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周围已经没了妖兽的踪迹,但毕竟这里是宗外,众人仍要防着会有意外出现,尤其是要防着那巨木之上的那凶悍的麻姑雀,因此钱潮用隐灵阵在那洞口处布置了一番。
汤萍此时也不再托着那小玉瓶接取灵泉水了,钱潮使了个手段后那小瓶子自己悬在那石钟乳之下,任凭上面的灵泉水一滴一滴的落入。
想多弄一些灵泉水带回去,那在这洞中要待上不短的时间,此时的天色也已经渐晚,而且此处又被钱潮用阵法保护了起来,因此五个人便准备在这里过上一夜。
既然要在这里休息,五个人便在这洞中细细的勘察了一遍,结果一路细细的看下来,出了先前那三只木魁兽所在的地方地面有些坑洼不平的大坑之外,这洞中便再无任何的异常。
看过洞中情形,五个人又围坐在那石台之下。
“钱兄弟,这个洞是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彦煊问道。
“当然,这个洞不但是人工开凿的,而且若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在不知道多久之前,这里很可能还是某个门派或世家的一处密室呢。”钱潮说道这里看了看李简,“李兄,你开始时不是对这洞中的情形感应不清吗?”
李简答道:“不错。”
钱潮一指四周高大光滑的洞壁,说道:“这里被人布置了一些阵法,和我那个隐灵阵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却更加的复杂,可惜的是这里的阵法已经残缺了,不然的话又能有一番收获的。”
汤萍听了插话问道:“总听说宗外的遗迹中能找到好东西,这里若也是遗迹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没有发现?”
“好东西,”钱潮笑了,“好东西当然有,呶”他一指悬在石钟乳
几个人看向那个小瓶子,此时正有一滴灵泉水从上面滴落下来,直直的就落入那瓶口之内了。
“难不成这么大的洞穴,修得还这么用心,又布置了阵法,就为了这灵泉水吗?”彦煊问道。
“嗯,依我看来应该如此,”钱潮站起身来,在那石台上看了看,“若我猜的不错,以前该有一个世家或是门派就建在这座山上,只不过现在那山上早被那巨木的树根层层包裹,我们看不到而已,但凡开宗立派或是世家居所,都要寻一处灵脉之地,这里嘛大概也是如此,但既是灵脉之地又有一处灵泉,这里岂不是宝地吗?这个洞厅正是当初占据这里的人为了保守这灵泉的秘密而开凿的,在这阵法的保护之下,外人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处灵泉,而这里估计应该是那些人中重要的人物的闭关修行之处吧,这里灵气之浓郁,外面可是罕有的。”
“那先前那些人会去了哪里呢?”彦煊问道,马上又想到这里既然已经这样,那先前的人估计早就流散到不知何处去了,况且年代久远,估计早就亡故了,便又说“我是说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面怎么会生长一棵那么大的树呢?”
“这里的阵法已经残缺了,”钱潮用手指了指洞顶,“若不残缺,这里的灵气也不会外泄,也就不可能有上面的那棵巨木,彦姐,那巨木若没有这灵泉的滋养,可没办法长得那么高大罕见的。”
汤萍说道:“彦姐,这都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能发生什么变故估计在书中都看不到了,早先还没有咱们五灵宗呢,据说这里也是大小门派和世家林立,可你再看,宗外这么广大的一片地方,都是只有妖兽出没,这里以前还能出什么事呢,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罢了,而且人祸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呢。”
李简开口道:“我总听人说咱们五灵宗是这里灵脉汇聚之地,既然无论是世家还是门派,都要建在灵脉之地上,那在没有咱们五灵宗之前呢,会是什么人在天水湖那里开宗立派呢?”
“早先似乎连那天水湖都没有的,”钱潮听了李简的话说道“我从书中看到的在是不知道多么久远之前,曾有一次咱们中洲的修士与域外入侵而来的修士展开了一场大战,被称为跨海之战,据说咱们这里就是当年战事最为激烈的地方,也正是那次跨海之战以后才有的五灵宗,根据书中的记载,参加那次争斗的众多修士几乎个个都有搬山倒海之能,也因此那一次旷日持久的激烈大战才彻底改变了咱们五灵宗这一带广袤地区的地物地貌,也让这里的灵脉与之前大为不同,这才有的咱们宗内的天水湖和玉壶山,然后那些先祖们才在天水湖那里建立了咱们五灵宗。”
李简听了点头,他没想到五灵宗的来历也会如此曲折。
彦煊听了难以置信,抬头看了看洞顶,那里依稀可见那巨木的根系,她说道:“难不成这个洞穴就是那个跨海之战后一直留到现在的吗?那也太久远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彦姐”汤萍说道“山上那棵大树,还真的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呢,而且总有一天,这个洞穴也会被那大树的树根完全占据,到时候咱们再想来这里可就难了。”
“不过好在咱们还能来这里,机会难得”钱潮笑道“既然我猜这里很可能是先人们闭关修行之处,那既然来了,而且你那灵泉水也要多取一些,咱们不如就在这里修行一阵,这里灵气之浓,还真是个好地方。”
左右此时五个人也无其他事情可做,洞中除了这灵泉也再无他物,听钱潮这样一说,几个人便围坐一起各自用起功来。
钱潮开始到没有一起修行,他取出了纸笔,双目蓝光闪闪的看向四周的洞壁以及头顶处,这里的法阵虽然已经残缺了,但是仍有不少的符文是他以前没有见识过的,因此他准备先将整个残缺的法阵描绘在纸上后再作修行。
其余几个人见钱潮专心的记录周围的法阵,以为早已习以为常便也不在意,看了几眼后就开始闭目用功了。
绕着这空旷的洞厅的石壁几乎转了一个时辰之久,这其中钱潮还将身子浮起去看洞顶之上的符文,最后他确信这法阵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之后才回到了几个同伴的身边,其余四人都在静静的打坐,而钱潮则盯着纸上自己刚刚画下来密密麻麻的法阵出神。
四周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有那灵泉水一滴一滴落入那小玉瓶中的轻响不时的传入耳中。
……
洞外,夜色已经笼罩了天地。
在一个不显眼的洞中,一堆篝火烧的正旺,篝火旁对面而坐的正是白麟和云熙二人。
其实对于修士来说,在野外过夜有没有篝火都无所谓,一来他们在暗夜之中也能视物,二来宗外就算到了夜里也不算寒冷,就算野外有野兽他们也不用篝火来驱赶,生起一堆篝火与其说取暖照明,不如说是为了解闷而已。
云熙坐在篝火前盯着跳动的火苗,无聊的听着对面的白麟喋喋不休的絮叨,所说的无非是宗内一些更无聊的事情。
打断了白麟的话,云熙说道:“看来咱们一开始就被那几个家伙甩开了,定是那个小丫头在敬事院就认出了我,然后一出宗门就躲了起来,现在到底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白麟听了面有难色,说道:“这……宗外这么大,这一出来若是没看住了,再想找可就难了,本以为他们也是跟着去看热闹的,可没想到在那里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他们,难道他们真的舍了那一场热闹不看,还真的是去办什么差遣去了,唉,也不急的,云姐,他们若真的是躲着咱们,定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咱们明日在细细的找一找,或者路上遇到了谁就打听一下,能找到的。”
白麟的话在云熙看来毫无用处,不过她也懒得回他,正在闷闷不乐时,洞外却传来一阵的响动。
云熙和白麟因为各自都有所倚仗,因此这休息之处也没有费心思掩饰,加之夜色之中洞中的篝火透出的光亮十分的惹眼,因此若要发现他们二人的藏身之处一点也不难。
洞外的响动在云熙听来明显是有人高速飞来衣袂破空的声音,这野外夜静之时有不速之客临近,不由得让她警惕起来。
白麟就算再大大咧咧也发现了洞外有人来到。
……
有三个人自那洞口走了进来。
当先的一个人身材高大,相貌粗鲁,见到洞中是两个人的时候微微有些一愣,似乎是没料到还有个女子,因此对云熙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只是看了两眼而已,便不再理会,只把目光放在白麟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
“你们是什么人?”白麟见这三人不请自入,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那人无礼,便有些不高些起来。
不过那个相貌粗鲁之人却并没有理会他,一脸狐疑的盯着白麟的脸,然后就从身上取出一张纸展开来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白麟,似乎是洞中并不明亮,因此他还侧了侧身,让那篝火的光照在手中的纸上,他细细的看了看纸上,又细细的抬眼看了看白麟。
这个人无礼的举动让白麟更为恼怒,他正要发作,却被云熙一把扶在了肩头。
从云熙的位置,那人侧身之后手中展开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她看得一清二楚。
云熙用眼神示意白麟后,白麟也看清了那人手中那张纸。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相貌粗鲁的人问道。
“哼!你又叫什么名字,怎么如此没有礼数?”白麟回道。
这进洞的三个人自然是董醢,于胗和安臛三人,他们与文嶂和韩畋商议之后就拿着韩畋给的图像一路寻找钱潮的踪迹,不过宗外如此之大,他们就算已经知道了钱潮大致要去的方向,可真的要找起来也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了半日后就入夜了,可巧在空中发现了一处山洞透出的火光,几个人急于寻找到钱潮,不肯放过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就寻着那火光的方位找了上来。
说起来白麟与钱潮年纪相仿,身量也差不多,眉眼之间虽然并不相像,但是韩畋留给他们的画像,钱潮的眉眼被韩畋刻意画得有那么一股讥讽嘲弄之意,这只是韩畋在心中暗恨钱潮而故意为之,但这白麟平日里就是个趾高气昂的人,他眉眼之间的那股气质与画像上的钱潮在董醢看来倒是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了,因此那董醢才一脸的狐疑,拿不定主意。
“三位师兄要找什么人呢?”云熙早就看出来眼前的三个人的修为都在自己二人之上,又是在宗外,因此不愿多生事端,便拦着白麟不让他说话,她自己问那三人。
三人中的安臛是个细心之人,他知道董醢不但相貌粗鲁,而且是个急躁的性子,此时还有事,不宜耽搁,便接过话头说道:“两位师弟师妹打扰了,请问这位师弟的名讳是不是钱潮?”
在安臛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子也就眉眼间的那股劲头与画像上的钱潮有些相似而已,但应该不是钱潮,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问上一问的。
“钱潮……”云熙一愣,这个名字她也听说过,对了,一直和李简那小子厮混在一起的四个人中就有钱潮,可是眼前这三个人找那钱潮做什么呢?
“三位师兄是不是弄错了,我这兄弟乃是水云谷门下,姓白,并不姓钱,三位若找钱潮可就找错人了。”云熙说道。
当先那个粗鲁的大汉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董醢也被白麟的气色弄得心中不悦,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小子,把你的师门玉佩给我看看,我要验上一验!”
这是要验明正身!
白麟被气得不怒反笑,他向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腰间的玉佩,冷笑道:“好啊,在下的玉佩就在这里,这位师兄想验一验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吧!”
安臛一见这个修为明显不如自己三人的小家伙竟然如此急的嚣张,不由心中也犯嘀咕,况且现在看来此人与画像上的明显不是一个人,便伸手将气呼呼就要过去动手的董醢拦了下来,说道:“董兄,这位师弟明显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不宜多生事端。”
董醢倒也听他的,便收住了脚步,说了声“便宜这小子”,然后就转身走出了洞中。
“我等有事,既然认错了人,还请两位勿怪,告辞了。”安臛向洞中二人略一拱手便也同于胗一起走出了洞外。
洞外,衣袂破空的声音又响起,显然那三人已经飞走了。
“哼!什么东西,等我打听好他们的名姓,定要他们好看!”白麟恨恨的说道。
“快,跟我出来!”云熙却不理会他,一边向洞外走一边说。
“诶,云姐,他们都走了,还理他们做什么?”
洞外,云熙看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难不成云姐要追上去教训他们?”白麟也看了看夜空,那三人早已经消失了。
云熙没好气的说道:“哼,你呀,他们拿着一张画像找人,还说找的人名叫钱潮,是不是?”
白麟答道:“是啊,他们找错了,以为我是那个叫钱潮的人呢,怎么了?”
“怎么了?还是你帮我打听来的,那个李简身边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九玄的弟子,名字就是钱潮,难道你忘了吗?”
听了这话,白麟这才明白过来,兴奋的说道:“对呀!师姐的意思是咱们跟上去,只要跟着那三个家伙就能找到钱潮……然后就能找到李简那小子了,对不对?”
“知道就好,”云熙说到这里时身形已经腾空而起,“他们修为比咱们高,身法快,追的慢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