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战阵三十里,陈灿隐身树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些冲天光华,看着悬浮的龙灵战舟。
直接跑去救人,纯粹就是找死。
甚至,他只要出现在别人的视线、别人的感知中就是一死。
至于和明慧联系……陈灿压根就没想过。
战阵连整个王都都能封锁,那么,明慧身处敌营,监视明慧不也是小菜一碟?
陈灿只是以这个为借口靠近战阵而已。
一方面,是为了尽量近距离观察战阵,看看有没有收获。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捞好处。
帝国这般耀武扬威,封锁王室,总不会只是为了耀武扬威吧?
而王室被围住,显然也是要发动战争的,而且更加迫切。
唯有尽快发动战争,打破僵局,才能应付接下来可能更多的敌人。
无论从哪一方角度出发,战争都一触即发。
距离近一些,可能会先死掉,但也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陈灿所期待的当然是后者!
至于隐寂能力……的确和竺宥猜测的差不多,这是二丫的翻版。
但要说是陈灿从二丫身上剥夺的却也不尽然。
是夺而不是剥夺!
陈灿这一路带着二丫,偶尔一次用自己的内天地包裹住二丫,然后,陈灿就发现他能看清二丫体表甚至体内的法则波动了。
依靠内天地这种奇特的能力,又靠着陈灿学来的敛息法诀,两相融合,陈灿目前能模拟出隐寂神通。
只是依旧不自然,必须心思全部放在上面才行,一旦动用别的神通,隐寂法则就会紊乱,神通自己消失。
不像二丫那样,催动的分明是其他武道法诀,但心思一动就能隐寂,神乎其神。
不过,能隐藏在这里,陈灿就已经很满足了。
陈灿开始安静的等待。
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月!
陈灿开始动摇自己的推测。
对于武者来说,尤其是高阶武者,几年都是弹指一挥。
但大战之间,一瞬都能分出生死,所以越是高阶武者对决,越是能快速分出胜负甚至生死。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双方就打断耗着,不打算开战了吗?
陈灿压下心头波动忍耐着,然后,漫长的煎熬后,又过去了足足一月……
到此为止,百艘龙灵战舟之外,各色光华法器纷至沓来,密密麻麻,水泄不通的围住了王都。
武者数目恐怕都上万了,这是要一战覆灭王都的节奏!
王都在等这一刻,也要将敌人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然后,陈灿又枯等了两个月……
双方都无比沉默,就好像那些光华是天地胜景,亘古存在,而不是人为操控的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在打什么注意?
难道要这样天长地久下去,耗死王都王室?
的确,王都被封锁,没有食物,没有修炼资源,三年两栽,百姓和低阶武者都会被直接饿死。
高阶武者,撑个百八十年也就老死了……个屁啊!
封禁王都的花费,是王都活下来花费的千倍万倍不止吧!
真围个百八十年,除非王都是灵药园,才能弥补围困这么久的损失。
很显然,王都不是!
陈灿越来越急躁,然而还是强忍着,然后,又是一个月过去……
……
“师尊。”
陈灿不懂,负责协调附近几个王国的宗晋更加不懂,在简镶面前跪坐下来后道:
“师尊,还不进攻吗?”
“不急。”
简镶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问道:
“过去多久了?”
“快半年了,师尊……”
简镶笑道:
“才半年啊,不急。”
说着,已经重新闭上眼睛。
宗晋只能行礼告辞,然后出去对愤怒的武者或者安抚,或者镇压,甚至不介意出手杀掉几人。
……
王都,王室宫廷。
统治染苍国的宫殿并不如外人想象的华美,相反,还有点简朴。
确切的说,一个个古朴的庭院错落,庭院和庭院之间,都是假山湖泊河流,很像是宗门风格。
这个覆灭掉王国全部宗门的王室宫廷,偏偏采用了宗门的风格,不得不说是个奇怪之事。
此刻,一处看不出和别的庭院有什么区别的庭院主屋里面,汇集了足足七人。
居中之人正在用心给来此的每一人斟茶。
“大师,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排在中年人后面的女孩握住杯子,盯着身上没一点强者气息,和蔼如同山间老人的老者问道。
“月儿,不得对大师无礼!”
中年人呵斥一句,也端起茶杯道:
“大师,都过去这么久了,您就不能给个准话?”
这位老者,这位大师,正是邰漱口中的桑弘。
左边为首的老者,乃是王室姬家的太上长老姬诚,其后分别是当今国主姬逊和小女儿姬月。
右边则是明家大长老明坚、明家家主明博和如今的对外负责人明尧。
桑弘亲自斟茶完毕,坐在主座上端起杯子,笑道:
“且饮!”
姬逊扫了一眼,姬月才不情不愿端起杯子,一口饮尽,重重将杯子砸在桌子上,狠狠盯着桑弘。
要不是桑弘卜算之术无双,过往之事无一没应验,要不是眼下正用得着此人,要不是父亲和老祖压着,姬月早就冲上去杀掉这个老头了。
桑弘对这一切宛若未见,品茗一口,缓缓放下杯子,细细回味,似乎余韵悠长。
“大师,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
姬逊实在等不了了,忍不住问道。
“不急。”
桑弘很平静,说出了和简镶一样的话语。
“你不急别人不急吗?”
姬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士气尽丧,再僵持下去,你要大家等死是不是?”
没人敢反驳简镶,却有人敢反驳桑弘。
场中其他人皆保持沉默,很明显,是要桑弘给出一个说法了。
“再等等。”
桑弘依旧不急不缓道:
“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姬月气道:
“我看你分明就是帝国鹰犬,不然王都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月儿!”
姬诚出口喝止,朝桑弘抱拳道:
“还望桑兄见谅。”
“无妨。”
桑弘笑着摆手。
“只是,这样僵持的确不是办法,桑兄到底有何妙策,现在还不能告知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