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少女的声音丝丝缕缕传来,听来娇媚,令人心颤发痒,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哼叫,就像小猫在叫一样。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坚毅的脸上渗出薄汗,那浓密的长睫似乎也被汗沾湿,缀着水光。
陈灼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胸腔内似是压了千斤重石,直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在想,他陈灼对这个妹妹是太过严厉还是太过纵容。
是不是他这当兄长的太过严厉,拒绝给她治这怪病,才让她寻求这种方法消除病痛。
还是他自小对她太过放纵,没有从孩童时期纠正她那荒唐错误的行为,致使她像依赖娘亲一样依赖他,天天闹着要吃母乳,生了这种怪病。
男人突出的喉结上下起伏,闷声轻叹,心里愁结万千。
陈灼虽常年带兵打仗,刀山血海走过,性情粗糙又冷硬,但除却这些,他也是一生于高门世家的贵公子。
他承了爵位,幼时还当了太子伴读,在国子监读书学礼,对人伦纲常,礼节羞耻还是极为看重,迂腐得和他外表完全不符。
他虽心疼陈念,但却也无法接受自己妹妹做了取悦自己之事,并在房里发出这般声音。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该如何,若是有人添油加醋败坏她的名声又该如何……
她还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么。
她何时会这些玩意了。
想及此,陈灼忽然发觉自己没有养好她,她没有像别家小姑娘一样康健无虞地长大。
他对这个妹妹束手无策。
甚至他还想,如果她非要做取悦之事,他可以帮她,他取悦她也无不可,但他独独接受不了自己从小教养的单纯妹妹会沉沦污秽的欲望,自己动手做如此荒唐之事。
只是陈灼没有意识到,由他来取悦她这事,似乎更为荒唐……
……
在似有若无的低吟声中,陈灼沉着脸进了陈念闺房,男人高大宽阔的背都弯了下来,似乎上面压着一座山。
少女的闺房萦绕着淡淡的清香,细细闻去似是春日花蕊里散出的香气,只是不知为什么,闻到这香气,男人的脸色更沉了,牙关紧咬,嘴里的血腥气都要出来了。
陈灼拨开珠帘进了里屋,先沙哑唤了一声“念儿”,再抬眸,看到了令他血脉贲张,魂飞天外的一幕。
衣衫不整的少女半露雪肩,伶仃细瘦的脚踝掩映在薄薄的裙衫下,圆润脚趾缩着,床单凌乱。
如此画面,此情此景,陈灼眼皮狂跳,脖子处青筋暴起,克制不住地怒吼:“陈念!你究竟在做什么!”
被这喊声一吓,软榻上的少女霎时回神,迷离的杏眸一下清明,慌忙收回了手。
小脸还红扑扑的,像是引人采撷的饱满蜜桃。
此时已是深夜,陈念方才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哥哥来,她便以为哥哥今晚不会来了,正伤心着时怪病发了,浑身骨髓都被虫蚁啃噬了般,难受得不行时……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偷偷看过的话本子,上面写了让人开心的方法……
于是,陈念就学着话本上的方法,取悦自己。
陈念想,话本上说了这种事是开心的,既然是开心的,那定然也可以抵消那难受的感觉……
并且,她想着哥哥的时候,确实觉得很舒服。
陈念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羞耻,只是被哥哥当场抓到,刚刚她还幻想着他……
很尴尬。
在陈灼吼了声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一点声音都没有,沉默的很。
男人与少女遥遥对视,尴尬无声蔓延……
陈念的脸更红了。
但红归红,看到哥哥这副暴怒的样子,陈念哼哼两声,又觉得生气不服。
她只慌了那么一刻,立马镇定下来,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率先发难:“就怪哥哥啊,谁让哥哥这么冷漠,不给我治病,念儿被怪病折磨得好难受,难受得要死了,我,我就想起书上写的嘛,就试了那么一下,谁知哥哥就闯了进来……”
听到她说“难受”二字,陈灼胸腔里的火气一下就消了。
这个男人垂下了头,平日里的锐气全都没了,薄唇抿得直直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对不起,念儿。”陈灼道歉,喉咙里似是梗着一把刀,吞口水都疼。
陈念见哥哥没有再吼自己松了口气,得寸进尺地抬起水光粼粼的手给他看,煞是有恃无恐地说:“喏,哥哥你看,就怪你!不然念儿才不会做这种事。”
“陈念!”水光分外刺眼,陈灼只觉一股血气猛地冲上脑袋,他呵斥陈念一声,复又痛苦地摇了摇头:“收敛点,知道么?陈念,你见京城哪家小姐是你这个样子?你当真是被我养的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哥哥面前……”
陈灼耳红面热,这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他只得重重一拂衣袖,喝道:“衣衫穿好!”
被他一吼,陈念肩膀瑟缩了下,只得缩回手,不敢再有恃无恐地让他看。
少女脸庞绯红未消,此刻双手环着膝盖蹲坐在床榻,柔弱无依看他的模样,又无端惹人怜爱。
一双眼睛水雾氤氲的,把人身体都给看硬。
陈灼定定看她,没多久气就消了。
终归是自己没教好。
她娇娇弱弱的,吼她算什么本事?
陈灼站在原地默了会,后又转身找来一方沾湿的白色布帛。
他走到陈念床前坐下,细细替少女擦拭手上水迹,沉声说:“哥哥是为你好,起码在哥哥面前收敛点,还有……你这小畜生不要弄出这么大动静行不行?外头都能听到这声音你知道么?”
“陈念,你知不知羞。”
陈念懵懵地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因为她当时想的是她哥哥,一下沉浸其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她摇头,陈灼拧眉,指尖点了几下少女的眉心:“若今日不是我经过这里,而是多嘴的下人听到,把这事传出去了怎么办,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又没什么嘛……”陈念没当回事,手指绕着哥哥垂落的头发丝玩。
陈灼还在给她擦手,指缝,指节,指尖……他全都给她擦了一遍。
陈念百无聊赖,就在一旁盯着哥哥看。
床头竖了盏琉璃灯,灯光照在男人脸上,给他原本锋利的五官蒙了层柔和光晕。
在照顾她的时候,他这个只会打仗糙汉子向来温柔得很,话不多,沉默寡言,但却宠得她要命。
陈念很贪恋,无比贪恋哥哥给她的这种温柔,此刻看哥哥都看呆了,睫毛都不眨。
哥哥生的可真好看,陈念想,英俊高大,埋在他怀里特别有安全感,就像婴儿待在娘亲的怀里一样,很舒服。
也是因为这,陈念从小便喜欢吃他的胸肌。
小时候她不懂,还以为可以吃出奶来,陈灼也宠着她由着她乱吃,陈念便生了这个瘾。
陈灼也的确生的好。
他此刻垂下了头,还在细致地给少女擦手。乌发高束,两鬓没有一丝凌乱的碎发,使得他的脸庞越发英俊凌厉,轮廓清晰,那高挺的鼻梁似是天赐一般,生的那般刚好。
他里头穿的亵衣亵裤,外头套了件白绸长衫,领口开到了胸膛这处,胸肌线条如山峦般向下延伸。
从敞开的衣领,还可隐约看到男人健硕的胸肌,在亵衣下呈现着硬朗而有力量感的的肌肉轮廓。
陈灼常年打仗从小练武,身形魁梧,身高腿长肩背宽阔,腰腹又窄瘦强劲,美得十分有吸引力。
陈念看看看着,眼梢微红,忽然很想,想把哥哥变成她一个人的所有物。
只能她一个人吃,一个人摸。
谁也不行。
想到这,占有欲忽地冒出,少女盯着面前哥哥健硕的胸膛,一下就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在陈灼的怒气快要飙出时,又娇滴滴地勾着他脖子撒娇。
手指还绕着哥哥敞开的胸膛来回画圈圈,后面干脆趴在他腿上,翘起白嫩嫩的两只腿,好玩似的荡来荡去。
在昏暗的室内,格外晃人眼。
陈灼的眼睛被晃了一下,目光移到她脸上,对上她媚态初生的一双眼。
他被溺了一下。
怒气就这么消失了。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胸膛起伏着,又沉默地移过眼继续给她擦手,喉结上的汗不知什么时候聚成一滴,摇晃着就要滴下来。
陈灼咽了咽口水。
一滴饱含男人欲望的热汗落下,滴在了少女娇艳的唇瓣。
娇嫩的唇瓣被洇得更艳了。
然而很快,在少女还没来得及发觉时,这滴汗又被他生了薄茧的指腹狠狠擦去。
陈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唇被哥哥擦了下,茧子磨得她有些疼,也有些酥酥的。
她没在意,腿还在荡着,绸裤堆到了腿根,哼唧说:“谁让哥哥不给我治病,念儿难受就只能抓手臂,后面抓手臂也没用了,还是疼,念儿又不敢用刀割,会留疤的……”
小姑娘终究爱美,虽然怪病折磨得她难受,但陈念也不敢拿刀割自己的手。
疼是一方面,还因为她怕留疤,留疤就不漂亮了。
她喜欢美美的自己。
说到这,那种难受的感觉又钻心般的侵袭过来,陈念双眸一红什么都不管了,转而扑到哥哥的怀里哭。
说是哭,可一滴眼泪都没掉,在陈灼面前,陈念惯会用这种撒娇的把戏做掩饰,呜呜咽咽地装作哭泣,小手却伸到了哥哥的衣襟这里,然后用力一扒拉,男人的衣服便被扯了下来,锁骨和紧致健硕的胸肌就露了出来。
而陈灼光顾着担心陈念,也顾不上这小家伙扒了自己衣衫。
在听到“抓手臂”这几个字他如梦初醒,回神过来后猛地掀起少女衣袖,果然,在她白如脂玉的手臂上横亘着道道红色的抓痕。
红白映衬,触目惊心。
陈灼下颌线紧绷,眸光低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怎么把她养成这样了。
男人的背脊越弯越下,搭在床沿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是他没有养好她。
是他太过纵容她,才让她对自己生了这怪病,生了不伦的欲望。
“念儿。”
男人低头沉默许久,粗粝指腹轻柔碰触少女手臂处的红痕,“还会不会疼……”
他当真像怜爱她的亲生兄长一般,看到她手臂处的红痕,他心里一瞬涌出的只有心疼。
然后男人弓着腰,张开唇,笨拙地吹了吹那红痕,甚至,舌尖伸出来,想将那些红痕一一舔去。
只是男人的舌头刚探出,背脊一颤,又缩了回去。
陈灼状若无事,面上还是一派沉静之色,看不出什么异样来,随即放开陈念的手,起身给她找来一瓶药膏,给她涂药。
“哥哥,这病一直不好的话,以后我会不会死啊,”陈念伸出手,乖乖地让他涂药,看似无意地说,“哥哥以后也要娶亲,念儿也要嫁人,就不能给念儿治病了。”
陈灼涂药的手一顿,呵斥她:“说什么胡话,哥明日去给你找太医,治得好的。”
他没再否认陈念说他们要各自成家的话。
他不能再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了。
她长大了,要嫁人了。
“哦。”陈念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冷淡地“哦”了一声。
屋里静了下来,半晌,陈灼盯着少女手臂狰狞的红痕,轻笑说:“念儿,哥哥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得了这病。”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陈念懵懵的,她不明白陈灼为什么这么说,但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害怕失去哥哥。
她不能失去哥哥。
“哥哥不想要念儿了吗?”陈念如此问,猛地抓住陈灼手臂,一双莹润泛红的眼睛死死看他,里面满是与她娇柔外表不相称的偏执。
这偏执似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割伤自己的同时也在割伤着他。
“哥哥不可以不要念儿。”
陈念没有听到哥哥的回答,又说了句孩子气的话,指甲都要刺进他皮肉。
本来该感觉疼的,可陈灼却笑了,笑得很无奈。
这个被战场的刀剑和风霜浸染的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温柔到泛着浅光:“念儿,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哥哥怎么可能不要你,哥哥一手把你带大,你是哥哥的妹妹。”
“哥哥是……”他低眸看着小姑娘手臂,半晌说,“哥哥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你会如此地依赖我,非要窝在我怀里像个婴孩一样闹着要吃母乳,是不是哥哥小时候太过纵容你,没有及时纠正你,才让你生了这病。”
“没关系呀。”陈念弯着眉眼笑了,“哥哥永远是我的哥哥,得了这病也没关系,只要哥哥不离开我就行”
陈灼晃开陈念的手,白日里,陈母的话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一向最是痛恨这些污秽不伦的关系。
也不会容忍自己去犯。
“你要嫁人了。”想及此,陈灼目光微沉,忽然冷声而语,口吻强势,“过几日宫中会举办筵席,届时哥哥带你去看看京中有哪些好儿郎,你若是有中意的尽管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主。”
陈念忽然不说话了,娇娇美美的一张脸倏地冷下来,眼里的笑意尽数消失。
陈灼继续说:“这么些年来,我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从未和圣上求过什么,这一次,哥哥一定会为你求一个好婚事,只要你看上的,哥哥一定会让圣上赐婚。”
“只要我看上的,哥哥一定会给我吗?”
陈念问道,趁着陈灼低头抹药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按着他肩膀,把他扑到了床上。
她笑得肆意又明媚,透着赤|裸裸的坏,直接坐到了他腰上,娇滴滴地求他:
“我看上了哥哥,哥哥能把自己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感觉这本写得有些离谱orz,有人喜欢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