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又聊了一阵,陆平川的肉烤好了,几人早就食指大动忍不住大快朵颐。
正吃着,汤萍想起一事,说道:“再过些日子,可就是宗内五年一次的‘仙人垂钓’了,你们知不知道?”
彦煊听了,马上说道:“嗯,我听说了。”
“仙人垂钓?”陆平川听了不明白,问道“汤妹子,那是什么,钓鱼吗?”
“仙人垂钓嘛,呶”说着,汤萍用手中被她啃得无肉的一根骨头斜斜一指,“那是什么?”
陆平川顺着看过去,说道:“那不是天水湖上的玉壶山吗?”
“对呀,陆大哥,记不记得那玉壶山上有很多的藤萝垂下来?”
“记得呀。”
“那些藤萝也是奇怪,每过些年都有一天会长得非常的长,一直垂落到天水湖中。”
陆平川这才有些明白,说道:“哦,那些藤萝长长了,掉到水里就叫仙人垂钓,那有什么好玩的?”
“那可不好玩,陆大哥,你知道那玉壶山上有什么吗?”
“不是说咱们宗内那些师祖辈的前辈们都在玉壶山上修行吗?诶,难不成那一天他们用这法子从天水湖中钓鱼不成?”
这话一出,彦煊都被逗乐了。
“唉,当然不是,”汤萍无奈的说道“陆大哥,那玉壶山上除了那些师祖辈的前辈们外,还有好多好多的猴子,平时那些猴子是下不来的,也只有那一天他们才能顺着那些藤萝一路的攀爬而下。”
“哦,是这样啊。那……不就是猴子下山吗,怎么了?”
“陆大哥,那些猴子可不是好惹的,”彦煊说道“我也听说了这仙人垂钓的事了,我们栖霞山的弟子都被要求到了那一天要去灵草园里帮忙呢,就是怕那些猴子下了山来祸害我们的灵草呢。”
“那些猴子这么可恶吗?”陆平川问。
“何止可恶,”汤萍说道“还很厉害呢,你想啊,玉壶山上的猴子呢,岂是凡品?普通的小猴子据说都相当于炼气的修为,大一些的甚至都是相当于筑基的修为,它们下山来混不讲理,看见好吃的就一拥而上,抢了就往嘴里填,看见好玩的也是一拥而上,抢到手就带回玉壶山上去了,你若不给或是阻拦它们,它们更是一拥而上,又抓又挠的,寻常炼气弟子根本不是对手,只能被抢个精光,若跑得慢了,身上的衣袍都会被它们抢走!偏偏它们还机灵,修为高的修士它们还不去招惹!”
听到这里钱潮、李简有些发呆。
“这么厉害!”
“嗯,”汤萍说“其实好东西藏起来,不招惹它们,也就无事,不过李兄,你那一天可要小心一些了。”
“哦!这是为何?”李简一天非常好奇,其实不止他,其余几人也是好奇。
“唉!那些猴子只要遇到甜的吃食可是不要命的,李兄,你那竹林里的野蜂蜜,以前嘛,不上品也就罢了,不过现在你林子里的野蜂蜜已经很是不错了,这次你可小心,没准就把那些猴子吸引过去给你祸害的一块蜂房都不剩。”
李简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那一天还真要打起精神来了,哼,没想到还要对付猴子。”
陆平川听了马上说道:“没事!李兄弟,那天我早早就来找你,咱们一起对付那些猴子!”
“我也来。”钱潮也说道。
“彦姐要去护着他们的灵草,那一天我也有事,不过你们三个一起,估计也差不多了,不然我倒也想去跟着你们一起热闹呢。哦,对了,你们可一定要记着,那些猴子只能打,可不能伤,它们可是非常记仇的,若是伤了一只,等下一次所有的猴子下山只找你一人的麻烦,就算找不到,也要把你的住处拆的乱七八糟的才解恨呢。”
“啊?”这可让这几人又是大为惊讶。
“我听我六爷爷门下的一个师兄说的,水云谷一个弟子自己种了些灵果,有一年驱赶那些猴子的时候不小心弄死了一只,结果下一次从那玉壶山上下来几百只猴子都去找他的麻烦,吓得那弟子直接就跑掉了,果园子都不要了,等他回来发现自己园子里别说灵果,连果树都直接被那些猴子啃断了,很是凄惨。”
“这猴子这么可恶!”
“嗯,只要不死不伤,别的都好说,打得它再疼也无所谓。”
……
钱潮小院中的石桌上,一块米色的锦缎像是包袱皮一般铺在桌面之上,那锦缎上放着五枚大钉子一般的物件,另外就是还有两本书也放在那里。
那五个大钉子一般的东西自然就是为骆师姐炼制的锁灵桩了,那两本书也是当日骆师姐留下的,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那骆师姐还找人给钱潮带了话过来,说是要过来取自己的锁灵桩,因此,钱潮便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安静的等候着。
对于这锁灵桩钱潮自炼制好以后就甚为好奇,私下里他自己也试过几次,可惜法子根本不对,除了能让这五根大钉子一般的锁灵桩飞一飞、动一动以外,别的就什么都不能做。
不过钱潮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将这锁灵桩的使用之法自行琢磨出来,仅仅是好奇而已。他现在倒是好奇一会儿那骆师姐来了,该如何验证这锁灵桩炼制得是否成功呢?
听到敲门声,钱潮忙起身去应门,不过敲门的人直接就推门而入了,正是那依旧一身玄色衣裙的骆师姐。
钱潮见了连忙招呼行礼,那骆师姐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自进入钱潮的小院就看到了摆在石桌上的东西,直接就走过来坐在了石凳之上。
“竟然真的炼制好了?炼制得如何呀?”见到石桌上的锁灵桩,那骆师姐好奇之余拿起一枚在眼前细细的看来看去。
“在下是完全按着骆师姐的要求炼制的,只不过炼制得如何那就要骆师姐亲自验证了。”
骆师姐听了,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将那桌上的锁灵桩一枚一枚的拿起来仔细得看,似乎仅凭肉眼看不出什么瑕疵来,她又全放在了石桌上,还取出了一个袋子也放在了石桌上。
“钱师弟,我这就要验证验证,呶,看见了吗?若是成了,这一袋子灵石就是你的了,若是不成,哼哼,钱师弟,你该倒赔给我多少灵石呢?”
钱潮听完赶紧小心得说道:“若是不成,耽误了骆师姐的时间,自然是要给骆师姐赔罪的,请放心,若真那样自然会让骆师姐满意。”
“哼,钱师弟,口气倒是不小啊,咱们先看看再说。”
说着那骆师姐两手啪的一拍,就见五根锁灵桩霍得一下齐刷刷的从石桌上悬浮而起,在桌面上方滴溜溜的转成了一个圆。这是骆师姐便不再理会钱潮了,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锁灵桩看。
来了!钱潮暗道,他正想看看这骆师姐如何验证自己炼制的这锁灵桩,因此虽然在一边静立不动,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五根锁灵转。
五根长钉一般的锁灵桩在骆师姐灵气的牵引之下转来转去,渐渐的有微蓝的光泛出,看起来似乎骆师姐面前有一个蓝色的圆圈在不停的转动,忽大忽小的,然后这个圈颜色有了变化,时而火红、时而亮白,随即又称了草绿之色,不过由于是在转动之中,让人看了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些显然是在骆师姐操纵之下才发生的,钱潮注意到了骆师姐右手部五根纤纤玉指不停的变幻手决,几乎每变一次那锁灵桩的颜色就会发生一次改变。他暗暗的将那手决记在心里,不过只知道手决,心法如何运用却是不知。
过了一会,那骆师姐停了下来,看向钱潮。
钱潮连忙问道:“骆师姐,这锁灵桩如何?”
“急什么,又没有看完呢!”骆师姐说完便伸手从石桌上的袋子中取出了一块灵石出来,钱潮见了很是纳闷,不知道这骆师姐用灵石要作何用。
“看好了,钱师弟,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骆师姐说着就把那块灵石扔在了地面上。
那块灵石晶莹剔透,落在地上还跳了两跳然后就停在那里,紧接着依旧悬浮着的五根锁灵桩忽的一下子就落在那块灵石周围,入地数寸就钉在地面之上,而那灵石就在这五根锁灵桩的中心位置。随即,钱潮注意到骆师姐两只手一齐手决变化,再看那五根锁灵桩颜色变幻起来。
锁灵桩当中的那块灵石如同一块冰骤遇高温一般,以钱潮肉眼可辨的速度竟然在慢慢变小,最后缩减到米粒大小后微微一粒闪光之后便消散不见。
这可让钱潮大为惊奇,平日里他修行之时若是用上灵石,至少要打坐两次才能将一块灵石吸纳干净,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块灵石竟然就没了!不可思议呀!他凑近过蹲在那里去仔细得在地面之上看来看去,最后他还伸出一根指头在先前灵石落地的地方按了一按,似乎是要找一找那块灵石究竟去了哪里一般。
钱潮的举动倒是将骆师姐逗笑了,她面带得意的看着钱潮的举动,说道:“别找了,那块灵石已经没了,被这锁灵桩消耗光了。”
说完骆师姐的手随意一招,那五根锁灵桩又从地面上跃起,鱼贯的飞落到她的手中。
“不错呀,钱师弟,看来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炼气二层竟然真能将这锁灵桩炼制出来,不错。”
骆师姐说着就将那锁灵桩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看来这五根锁灵桩是被她认可了。
“不过呢,若是你没有炼制成,当初说得其实都是玩笑话,说不定我倒是还要多多的奖赏你一些灵石,现在呢,你也就只能得这些灵石了。”
她的言下之意钱潮自然明白,不过也只是听着,并没有作声。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临走前,那骆师姐还把当初留给钱潮的那两本书也带走了。
石桌之上只留下了那一袋灵石,当然还少了一块。
钱潮送走骆师姐,便抓起那袋灵石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打开看了看,着实不少,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收好灵石,钱潮又仔细的看了看,确认那骆师姐走得远了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反手就关上了房门。
在房间内,钱潮坐在蒲团之上似乎是要开始打坐修行,但是做了一会儿之后却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五根与骆师姐带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五根锁灵桩来。
那骆师姐也是小看了钱潮,以为一个月钱潮能炼制出锁灵桩就很不错了,哪知钱潮不但炼制出来,还偷偷的给自己也炼制了五个,由此可见钱潮对着布阵之术是多么好奇和向往。
只不过钱潮摆弄了半天,他倒是也可以让这五根锁灵桩像骆师姐使用时一般转动起来,不过五根桩子却没有任何变化。这也简单,因为钱潮驱使这锁灵桩用的是御物术,而骆师姐用的显然是自己独门的法术,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纵使钱潮御物术再是高明,也是无法使用这锁灵桩的。
叹了口气,钱潮将那五根桩子收回,然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纸来,纸上所画的正是五根锁灵桩,连每一根之上的符文钱潮都仔细的描了上去。他将这张纸放在书案上,又取出不同颜色的笔开始在这五根桩子之间画上了许多的线条。
先前骆师姐用锁灵桩将一块未使用过的灵石很快就弄得消散不见,让钱潮大开了眼界,其实他也算早就有心留意,趁着那骆师姐不备,偷偷的用自己的青眼术去看那五根锁灵桩之间的变化,果真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在钱潮看来,那五根锁灵桩钉在地面上之后骆师姐并没有给它们多少灵力,她只不过是施术改变了其中一根桩子上的符文而已,然后那个符文开始吸纳灵石中的灵气后触发了这桩子上的其他符文,一个桩子的变化引起相邻的桩子也起了变化,最后五根桩子的符文都在不停的变化之中,直到那块灵石的灵气被吸纳干净为止。
不过更令钱潮感到吃惊的是,那块灵石中所蕴含的灵气被那锁灵桩吸纳之后,在那五根桩子之间几经周转形成了一股对五根桩子正中心、那灵石位置的一股压迫之力。看到这里钱潮马上想到,这五根锁灵桩中间的若不是这块灵石,而是一头妖兽,那么这五根锁灵桩不但源源不断的吸收它全身的灵气,还将吸取而来的灵气转而对付被困住的妖兽,让它更是动弹不得。本来灵气被吸走就如同人没了气力一般,渐渐虚弱,转回来又用这气力去对付它!这样一来无论被困住的是妖兽抑或是修士,下场都是一样,束手就擒!
这阵法之术还真是奇妙呀!钱潮当时看明白了之后心中不禁感叹,又怕自己脸上的变化被那骆师姐看出来,毕竟自己这样就算不是偷师也是在窥探人家的法术奥妙,别说骆师姐背后的那个骆前辈,就算被骆师姐看穿了也不会放过自己,因此钱潮便故意蹲在地上装成好奇的样子,其实是在掩饰面上的震惊之色。
纸上的画成了,钱潮也知道这骆师姐的这个阵法大致是如何运作的了,不过钱潮此时算是知其所以然却不知其然,知道阵法为何厉害了,但却不知道如何让阵法运作起来。
盯着那图纸半晌,钱潮还是不知如何操作,不过看得久了他眉头一皱,思索一阵之后又从储物袋中一阵翻找,又取出了一张更大的纸卷摊在书案之上。那纸上所画的也是五个,不过并不是锁灵桩,而是五根柱子。每一根上都有复杂晦涩的符文,五根柱子之间还有不同的线连来连去。
这张纸上所画的可不简单,乃是钱潮等五人还在幼鸣谷时在小莲花湖经历的那小五灵阵。
钱潮过目不忘,但凡看过一次的基本都能记在心里,那一次又是一次罕有的奇遇,算得上他踏入修行界一来经历的第一次真正的危险,而且阵中因着他一番努力,眼睛起了些变化,看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因此进入内门后他便按着记忆,将阵中的情形一笔一笔的全都描绘在纸上。
对照着这两张图,钱潮细细的看了一阵,最后有些泄气,除了桩子、柱子的数量都是五个外,再有就是灵气在两个阵中都是转来转去,连来连去。除去这两点,似乎这两个阵法便再无相同之处。
不过总是那小五灵阵更为复杂得多。
摇了摇头,他还以为对比之下能有些收获,失望的将两张纸都收了起来。不过虽然失望,钱潮倒也不急,今日总归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知道了这锁灵桩组成的阵法为何厉害了,不过……若是自己不小心也被这个阵法困住了,又该如何呢?
这样的阵法,若是破坏掉一根锁灵桩也就算破阵了,其实不用破坏,若有能力的话在阵中一脚将一根桩子踢飞,也算破阵了,但是在阵中之时能有余力这样做吗?
以阵破阵,钱潮想得并非用强力破阵,而是若是自己陷在这阵中,如何在自己身周围也布置一个阵法,不但能护着自己不受伤害还能将外面的阵法破除掉。
房间之内寂静无声,钱潮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