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遇伯奢

天杀的曹贼!身无分文,让老娘我去喝西北风啊?

武姜一面忿忿地咒骂,一面艰难地前行。

迎面白须老伯与武姜相背而行,行过百步,又折回来。

“姬莫要前行,”老伯好心提醒,“前方村落遭劫,姬此刻前往,只恐羊入虎口。”

走了两日终于碰上个主动搭话的,武姜来了精神气:“老伯可愿带妾同行?”

武姜这人有个怪癖,若不理会她,她自不睬你,若你一旦沾惹上她,她定会死皮赖脸缠上你。

白须老伯瞅瞅她,捻须思索;再瞅她,再思索,终于还是看不透这个言语合度却大胆妄为的妇人,道:“姬,何许人也?”

此时的武姜已“乖巧懂事”地为老人接下沉重的负筐,一副“我们同路,边走边聊”的架势。

“吕某今日果真遇到了奇人,”白须老伯捻须而笑,“贤德识礼之妇人,贵族皆有之;知天下事、洞悉世局之妇人,不过二三人;知世事且识礼知进退者,唯有东吴孙系世族王公小姐;知事知礼且通庖丁之术者,普天之下唯姬一人尔。”

端上四菜一汤,武姜淡笑不语。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独居七年,日常生活都凭自己打理,精通自然谈不上,炒几样小菜总还是过得去。

“吕公如何称呼?”武姜听够了不绝于耳的赞美,生怕一时灌了迷汤找不着北,便引开话题。

“吕氏伯奢,正是在下。”

“噗……”武姜一口未咽下的汤尽数喷出,吕伯奢?这人不是已给天杀的曹某人给害了吗?

活见鬼!

武姜心事重重地收拾餐羹,忽闻吕氏老伯长叹一声:“当世英才辈出,论光明磊落,亦不过二三子……可惜了曹孟德,世人误其实深。”

怎么回事?这位吕伯奢,似乎对曹孟德评价还很是不错?若史料记载属实,两人应是仇深似海,水火不容才是。难道被《三国演义》耍了?

“吕公何出此言。”武姜不由问道。

吕伯奢目光转向武姜,眼中含笑:“老朽有一故交,冒天下奇险刺杀董卓不成,逃亡流转。”

武姜点点头:“妾知此人。”

吕伯奢颔首道:“此人必当成其伟业。”

“此人自是乱世奇雄,然……”武姜顿了一顿,“吕公不觉这位故人气量有限,不足为天下之主?”

“姬勿妄言。”吕伯奢闻言大惊失色。

武姜自觉失言,作一揖道:“妾逾矩,吕公勿怪。”

吕伯奢初时只被武姜之语惊着,即而平静如初。此等乱世,何谈甚么僭越逾矩呢?董贼可以取帝而代行其政,庶民却不可妄谈其主?真可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吕伯奢捻须笑曰:“姬竟识得这位故人?”

“非也,”武姜回道,“妾私言,不足为听。”

“这位故人的气量也真是有限其才华施展,”吕伯奢颔首,“姬所言非虚。然其所作所为,多半做给世人看得,意欲借此以掩人耳目,不足为信。”

武姜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