝行至常不易面前,把头磕得“梆梆”响,并哀求道:“殿下,请为小人做主啊。我真的没有毒害大统领啊。真的啊。小民一向胆小如鼠,连杀鸡都不敢,逢年过节吃鸡的时候,都是我老婆央求邻居帮着杀。像我这样的人,哪敢对大统领下毒手啊。再说了,因为时常替大统领打扫,接触他的机会较多。大统领跟我关系比较熟络,因此对我便相当照顾。所以,您看,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他呢?”
“起来,你紧张什么?我有没说凶手就是你。”常不易冲他摆了摆手,说。
“可是,金副统领刚才不是说,我的嫌疑最大吗?”张小六没有起来,而是将目光转向金旭坤,说道。
“我是说你嫌疑最大,但我也没说你就是凶手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莫非,你心虚了?”金旭坤凝视着他,问道。
“我不是心虚,是怕殿下和您都怀疑我,拷打我,让我有口难辩,只得屈打成招啊。”张小六为自己的紧张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行啦,我有那么无能吗?查不出凶手就只会随便抓个人屈打成招?起来吧,凶手不是你。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常不易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