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余日这个宋辕一直未曾出现,钱潮本打算若是这个宋辕师兄来了就直接告诉他自己不识得此物,将这木盒还给他也就是了。既然他不来,那钱潮就开始一心的为那两位方师姐炼制起甲胄来。
说起来钱潮从程潜堂那里知道了这两位方师姐的事情后,对她们二位倒是还有些好感,为了炼制她们的甲胄,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当日成器堂内堂为钱潮鉴定剑甲的十位师兄都被他一一的记在心里,其中有一位名叫薛缰的师兄钱潮记得最为清楚。钱潮也算是有眼力的,当时就发现在这十位师兄中,这位薛师兄是最为平和、最好说话的一个。
因为想着在这两件甲胄上多下些功夫,钱潮便在内堂打听了这位薛师兄的洞府所在便登门拜访。
这位薛师兄的洞府其实很是简陋,说是洞府其实就是在宗内某处山脚结庐而居,他所贪图的就是那里有一处不错的地脉火眼,可以方便他日常炼器之用。
钱潮到时,那薛师兄正有客人,几位筑基的师兄在与他相谈,钱潮候了一阵子待那些人走后才去叩门。
钱潮说明来意之后,那薛缰笑道:“钱师弟,你若再晚来些,咱们就碰不到面了,刚刚那几位师兄弟就是来通知我有一个差遣师门让我去,一来一回大概要几年才行,我也正要略作收拾就去和几位师兄弟一同前往,嗯,这样吧,钱师弟,”说着薛缰取出纸笔摊在书案上“这炼制甲胄嘛,我也是从书中得来的一些心得,我给你写几个书目,都是我曾经看过的,很是不错,你去找来研读一下,对你应该很有益处,另外嘛,既然是给体修炼制甲胄,就不妨炼制全套的甲胄,说的简单些就是防得越是严密,他们越是喜欢,我为厚土祠的师兄弟们也炼制过一些,他们都是如此。”
说完薛缰就提笔写下了几个书目的名字,略一思索,就又填了几个,然后递给钱潮。
“这上面列出来的书,你在内堂都能找到,别去藏书楼,那里可没有。”
钱潮接过那张纸连声道谢,他没想到这薛师兄这么好说话,更没想到第一次找这薛师兄就碰到他要出去公干,早知如此之前若是多来请教该有多好,他心中还有些可惜。
钱潮最羡慕的就是在这位薛缰师兄的居所之内竟然有一处不错的地脉火眼,这样自己想炼制什么就可以足不出户了,虽说那成器堂内人多、较为热闹,但是在钱潮看来,这炼器有时候和作文章是相通的,就是要静,不被打扰,他更不喜自己炼器之时被人看来看去、议论纷纷的感觉,还是薛师兄这样好啊,最起码,自己有个什么新的想法可以马上就动手,不像自己,有了个什么新的点子还要跑到成器堂去才行,有时候为了图个清静,他还要专门在夜间去成器堂去炼器。
薛师兄列出的书目,在内堂的“十柜书”中大多是前九柜的,拿出来看不花灵石,但也有两本是在那要花灵石的第十柜中,不过这时钱潮已经不在意这些灵石。到了内堂,找坐值的师兄说明来意,缴了灵石取了书,钱潮那一天也无其他的事,索性便在内堂做了一天的功课,一边读着手里的书,一边就如何给那两位方师姐炼制甲胄打着腹稿。
几日后,这一天钱潮正在忙碌,两件甲胄若要做得齐全,共要护甲片七八百之多,这个数量也算比较惊人,因此在成器堂内他所在的火眼之处,白色的水汽就没有消散过,不时又“嗤嗤”之声传出。
同在成器堂忙碌的那些师兄们已经习惯了这个钱师弟最近这些日子的忙碌,他们明白,钱师弟与他们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因为找钱师弟炼器的那些人在以往也从没有找过他们炼制灵器,对于那个白色水汽中看着人影模糊、一直忙碌的小师弟,不少的人还很是羡慕。经常在成器堂内忙碌的九玄弟子,一个月除去师门给的三块灵石外,自己能凭本事挣到的,最多不过十几块而已,而钱潮一件甲胄若是出手,至少也要近百的灵石,所以,对钱潮这个小师弟,好多人是又羡慕又嫉妒。
……
这一天程潜堂也在隔壁的院子里教授剩下的炼气弟子们炼器术,这些日子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到成器堂里来,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不过这位程师兄也越来越想劝说剩下的几位干脆放弃这炼器术,这样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去学一学五行法术什么的。不过今日倒也好,终于又有一位的御物术勉强被他看中,就先把其他人遣散了,单独留下这一个,准备带到成器堂内继续传授。
哪知程潜堂刚刚走到那处小门,算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眼睛往成器堂内一扫之下,人就一个激灵的退了回来,弄得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炼气的师弟一下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程师兄”那个弟子不解的问道。
“先等等”程潜堂一把就把那个弟子拉着退了回来“现在我们不能进去。”
……
此时是上午的辰时左右,钱潮自寅时起就一直在这里忙,由于用心入神,对周围事情完全没有在意,随着一个一个炼制成的护甲片放进木桶中,这蒸腾而出的白色水汽就一直没有散去。
偶然间他在这水汽之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粉气息,起初他并不在意,成器堂内也有师姐在此炼器,女弟子们几乎个个都会用一些胭脂香粉,这很常见。
但是渐渐那股香气变得清晰起来,不是很浓郁,但却清清楚楚的勾着钱潮的鼻尖,让他在吸气之时不由自主的多抽一下鼻子,若是嗅不到,他还会不由自主的偏一偏头去找寻一下这股香气。
钱潮虽说心志不如李简,但也不差,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去。
水汽渐渐散去,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钱潮先看到的是一袭石榴红的衣裙,裙底一双荷花绣鞋,那衣裙也不知是什么锦缎裁成,修身合体,由于临近火眼还映出几分猩红的光来。
向上看,繁饰如锦的衿带垂下,来人外套了一件粉色窄腰的衫子,两手下垂交握,抓了一只杏白色的帕子,这衫子的粉色根本就压不住这衣裙的石榴红,更显得那衣袖处露出的两只玉手吹弹可破,娇嫩无比。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虽然钱潮年纪并不大,情窦未开,但也忍不住在心底赞道“竟是这样的美人!”
那女子眉若秋山远黛,眼若两泓静水,鼻如琼瑶秀挺,口如桃花未开,肌肤胜雪,秀发如墨。更妙的是那女子满头的秀发只梳了一个斜斜的坠马髻,更显得此女慵懒中风情万千。
那女子也正满是好奇又略带笑意得看着钱潮,见钱潮看了过来,便微启朱唇如黄莺出谷般娇声问道:“你就是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