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他怎么在这儿?

顾少修眸光一闪,下意识的服从她的话,虽然骨子里很像将那个恶心的女人捏碎,但手上的力道的确放轻了很多,只是将她挥开,而云渟跄踉一下,也的确站稳了。

倒是宁宁,因为顾少修突然扯开云渟,她脚步一歪,整个人往后倒去,幸亏后面是化妆台,她重重跌在桌子的边缘,虽然没有摔倒,但她知道,自己的后背应该已经青了。

心里咬牙,又有些恼怒,事情本来进行的好好的,顾少修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没看到乔伊都好好的站着吗?这小子没事不会站在旁边看戏吗?

因为后背的疼痛,宁宁的脸色猛地苍白,那头导演真的已经怒到极点了,厉声喝道:“够了没?云渟,你到底还要闹多久?”

云渟的经纪人立刻维护,“导演,我们小渟……”

“你给我闭嘴,这是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一向训人惯了的石导干脆指着那经纪人的鼻子一阵痛骂。

经纪人双颊涨红,很想再说点什么,可石导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现在收工,云渟,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现在就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剧组,第二,以后给我管好你的臭脾气,拿出点专业精神,你是演员,你来片场是为了演戏,不是和人打架!”

云渟咬着唇,满脸红光的瞪了莫宁宁一眼,终究也没有接导演的话,这其中的意思,就是默认了自己以后会乖乖的,不愿意离开剧组。

石导看她还算没疯到底,火气消弭一点,转头又对莫宁宁道:“不是要去洗浴室,我带你去。”

宁宁急忙抓起包包,跟着导演离开化妆室。

两人进了电梯,门一关上,石导直接脱口而出,“你也出气了,以后就给我好好拍戏,不要再和云渟闹了,这里是片场,我不希望片子有半点问题。”

宁宁看也没看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嗯。”

石导微微挑眉,转头又问道:“怎么这么冷淡?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说的发现,自然是他发现莫宁宁在故意设套给云渟钻,还耸动全部工作人员敌视云渟的事。

宁宁哼了一声,即便现在满身狼狈,她的态度却奇异的有些不可一世的倨傲,“云渟的演技那么差,如果卸妆油真的是她打破的,她不可能露出那种既吃惊,又错愕的表情。”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嘛。”石导不置可否的道。

这时电梯到了,宁宁直接走了出去,丝毫不理会电梯里半步未动的石导,石导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眸子淡淡的眯了起来,今天的事,表面上是云渟找莫宁宁的茬,却被莫宁宁将计就计,反噬一口的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却也是莫宁宁对他的警告,这个表面上温顺平和,对谁都笑眯眯的女人,其实并不满意自己在剧组的地位,或者她不祈求最大的优待,却也不想被任何人差待,所以她在反击,再让他看到她的尖刺,她在表达一种“兔子急了也咬人,别拿豆包不当干粮”的情绪。

叹了一口气,石导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真的一直都把她当做一个面善心善的乖乖女,果然男人永远不可能了解女人,女人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有多黏牙。

洗完澡,换回自己的衣服,宁宁一边擦头一边走出洗浴室,她一路出来了走廊,有些好奇的打量晨星内部到底是怎么样的?慢慢走到一间玻璃练舞室,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宁宁透过明亮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好像并没有人,她眨眨眼,正想离开,却听到角落的位置,传来一声脆响。

宁宁吓了一跳,连忙将目光转向声音的发源处,可或许因为角度问题,她只看到那里似乎站了一个人,但因为真的太角落了,所以她只看到那人的腿,上半身完全看不到。

虽然有些好奇刚才是什么碎掉的声音吗?但想到这里是晨星的地盘,练舞室里的人,应该也是晨星的艺人,她一个外人,总不可能多管闲事吧。

抱着少惹麻烦的心态,她继续往走廊外走,可这时,练舞室内同样的方向,又传来一声脆响。而她看到的那双腿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之前的姿势,稳定了下来。

空荡荡的楼层,诡异的碎裂声,虽然明镜反光的玻璃房,这一系列的画面,为什么感觉和某部恐怖片好像。

宁宁是很怕鬼的,一想到鬼那个字,她浑身一颤,几乎控制不住的跌倒玻璃壁上,觉得自己整条腿都快软掉了。

不可能吧,喂,撞鬼什么的,不要这么突兀好不好,好歹先来个后情预告啊魂淡。

“里面……有人吗?”她发现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哆哆嗦嗦的仿佛有人把振动器放进了她的喉咙。

练舞室里没有回答,宁宁口唾沫,他明明看到一双腿,为什么没人回应?难道真的是鬼吗?

她吓坏了,几乎是挪的一步步往走廊外面挪去,可因为全身都软了,心灵的抨击太大了,令得她走起来实在太慢,走了好半天才挪了几步。

宁宁都快哭了,不管是谁,来个人先解救她吧,就算让她以身相许她也认了啊……

一边喊着热泪往外面挪,一边带着期望无尽的祈祷。

正在这时,玻璃门咔嚓一声打开啊,宁宁僵硬得头都不敢回,只感觉后背一股凉意猛地袭来,她身子一颤,捂着脸哇的一声,真的哭出来了。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其实某些时候她胆子非常大,如果和人打架,就算对方把自己敲得只剩最后一根骨头了,她也不会哭,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个可是鬼,是灵异现象,鬼比打架可恐怖多了。

“呜呜呜……我是路过的,我真的是路过的,你不要靠近我……不要……”她一边捂着嘴呜咽,一边跟后面的鬼朋友讲道理,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冷静的。

后面的冷空气有茂盛了一些,宁宁惊得都快晕倒了,就在她神经快崩溃之前,清冷中略带不虞的男音响起,“你在说什么?”

低沉的语气,不耐的口吻,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宁宁眼中的泪慢慢止住,她小心翼翼的慢慢回头,当看到玻璃门前站着的西装男人时,整张脸都斯巴达了……

有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欧文皓在这里?

心灵的冲击太大了,宁宁愣在当场,只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的脑浆似乎在天上飞。

欧文皓看她那傻傻愣愣的摸样,眉头皱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湿润披散的长发,眼眸眯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你在这里做什么?”

对于他的质问,宁宁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道:“我上来洗澡……”

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隐得更深了,口气也更加冰冷,“洗澡?”意味不明的两个字,带着危险的语调。

宁宁像是这才猛地回过神一般,一眨眼睛,后退一步,看着他道:“你……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欧文皓双目含冰的睨着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平淡的回身,再次走进了练舞室。

宁宁愣了一下,急忙进去,一进去,她立刻朝自己以为见鬼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有扇窗子,而欧文皓现在正走到窗户旁边,背对着她,注视着楼下的情景。

“你在看什么?”随口问道。

欧文皓并没有理她,只盯着楼下好一会儿,突然,他一转身,放在窗台上的玻璃杯掉了下来,碎在地板上,溅起一阵玻璃浪花。

“喂,你的杯子掉……”

话说一半,却见欧文皓正慢慢朝自己走来,那惨遭生亡的玻璃杯很可怜的碎裂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缤纷的光芒。

他的步伐非常沉稳,宁宁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这个男人都是最出彩的光亮,仿佛有他的世界就有光,就有明媚,即便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跟“明媚”两个字沾不上边。

他慢慢朝自己走来,老实说,这一刻宁宁是有点紧张的,可在距离她半步之遥时,他却并没有停住,反而擦身而过的与她错开,笔直的朝门口走去。

宁宁冷冷的回头看着他,明明不应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话落,人已经冲了出去,不知是那根神经线作祟,竟然胆大的拦住他的去路,僵直的站在他面前,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

欧文皓漆黑的瞳眸闪过一缕深沉,复杂的眸光稍纵即逝,菲薄的唇瓣微微启开,冰冷的声调飘散出来,“离我远点!”

简短的四个字,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戾气,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震得宁宁微微一颤,猛地想到那晚他那疑似告白,却又否认是告白的话语。

不好的记忆冠上心头,心脏像被捂了块棉花似的,沉闷的差点无法呼吸,她手脚僵硬的往旁边挪挪,深吸一口气,垂下眸子。

欧文皓没有再看她,如往日一般冷漠又疏离的走过,渐远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在宁宁耳边回荡,宁宁觉得,心头那块棉花又厚了不少。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宁宁才吐了口气,抬起步子,也慢条斯理的朝前面走去……

而她离开了,硕大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玻璃练舞室内,慢慢走出一道人影,欣长清俊的身材,走在潮流尖端的发型,纯洁黑净的手工西装,这个人,不是安源还是谁。

站在玻璃门旁,安源皱皱眉,目光先是往走廊外面看了一眼,再回过头,视线掠过硕大的舞室,直视那死角角落前的小小窗户,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

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他薄唇紧抿,嘴里溢出一丝喟叹,“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晨星头上呢,日本稻田会是吧,他记住这个名字了。”想到之前欧文皓向他透露的讯息,他心底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捍卫公司的愿望还是超过了对那位神秘欧总裁的怀疑。

或许欧文皓是想利用他,当然他的确讨厌被利用,借刀杀人什么的,也是他的雷点,但是如果那些人真的敢动晨星的念头,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晨星能在中国屹立多年不倒,总是有自己的手段,混演艺圈的,谁没有几个黑道上的朋友呢,生意人,总是会有点非常手段不是吗。

因为担误了点时间,宁宁离开晨星时已经六点半了,刚出一楼大厅,就看到门外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路边,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那轿车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车牌号都让她清楚明白到,这是乔伊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