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懵懂炼气 七十四 第二个故事

“那还等什么,快讲啊!”汤萍催促到。

“好好好”钱潮说道,便又讲了一个故事。

宗门内有一位前辈姓沐,他的一位子侄也在宗内,权且称为沐公子。

这位沐公子的修为仍在炼气,虽然天资不错不过却懒于修行,只爱热闹,尤其是喜欢别人对他夸奖逢迎,因此时间久了身边就聚拢了一些阿谀小人,那些人惯会看眼色行事,什么话沐公子爱听就说什么,什么事沐公子喜欢就做什么,背地里借着沐公子的名头做了不少的欺负人的事情,但在沐公子面前却都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因此虽然沐公子也知道这些小子的所作所为,但也护着他们。

这些人中有一位叫邬篷的,对这沐公子最是曲意逢迎,小心伺候,他倒是并未借着沐公子的名头做什么,只是一味得哄那沐公子开心而已,因此那沐公子也是别样看他,平日里也跟这邬篷称兄道弟的。

人做事嘛,必有一个目的,这个邬篷没有借着沐公子的名头招摇撞骗又或者欺负别人,他所想的是竭力的与这个沐公子交好,日后也好通过这个沐公子的引荐拜入那位沐前辈的门下。

后来邬篷觉得火候到了,就几次私下里求过那沐公子,不过沐公子既没说不可也没有答应,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让这邬篷心中惴惴不安,只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未打动沐公子,于是对那沐公子根式伺候的几乎无微不至。

一次这群小子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些好酒,便在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邬篷心中有事并未多饮,他看着沐公子被人劝了几轮酒已经面呈酡色,酒力不支的样子,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在沐公子那里讨一句酒后真言,问问自己想拜入沐前辈门下的事情究竟如何?于是便借着敬酒的机会又问了问那沐公子。

沐公子当时已经是喝得发髻散乱、醉眼乜斜,听完邬篷的话便是一阵大笑,不过笑到最后笑容却渐渐趋冷,猛然呸的一声混着口水酒水喷了邬篷一脸,骂道: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跳梁小丑、沐猴而冠却也想拜入我伯父门下,痴心妄想,此事日后休再提起,还是乖乖的给我做条狗吧!

众人听罢哄然大笑,纷纷拿他取乐,又借着这个由头多喝了几杯才尽皆醉倒。那邬篷早就羞恨得掩面而逃。

第二日,酒醒的沐公子回想起昨日对邬篷说过的话也是有些后悔,以为自此那邬篷便不会再理自己。哪知那邬篷不但来了,反而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沐公子只当是这家伙仍存了幻想还未死心,心中哂笑却也毫不在意。其余众人都觉得这邬篷是个恬不知耻的小人而已,更加的看不起他。

就这样过了几年,那邬篷果然再也没有提起要拜入沐前辈门下的事情。而沐公子和那些人几乎将这件事忘得干净了。

一次外出,沐公子与身边的那些坏小子倾巢而动。

这次在宗外,这邬篷倒是冲在前面,连连斩杀妖兽,收获也是颇丰。后来这邬篷还受了伤,因为伤势虽然不轻不重,但也不适合继续在外面,于是便先支撑着要回宗内,但是临走时却对众人说他曾听人说过,不远的某处有不少的蒹葭鸟聚集,可能那里会有些好东西,自己不能去了,若是大家在那里有所收获,回宗内后别忘了分他一杯羹。

这蒹葭鸟乃是一种下阶的妖禽,那些人谁也不会惧怕。邬篷走后,这些人就按着邬篷所说的去了那里,果然找到了不少的蒹葭鸟,不但有蒹葭鸟,地上的草丛中还有不少的蒹葭鸟的卵,还有一些灵草,众人一看,很是高兴,于是便使出灵剑斩杀那些蒹葭鸟,采集灵草或是收集地上的鸟卵,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尤其那沐公子,可谓神勇,他手中的灵剑非是凡品,只要出剑就有成群的妖禽被他斩杀。

哪知杀到后来头顶天上便有成群的黑翼蝙蝠聚集盘旋,那蝙蝠巴掌大小,外形凶恶。

开始之时人们未曾在意,反正己方这边人多,再来也妖兽也无所谓,不过耽搁久了那些蝙蝠是越来越多,盘旋不散,不但如此,那蝙蝠翅翼震动之下还隐隐的有一股腥臭气息传来。这是才终于有人认了出来,恐惧得喊了一声:贪盐鼠!

这些人听了贪盐鼠三个字也都是吃惊不小,不过再想逃时已经晚了,就见那成群的蝙蝠像一阵狂风一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不但蒹葭鸟都被那蝙蝠撕碎吞掉,那些宗内弟子身上也都是爬满了这种凶恶的蝙蝠,被咬上几口人就渐渐麻痹然后被撕扯的皮开肉绽。在一片慌乱的激斗中,那沐公子倒是不凡,又是灵剑又是法术的撑到了最后,不过也是没有走脱,身上多处被那蝙蝠咬伤,那蝙蝠的利齿之上有剧毒,就算沐公子吞了几种解毒的灵药也是压制不住那毒性,更压制不住扑面而来的无穷无尽的蝙蝠。

最终也是命丧当场。

讲到这里,汤萍见钱潮停顿了下来,便问道:“讲完了?”

“讲完了”钱潮答道。

“难道……那些人就都死了吗?”彦煊听了迟疑的问道。

没等钱潮回答,汤萍似是不满的说道:“哼!又是一个小人报仇的故事!”

“哈哈,”钱潮笑道,“我就是这么听来的,也就这么讲给大家听,开始也不知道那个沐公子为何有这个下场,后来人家给我一说我才明白,这沐公子有这个下场也算自己找的,你们御灵派对妖兽知道的比其他各门都多,自然一听就明白,那你来说说吧,这个邬篷是怎么害得那沐公子?”

“嗯,这个你要是问我嘛,算是问对了人了,”汤萍说道,“你这个故事倒是可以圆上,不过嘛也有缺漏,里面的贪盐鼠倒是没错,但是故事里的那种鸟却肯定不会是蒹葭鸟。”

“哦?”钱潮听了奇道,“那是为何?快说来听听。”

“蒹葭鸟啊,你不是御灵的,当然对这些灵禽知道的要少一些,这蒹葭鸟嘛,成年之后就是下阶中品,而且这种鸟群聚群生,一群鸟中成鸟必不在少数,就算那个沐公子带着的人再多,面对那么多下阶中品的妖鸟,一群炼气弟子还真是不够看的,真要是对上了,恐怕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支撑不下来。”

“是这样”钱潮听了点了点头,其余三人也是听得明白。

“而且呢,这也是其一,其二嘛,贪盐鼠的确剧毒无比,不过它到底还是一种下阶下品的妖兽,是不敢招惹蒹葭鸟的,但是贪盐鼠却和一种叫点沧雀的鸟是死敌,互相之间见了就要分出个高下的,据说每年贪盐鼠都要趁着点沧雀产卵之时大群大群的去找点沧雀厮杀一番,或是扑杀点沧雀或是毁去它们产下的卵,为的就是不让点沧雀的数量超过它们,不然日后倒霉的就是它们了。所以你这故事里的蒹葭鸟弄错了,应该是点沧雀才对。”

“原来如此”钱潮说道。

“不过嘛,”汤萍又继续说道,“这点沧雀和蒹葭鸟的确长得很像,习性上也差不多,都是群聚群生的,所以难免搞错。这个故事八成是编出来的,是给那些宗内长辈的子侄们听的,让他们收敛着些”

一旁的李简接口说道:“也是给那些宗内的普通弟子听的,想拜入名门,只靠一味的逢迎和钻营是办不到的。”

彦煊却说道:“唉,不管是给谁听的,反正最后都是死了那么多人!”

汤萍听了笑道:“彦姐,这就是个故事嘛,就算死的人再多一些也都是编出来的。世间的孩子懂事的时候不都听过一些家里长辈们讲的故事吗,那些故事不是劝人向善就是教他们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钱小子讲的那些也一样,以我们的修为在这修行界也就相当于小孩子,所以能听到这些故事一点也不稀奇。”

彦煊听了点了点头,不过却还是有些疑惑的问汤萍“那……那沐公子那些人究竟是不是那个邬蓬使计害死的?”

“那还用问,”汤萍说“自然是了,这邬蓬处心积虑,曲意逢迎,为的就是拜入沐公子那位长辈的门下,结果不但多年的愿望落空,还被沐公子接着酒劲当众羞辱一番,估计就是那时,他就打定主意要害死这羞辱他的沐公子和嘲笑他的众人了。但是凭他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就算能做到,也逃不过沐公子那位长辈的报复,这才一直隐忍,最后借着贪盐鼠之手害了这些人自己又能脱身事外。早就有长辈也和我说过,那些面貌凶恶、张牙舞爪的人其实并不可怕,怕就怕那些一脸笑嘻嘻但是却在肚子里琢磨着害人的家伙。彦姐,在修行界这样的家伙也不在少数,钱小子的这个故事大意是让我们要提防小人的。”

彦煊听完又点了点头。

李简叹道:“唉,有这份心力,做什么不好,非要走这歪路。”

陆平川在一旁一边烤着肉一边笑道:“这故事也挺有意思的,嘿嘿,听着也挺热闹的,还涨见识,哎,九玄人多就是热闹,哪像我这里,嘿,也就我师兄回来了我才能听到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平常可真无聊,钱兄弟,还有没有,再讲一个来听听。”

汤萍一听立刻对钱潮说道:“对呀!钱小子,还有没有,再讲一个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