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妤茼整个人都怔了。
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探索, 被霍修廷一把拦住。
“说了不许勾引我的。”他的语气有些无辜。
“霍修廷,你疯了吗?”
谢妤茼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间的灯, 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他。
霍修廷反倒是吊儿郎当的,他躺在床上, 单手手臂撑在脑后,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妤茼。
暖橙色的灯光打在霍修廷的脸上, 凿出他立体的五官线条。他额前的刘海软趴趴地散落着, 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谢妤茼伸手推他一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那让我看一眼。”
霍修廷按着谢妤茼的手:“就是一个很小的创口, 没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
霍修廷拗不过谢妤茼的坚持,只能让她如愿。
这手术是他昨天去做的,整个手术过程十分钟都不用。
之所以会想到结扎, 也都是因为谢妤茼。在谢妤茼的日记本里写到,她的病会有85%的遗传性。霍修廷忽然想到有一次他跟谢妤茼提起生孩子的事情,她当时不仅果断拒绝,态度还有点反常。他意识到这是谢妤茼的心结之一,便直接用实际行动去打消她的心结。
不要孩子又如何?
他的生命中有她就可以。
不用霍修廷说, 谢妤茼也猜到了这个原因。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面是无尽的感动,一面又是深深的歉意。有这样一个霍修廷爱着她, 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谢妤茼怔怔地望着霍修廷, 眼眶有些潮润。
“诶, 你还没看够?”霍修廷脸上莫名有些滚烫。
谢妤茼像是探索研究什么似的,紧紧地盯着他。他看似大大方方, 可被心爱的人以这样的眼神盯着看,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别扭。
“很疼吗?”谢妤茼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霍修廷用手臂横在自己的额上,挡住大半张脸, 声线有点闷闷的:“不疼。”
谢妤茼又问:“没缝针吗?”
“小手术,不需要。”
谢妤茼又碰了一下,霍修廷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嘶……”
吓得谢妤茼连忙收手,一脸紧张:“是不是弄疼你了?”
霍修廷抓住谢妤茼纤细的手腕,他语气无奈又宠溺:“求你了,没看出来老子这会儿很敏感?”
“喔。”谢妤茼盘腿坐在床上,进退不是。
霍修廷干脆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两人再次相拥,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
安静无声的房间,谢妤茼试探性地开口:“霍修廷。”
“嗯?”他声线有点懒洋洋的。
谢妤茼微微抬头,离他的脸只有几寸距离,她小声询问:“你那个了后……以后都不能要小孩了吗?”
霍修廷闭着眼,从善如流地回答:“只要你不想要孩子,我可以永远不要。”
男性结扎手术简单,是一种一劳永逸的避孕方式。
但若是想要孩子,只需要到医院进行疏通手术。
谢妤茼明白过来,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知道霍修廷喜欢孩子,若是他这辈子没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应该会是一件憾事。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的。”谢妤茼说。
霍修廷闻言睁开眼:“什么事?”
谢妤茼说:“我们韩家并没有精神病遗传史,所以,若是我的亲生父亲家族里也没有过精神病遗传史,那么我的病情大概率上就不是遗传,我遗传给下一代的概率也会很低。”
话题开了个口子,霍修廷顺势道:“茼茼,那几年发生的事情,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谢妤茼闭了闭眼,终于妥协:“你想知道的,我都跟你说。”
*
对谢妤茼来说,在美国那段时间,最痛苦的治疗方式莫过于MECT(无抽搐电休克治疗)治疗。
这种治疗有一个常见副作用,就是短期记忆损失。
刚开始的几次时,失忆来得并不明显。
一直到第五次治疗以后,谢妤茼发现自己忘记了两天前刚认识的病友。
再后来,MECT的治疗作用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顺行性遗忘,逆行性遗忘。她变得健忘,经常是刚说过的话,转头就会忘了,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
到出院时,谢妤茼基本上忘记了整个治疗期间的大部分事情,脑子里只有最近期的记忆。那种感觉就像是大脑被格式化重启。所以那段时间她最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写日记。
后来谢妤茼从医生口中得知,MECT的治疗也是她自己要求停止的。她怕自己的记忆会越来越差,怕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便及时地终止了这种治疗方式。
有太多的记忆,她舍不得丢失。
“自己的事情,要从日记里才知道,是不是挺可笑的?”谢妤茼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段痛苦的时光好像也不全是痛苦,毕竟她都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最庆幸的是,她的病也完全好了。至于这一次,她以为的复发,似乎也是判断失误。
霍修廷怔怔地听完谢妤茼的话,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堵着,发不出声来。
他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她。
“阿廷,倘若有一天我的病复发了……”谢妤茼声线微哑,“你能不能,就当做没有不认识我……”
“不能!”霍修廷愈发用力地抱着谢妤茼,“倘若有一天你的病复发了,我就会陪着你一起治疗,哪怕你因为治疗忘记了我,我也在所不惜要让你康复。谢妤茼,你再也不要企图从未身边逃跑,再也不要!”
谢妤茼破涕为笑:“我有过成功的治疗经历呢!Aimee都夸赞我的毅力顽强!她说过我的复发几率比一般人要小很多很多。”
霍修廷的双眼不知何时又被泪水模糊,他痛苦得无法言语,无法去想象那几年谢妤茼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当谢妤茼一字一句说出那些事情,就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他的心尖上一点点地划过。
谢妤茼伸手摸摸霍修廷湿润的脸颊,反过来安抚他:“你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
“我的心好痛。”
是真的真的,窒息一般的疼痛。他听不得她说那些经历和遭遇,比发生在他身上更让他痛苦千倍万倍。
谢妤茼埋在霍修廷怀里蹭了蹭,轻轻叹息:“好啦好啦,不说了,都过去了,我好好的呢。”
她打了个哈切,终于感觉到困倦。
“阿廷,你抱着,最让我有安全感了。”
霍修廷伸手轻轻拍着谢妤茼的背,吻了吻她的脸颊:“睡吧,我会永远都陪着你。”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谢妤茼这一觉睡得出奇好,根本不需要依赖任何药物,一夜无梦。
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发现窗户上还被贴上了遮光窗帘。
霍修廷倒是早早醒了,为了保证谢妤茼能够有个良好的睡眠环境,特地吩咐周任送来窗帘。他亲自将窗帘装上去,动作小心翼翼。本该几分钟就完成的事情,愣是花了两倍的时间,就是为了不吵醒谢妤茼。
谢妤茼从床上坐起来的一句喊的是:“阿廷。”
霍修廷连忙从外头进来,“醒了?”
谢妤茼舒展了一下懒腰,朝他伸手:“要抱。”
霍修廷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问她:“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几点了呀?”谢妤茼问。
“快十点了。”
“再睡就成猪了。”谢妤茼在霍修廷身上蹭了蹭,“你刚才在外面干什么?”
“装热水器的师傅来了,正在安装热水器。”
谢妤茼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么快!”
“嗯。”
不仅如此,霍修廷还让周任练习装修团队,准备将这宅子里里外外都给好好装修一番。所以这一大早的,他也算是忙前忙后的,没有怎么停下来过,给谢妤茼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
谢妤茼感动不已,抱着霍修廷亲了亲。
霍修廷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的胳膊伸给谢妤茼看:“我被蚊子咬了好多。”
谢妤茼一看,他一只手臂上不知道被叮了多少个包,又红又鼓。
“天,怎么那么多!”
霍修廷还满脸疑惑:“我都没有见着蚊子。”
大少爷虽然说不上细皮嫩肉,但也能称得上“娇生惯养”。这一来,就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别提有多可怜。
谢妤茼见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不是蚊子叮的,是小咬。”
霍修廷没在山区生活过,自然也不知道那种名叫“小咬”的东西是什么。等到再次发现被叮咬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个小黑点的威力巨大。
其实就是学名为蠓的全变态昆虫,一般在靠近山区的地方特别多。
谢妤茼昨天就特地买了驱蚊花露水,连忙拿出来一点点地给霍修廷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喷洒上。
霍修廷注意到谢妤茼膝盖上有擦伤,也顾不上自己身上那些鼓包,问:“这里怎么回事?”
谢妤茼低头看了眼,满不在乎地说:“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
她才算细皮嫩肉,身上有时候莫名会冒出青一块紫一块,可能不小心撞了哪里一下,就会留下印记。
昨天那一跤还挺严重,她膝盖处是一大块的乌青。
“你低头,脖子上还没擦花露水呢,小心还要被叮。”谢妤茼拽了拽霍修廷的手。
霍修廷乖乖地低下头,让谢妤茼帮自己将花露水都擦上。
没一会儿,他整个人身上就是一股行走的花露水味。倒也神奇,后来一整天他身上再也没有被蚊虫叮咬过。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过得尤其快。
午饭过后霍修廷倒是有点犯困,拉着谢妤茼要睡个午觉。昨晚谢妤茼睡着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但霍修廷并无困意。他一直看着熟睡的她,目光怜爱又疼惜。有太多的遗憾,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霍修廷才眯了一会儿,等到睁开眼看到窗户上没有窗帘,他便起身吩咐助理周任去准备。
谢妤茼趁着霍修廷去午睡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起身,给母亲韩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韩宜又是哭又是自责,末了又是埋怨:“你啊你,我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
谢妤茼无奈:“妈,我在大屿,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件事?”韩宜问,“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难道你要去认什么血缘亲情吗?”
谢妤茼说:“妈,你听我说,对于认什么亲生父亲我并不感兴趣,那么多年,他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问过您一句,我心里就没有父亲。但我现在要明确一点,和我有血缘的那个父亲,他的家族里有没有精神病遗传史,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韩宜顿了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吓我。”
谢妤茼笑:“妈,你猜到了。”
“这都什么情况?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跟我说过?”韩宜语气明显有些着急起来,“妤茼,你听妈妈说,无论你怎么样,你都是妈妈最爱的女儿,你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跟妈妈说,你知道吗?你别一个人干傻事。”
谢妤茼深吸一口气,坦白:“如果我说我真的有精神病,你会不会害怕?”
“我怕什么?”韩宜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谢妤茼语气俏皮:“你先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韩宜无可奈何,只能一一道来。
其实也并非韩宜有意隐瞒,只是觉得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并无必要再提起这一切。
韩宜情窦初开时喜欢上了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对方算得上是县城的大户人家,有钱也算有权。后来韩宜怀孕,满心欢喜告诉对方,却惨遭对方无情抛弃。原因是,对方父母看不上韩宜的家庭出生,嫌弃她是山上的小门小户。
韩宜不埋怨任何人,只怪自己看走了眼,但她还是执意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再后来的事情,谢妤茼自己也都清楚。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凄美爱情故事,不过就是现实而已。
韩宜问谢妤茼:“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
谢妤茼说:“找他倒用不着,让私家侦探打听打听,基本上也都能打听出来了。”
韩宜给谢妤茼报了一个人名:“潘冬。”
“潘冬。”谢妤茼重复了一遍,原来她的生父名叫潘冬。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念出来,没有夹杂任何一丝情感。
韩宜说:“他比我大一岁,今年也五十一岁了。我前两年听人说,他有个儿子,不过儿子吸毒坐了牢。呵呵,也全败他那个儿子所赐,家里都被败光了,现在算是一贫如洗。”
说这话时,韩宜的语气颇有点解恨的意思。
谢妤茼轻叹一口气。
这个社会,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并不是一件难事。
谢妤茼这头挂了母亲韩宜的电话,转头就又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并将自己的诉求一并道出。对方很爽快,表示不用三天,有关的所有资料都可以传给她。
谢妤茼莫名有点着急,问:“能快点吗?我可以加钱。”
对方问:“你想多快?”
“今天。”
那头沉默一会儿,说:“晚上0点前,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好。”
心中仿佛有一块石头被高高举起,谢妤茼愈发觉得不太踏实。
越是等待结果,越让人焦灼。
*
夜幕降临时,家门口又出现一道身影。
谢妤茼定睛一看,果然是昨天出现过的韩秀美。
大概是昨天收受过谢妤茼的一碗泡面,今天韩秀美又来蹲点。
谢妤茼也算准了时间,连忙将一碗煮好的泡面端过去,对韩秀美说:“韩老师,您吃吧!”
韩秀美连忙一把接过谢妤茼手中的那碗方便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妤茼想追上去,不料屋子里传来霍修廷的声音:“茼茼,茼茼!”
“我在呢。”谢妤茼看了眼韩秀美离去的背影,掉头进了屋子。
家里的灯突然坏了,正巧霍修廷又怕黑,转头一看谢妤茼人也不见,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一着急就只会喊老婆。
谢妤茼进了屋,就见霍修廷一脸委屈巴巴地摸索着往外走,一见到谢妤茼,他立马抱着谢妤茼,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操,吓死老子了,灯突然灭了!”
“这就吓死你啦?”谢妤茼戏谑道,“不就是没灯嘛。”
家里的电路也年久失修,坏掉也是正常。
霍修廷紧紧攥着谢妤茼的手:“你带我去看看电表,我来修。”
“你会修?”
“难不成你会?”
“嘿,谁说我就不会了呢?”
谢妤茼还真的会,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年,早就练就一身本领,换灯泡修水龙头都不在话下。
今天这也不是电路问题,而是灯泡坏了。只要换个灯泡就可以。
不过,霍修廷到底有身高优势,不用搬凳子就能仰头换好灯泡。
谢妤茼在一旁打下手,帮忙举着手机电筒。她看着霍修廷人高马大,肩宽腰窄地在换灯泡,心里忽然又一股暖流涌过,只觉得分外温馨。其实这就是她想要的简简单单的生活,现在看来那么圆满。
等霍修廷换好了灯泡,谢妤茼连忙竖起大拇指夸赞:“你真棒!”
霍修廷啧了一声,“怎么听都不像是夸我的。”
“那怎么才算是夸?”
霍修廷朝谢妤茼俯身,一脸无赖地指了指自己的唇:“亲一个。”
谢妤茼并不吝啬这么一个吻,她就怕吻着吻着就容易擦枪走火。考虑到霍修廷现在身体不方便,她决定还是蜻蜓点水一下比较稳妥。企料,这个吻并不能让霍修廷感到满足。
“你敷衍老子的是吧?”霍大少爷一脸的不乐意。
谢妤茼无辜地拧着眉:“喂,我是为你着想诶!”
“谢了,用不着。”说罢,霍修廷拦腰抱起谢妤茼,加深了刚才那个吻。
整整一天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接吻。这会儿倒像是某种发泄似的,霍修廷用力吮着谢妤茼的舌,吻得啧啧作响。很快,整个房间里似乎都是他们两个人接吻的声音。
谢妤茼被吻得晕头转向,整个人气喘吁吁。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霍修廷一脸狡黠地抬起头,问她:“你说,我是不是该为你着想一点?现在就停下来?”
谢妤茼咬着唇,整张脸泛着红,心底里被挑起来的感觉,一时之间压不下来。她算是明白了,霍修廷吻得那么卖力全是故意的。
“你滚啦。”谢妤茼拿脚踹霍修廷,不料被他反手抓住脚踝。
他轻轻将她的脚踝一拽,拖动她到自己的面前。
谢妤茼惊慌失措:“霍修廷,你要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
“你别乱来,你现在不方便。”
“也不全是。”霍修廷俯身,声线低哑:“我嘴巴方便,还有手。”
谢妤茼的心脏突突地乱跳,他话里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
“别。”她声线微颤,“我不需要。”
霍修廷低笑:“别动,好好感受过后给我一个反馈。”
谢妤茼天人交战:“你还要反馈?”
“当然。”他说,“不够好的话,下次才有进步的空间。”
这可真够要人命的。
然还不等霍修廷开始,就听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
是谢妤茼的手机。
霍修廷长臂一伸,将手机拿来递给谢妤茼。
谢妤茼看了眼来电提示,心跳又猛然变得飞快。
这通电话,比她预想当中的提前了两个多小时。
她当着霍修廷的面接听,语气有些紧张:“都查到了吗?”
对方说:“相关资料都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请查收。”
霍修廷见谢妤茼一脸严肃又紧张,不免问:“你查到什么了?”
谢妤茼把手机递给霍修廷:“阿廷,你帮我看。”
她这会儿真没有勇气去查看,怕会是最坏的那个结果。
霍修廷不再嬉戏调笑,他也并不着急看手机,而是安慰谢妤茼:“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一起面对。”
谢妤茼轻叹一口气:“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懒得跟你废话。”霍修廷接过手机,仔仔细细地查看。
谢妤茼咬着唇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双眼都是复杂的期待。
霍修廷看得认真严谨,没有漏过一处细节。
等全部看完后,他低头看着谢妤茼,不发一言。
谢妤茼更紧张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怎,怎么样?你快说啊!”
霍修廷一挑眉,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操,那老子不是白结扎了?”
手机上的资料全是有关谢妤茼亲生父亲潘冬所有直系亲属的身体状况,其中有关精神一栏被重点标出。
从资料里可以看出,潘家并没有精神病遗传的情况,直系五代包括旁系也并没有精神病史。
也就是说,无论是潘家还是韩家,都没有精神病遗传史,这就排除了这85%的遗传概率。
事实上,除了遗传概率,大部分的精神疾病也都是经历和环境相关的。谢妤茼就是属于后者。
谢妤茼意识到霍修廷这话里的意思后,不由笑得前仰后翻。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她忍不住抱着霍修廷,深深地吻着他,几近挑逗意味。
霍修廷故意退开一些,一脸似笑非笑:“别,我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