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如来时那般,手提着那盏灯笼,如夜游一般,不紧不慢地离去。
“从他行进地方向看,这人应该是来自京师的。问题是,他是如何出城的?莫非,他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飞跃数十米高的城墙,别人也无法察觉?”瞧着那人的背影,常不易有些疑惑地向天魔神丹说道。
天魔神丹以神念回答说:“或许,他有可以在夜间出入京师的通行证也说不定的。”
“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想不到横王如此受皇帝信任,连这么重要的通行证都给了他。”常不易不禁感叹道。
“主人,也不奇怪啊。人家横王可是皇帝亲弟弟呢。而且,还是一个母亲的那种。他对他能不好吗?”天魔神丹说。
“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也多得是啊。尤其是帝王家,父子兄弟之间互相仇视的更是不稀奇。而崇武帝国这位皇帝,却对他的兄弟横王相当地好。不禁赦免了他当年犯下的罪,还原谅了他当年同他争夺皇位之事,真不明白,皇帝他到底为何这样?难不成他是个忠奸不分,善恶不辨的昏君?可是,看着也不像啊?”常不易发了一通牢骚。
“主人,这件事以后再想吧。还是先说说如何对付土庙里面的这个人吧。他的武功比你高出来不少,我们两个联手的话,能够跟他打成平手就不错了。因此说,主人,咱们还要进去跟他打吗?”天魔神丹问道。
“打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咱们可以逃跑的。反正你飞起来的话,他也追不上你。咱们跟他过过招,至少可以摸一摸他的武功路子。或许,从他的招式上面,咱们可以得出一些跟他身份相关的信息来。”
常不易刚才由两人会面中没有得到与这人身份有关的信息,心里不免有些不甘心。因此,他便向以与这家伙直接过招的方式,探一探他的底细。
天魔神丹见他已经打定主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便说道:“好吧,那主人你可要小心些。”
常不易冲它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于是,主仆两个就从隐身的那棵大树后走出,悄然向土庙接近。
土庙中那人不愧是武功高强之辈,尽管常不易落脚已经十分地轻了。当他来到土庙前十步远的地方后,那人还是发觉了他。
“来的是哪条道儿上的朋友?所谓何事?不妨进来大大方方地同我说说。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地呢?”那人冲着庙门外的常不易说道。
“哦,朋友听力倒是不错。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你发觉了。”常不易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言,到庙中与你见个面好了。不过,咱们事先声明,我对你并无恶意。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错过了进城的时辰,无处安身,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晚而已。”
对于常不易的谎言,这人似乎相信了。他朗声一笑说:“既然如此,那你只管进来就是。长夜漫漫,这荒野破庙,我一个人怪瘆得慌的,咱们两个正好作伴。”
接到他的邀请后,常不易立刻便说道:“好,那我就进去了。”
说着,他的左手悄悄地握住勾魂鬼灯,迈着平稳的步子走进了土庙。
在他进入庙门的时候,庙中那人点燃了一支随身携带的短蜡烛,以烛泪黏在了供桌上。土庙中顿时便有了可以看见对方样貌的光亮。
常不易因此瞧见了这人的长相。
只见,在烛光摇曳中,庙中那人身着一身黑衣站在供桌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挺拔,神采奕奕的。一点杀气都没有。
他约莫四十多岁,脸上有着些许细微的皱纹,下巴的胡须剃光了,只有上唇留着一条被修整地很整齐地胡须。这一抹胡须,配上他的高鼻梁,迥然有神的眼睛,令他看起来相当有男人味儿。
常不易由此不禁想到,这人如此注重自己的仪容,或许是个有着一定地位,经常出入各种社交场合的人。因此,他绝不是一名职业杀手。
在他大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他或许是没有想到常不易如此年轻,脸上不禁露出一点诧异之色。他向常不易问道:“少侠不知是哪位江湖名宿的高徒?若不然,何以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武功修为。要知道,平常人很难避过我的感知,靠近我二十步之内而令我无法察觉的。”
“我师父不是江湖名宿,而是一位混迹在江南某城中的市井之徒。名字叫做说不得大师。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他学艺。当然,所谓学艺就是跟城中的混混们打架。偶尔,也做些暗活儿。所以呢,这脚步声向来都很轻的。”常不易同他瞎扯道。
所谓的暗活儿,就是偷东西。偷东西的人脚步当然必须得轻。因而,干这种营生的人呢,通常都会修炼一点轻功。
这便解释了常不易为何在靠近土庙时,脚步很轻。
这人对他竟然还干过偷偷摸摸的事似乎有些意外,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小哥儿一看就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岂可被歪门左道给带偏了?要不这样吧,咱们相识就是有缘。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位名师,你去跟他学上几年好不好?学成之后,我还可以举荐你到官府中当差。有个稳定的职业。不知小哥儿意下如何?”
他说完,便抱着一副等待常不易对他感恩戴德表情,看着常不易,听他如何回答。
常不易瞧在眼里,心中灵机一动,忙做出他所期待的表情,对着他又是作揖,又是感谢。
“这位大叔,你真的能够为我介绍一位名师,并进而给我谋一份差事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瞒您说,我之所以来京师,正是因为我在家乡惹了一点麻烦,混不下去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想好自己要如何在京师活下去呢。您这样做,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哪。”常不易兴高采烈地说。
见到常不易因为一点小恩惠便对自己感激不尽,庙中这人更加相信常不易刚才所说的话,他就是一个从小地方来的,没多少见识,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小混混。他心中不由地盘算,自己要如何将招揽到手下,让他为自己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