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试羽 一百四十一 钱潮的扇子

这一天,钱潮小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容貌俏丽的小脑袋侧着悄悄的探了进来,偷偷的打量院中的动静。

见钱潮坐在石凳忙碌上没有发现她,这才忍不住出声问道:“喂,你在忙什么?”

钱潮抬眼,就看到了汤萍正走了进来。

“我听彦姐说前两天你找她还有李兄去试了试你新炼制的盾牌,还听彦姐说你的新盾牌炼制得很不错呢,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去找我呢?”

汤萍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怎么没找你,你若氤师姐说你被姑获前辈禁足了,出不来,你又闯什么祸了?”钱潮反问道。

“我能闯什么祸,还不是在外面的那件事没有跟师父他们说而已,我开始以为那件事跟骆缨和文苑两个人说了也就可以了,哪里知道第二天那个文前辈竟然亲自找到我六爷爷和我师父去谢罪了,我师父还有我六爷爷这才知道咱们在外面的那次经历,回头就教训我,骂我说这么严重的事情我竟然只字不提,这才罚我禁足的。”

“哦,”钱潮听了看了看汤萍“要这么说,你这次被禁足,还真是自找的。这件事你当然该和长辈去说的。”

“哼!你少事后聪明,嗯?这不是麻姑雀的羽毛吗,你这是在做什么,扇子吗?”

看着钱潮手中拿着的,汤萍好奇的问,在那巨木岛上,一共得了四片羽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想不到钱潮已经把它用上了。

“本来想做一把羽扇的,可这麻姑雀的羽毛也实在是太大了,数量又不多,做羽扇就不合适了,我又舍不得裁切这羽毛,后来干脆就做成了这折扇的样子,嗯,这扇骨用到的竹子还是从李兄的竹林里找来的灵竹呢。”

“那怎么才用了三片羽毛,我记得当时是得了四片呢。”

“没错,我留下的那片羽毛是最好的,日后或许能用在别的地方,这把扇子嘛,有这三片羽毛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钱潮看了看汤萍,说道:“想不想看看我这把扇子的威力?”

听到钱潮这样说,汤萍自然愿意。

“快走快走,诶,对了,你们九玄人这么多,都住满了,你要到哪里测试?”

“跟我来吧,总有僻静的地方的。”

……

果然有僻静之处。

二人从空中落了下来,环顾一下,四周只有山林,并无其他人影。

“怎么九玄还有这么安静的地方?”汤萍问道。

“再向前几乎就出宗门了,谁愿意住在这里。”钱潮答道。

“快把那扇子拿来,我先试一下。”汤萍当然记得是做什么来的,便急急要过了钱潮新制的这把折扇。

汤萍手一甩,“刷”得一下,折扇就全都打开了,打开的扇面是三片紧密排在一起的鸟羽,虽然这麻姑雀的栗色羽毛并不是十分的华丽,但那羽毛上天然而成的纹路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山水的意蕴。

“这东西怎么用?”汤萍拿着扇子轻轻的扇了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扇子我也是刚刚做好,还没有试过呢,来,还是我先试一下吧。”

钱潮伸手接过了那扇子,重新将它折上,略微一甩,扇子张开,不过并未完全张开,只露出了一片麻姑雀的羽毛来,钱潮看了看前方,选定了一块不小的山石后,右手捏着扇子,左手做着手诀,轻轻一挥……

一阵狂风怒号着涌起,对面黄牛大小、棱角尚存的山石如同在激流中被冲刷了几百上千年一般被那狂风吹得棱角尽失,消磨得仅剩黄犬大小,待那狂风一停,这才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倒了下去,狂风过后,那石头后面的山林上一股漫天的绿浪渐渐平息,而附近山林的树木枝叶尽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

钱潮胸中一阵猛跳,他可没料到这把扇子竟然有如此的威能,这还只是将这扇子打开不到一半,若是完全打开,将剩余的两片羽毛都亮出来,再全力一扇,那威力真是难以想象。

汤萍则被惊得目瞪口呆,喃喃的说道:“我的天呐!你这扇子也太厉害了……”

“你要试吗?我教你。”钱潮说着还把扇子也递了过来。

“不,我不试了,不好玩,这也太厉害了,我再扇几下,怕不是这山上连一棵树都剩不下了。”

钱潮一笑,他也不想再试了,再试,动静就有点儿大了。

“来吧,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试试这个。”

钱潮说着一挥手,一面黑沉沉的盾牌飞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就是你新炼制的盾牌吗?”

“没错。”

汤萍的冰寒法术师从自己的六爷爷汤伯年,那可是碧波潭的正宗水法,刺骨的冰寒之中,无数的冰晶水箭向那大盾激射而去,不过试到最后,那面盾牌前一地的碎冰水渍,而盾牌之上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不试了,你这盾牌真的挺结实的。”

钱潮将那盾牌收回时,汤萍还在上面仔细的看了看。

“费了我一番的心血,总算是有了些回报。”

二人便重新回到了钱潮的住处。

“哦,对了,回来的第二日骆缨骆师姐就来找过我,我从她那里听来的,说是那文嶂已经被赶回了文家,你知道吗?”

“嗯,当然知道,我师父他们也告诉我了。”

“还有,那个韩畋却不见了,不知道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还是怎么的,骆师姐说他们在宗内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

“哦?韩畋不见了吗?这还是刚听说,我还以为骆缨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呢,想不到跑得倒是快。”

“我一直担心这个韩畋日后还会找我们的麻烦。”

“他还敢再现身吗?怕不是像那董醢一样也逃了去做了散修了吧?”

“不要这么想,我问你,假如那韩畋若是突然来找你认罪,没头没脸的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能下得去手吗?”

“这……”

“你看,你都如此,更不用说骆缨师姐他们几人了,在骆师姐和文师姐的眼里,首恶当是文嶂,这个韩畋自然也是坏主意出尽了,但是这韩畋若真的和我说的一样去哀求那几位,嗯,骆师姐和文师姐他们自重身份,最多教训一顿也就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

“这韩畋若从此不回来,自然是件好事,我们也就不必为他再多费心神。但若他真的回来了,不但回来还真的和我说的一样让骆师姐那几人不屑再对他下手,又或者他还有什么后手让骆师姐他们不能对他下手,那才是最麻烦的。”

听钱潮这样说,汤萍开始严肃起来,问道:“怎么说?”

“这个韩畋想做什么咱们不知道,似乎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韩畋此人在我看来是一个心量狭小却偏偏智计颇多的人,咱们,唉,说起来也是因为我,但归根到底还是那韩畋的主意,咱们无端的在宗外因为韩畋的一个谋划就经历了一次生死恶战,就算咱们不愿与他计较,你想想,那韩畋能认为咱们会放过他吗?他若有一日真的回来了,要想安心的在宗内呆下去,我觉得他必然会暗中对付我们。”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咱们该如何呢?”

“这才是让我有些头疼的,咱们又不是他那样早有谋算的人,我们想要的肯定和他想要的不同,而且嘛,咱们对这个韩畋所知还是不多,若是能知道的多一些,或许还能提前预备,可惜,现在也只能等,他回不回来我们都要多加上几分小心。我准备这几日在成器堂里多与几位师兄聊一聊,拐弯抹角的多打听打听,看看能问出来什么吧。”

“嗯,这么说来我也一起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也打听出什么来。”

“对了,骆师姐那天来找我,送了我两本书呢,唉,其实她已经猜出来我将她那阵法偷学了。”

“哦?骆师姐能这么聪明吗?我当时可没有说漏嘴的,什么书,给我看看。”

钱潮从储物袋中将那日骆缨赠给自己的两本书取了出来。

“嗯,倒还真是,”汤萍去过一本看了看,那书中所写大部分她看不懂,也难怪,她所修并非符文之术,不过字里行间她倒是看明白了,这书中所写的都是那骆缨自己在使用阵法时的一些心得“若不是猜到你偷学了阵法,怎么会将这书送给你。”

“骆师姐有个兄长,你那天见到了吗?”

“你说的是骆宾,当然见到了。”

“这位骆师兄非是寻常人物,从骆师姐口中我猜你那天去找他们所说的话瞒过了所有人,却唯独被那骆师兄看穿了,这骆师姐来找我还送给我书看,都是那骆师兄的意思。”

“哦,难怪,怪不得好多人都夸那骆师兄呢。”

汤萍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又拿过另一本。

“嗯!这里面记得可都是好东西呀!”随手翻了两页,汤萍就叫了起来“你看,这里面记录的好像都是那骆师姐在外面找到的好地方呢,喂,她说没说这些地方她们打开了没有?”

“没有,骆师姐说就算近期之内她们不能筑基,这些地方里面的东西对她们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了,不过对咱们来说却正用的上,所以才给了咱们,不过她还说这些地方也都不是随便就能去的,若要去,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那还等什么,选一个呀,下次出去了咱们就到那里去看一看,说不定就能发笔小财呢!”

“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还记得董醢那三个家伙是如何找到咱们的吗?除了他们有韩畋给我画的像,再有就是他从敬事院弄到了咱们上一次出去所领的差遣,从这些差遣中就可以判断咱们大致的去向,这样找我们也就知道该到哪里去找。”

“这个我知道,不过别说是韩畋,就是咱们私下里找到在敬事院里做事的人,花一些灵石也能把别人的行踪弄到手的,这在敬事院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去领差遣,就难免被人知道你要去哪里。”

“这样啊……”钱潮低头想了一下,又说道“咱们几人上一次都得了不少的灵石,应该够咱们几个用上一阵子的了,咱们下一次出去,就不从那敬事院里领差遣了吧,只依着这书中的地方去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一些好东西,能用的则用,不能用的那就带回来卖给别人,还有外面得来的那些材料,都是大家出得力,我将它们炼制成器也卖掉,换的灵石咱们几人分一分,应该不比做差遣来得少,不去敬事院领差遣,别人就不会知道咱们的行踪,这样咱们在外面也就能多一分的安全,你说呢?”

汤萍想了想,在她看来,其余三个同伴应该不会反对,而且这样出去也不必再为差遣分神,只一心的在外寻找灵草或是其他的好东西就可以了,自由了许多,在那韩畋的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这样做倒的确能安全不少。

“嗯,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那出去之前还是我来说吧,彦姐他们应该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