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

在这段恋爱的关系里, 霍修廷也经常会缺乏安全感。谢妤茼有想法,有能力,她敢闯, 敢拼,她不跟任何人商量就决定出国留学, 连他这个男朋友也是最后一个通知。

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争执,因为谢妤茼出国留学的事情。

霍修廷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谢妤茼:“为什么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出国留学的事情?”

谢妤茼神情慌张地说对不起:“阿廷, 我怕你会阻止我, 我怕会因为你的阻止心软。对不起。”

霍修廷点点头, 轻轻自嘲一笑,舌尖抵了抵腮帮:“很好,你很棒。放心, 我不会阻止你。”

他转身想要冷静,被谢妤茼牢牢抱住腰,她用自己的额抵着他宽广的后背,语气带着些微的哑:“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所有人都知道, 但唯独你不知道, 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说这件事情。”

霍修廷的声线冷淡:“放手。”

谢妤茼反而抱得更紧,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放手了, 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了?”

霍修廷听到她的哭腔, 心里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转过身捧起她那张小小的脸, 用指腹轻轻抹掉她脸颊的眼泪,“至于么?为了这点事情就分手?”

谢妤茼眨巴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看着霍修廷,看得他心里酸酸的。

霍修廷这个该生气的人反过来安慰谢妤茼:“只是想想觉得好烦, 好不容易盼到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你居然要飞到地球的另外一边去。你让我怎么办呢?啊?”

谢妤茼吸了吸鼻子,说:“我想好了,我每个月都飞回来一次,一个学期就四个月,等到寒暑假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老子怎么舍得你来回跑?”霍修廷将小小一只的谢妤茼揽到怀里紧紧抱着,“我就知道,你这小小的人儿,肚子里主意是挺大的。”

谢妤茼埋在霍修廷的怀里闷闷地说:“阿廷,我只是想变得更好,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更有底气。”

他笑她:“傻瓜,想那么多干什么。”

可是霍修廷不懂,谢妤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自卑。

在认识霍修廷之前,谢妤茼并没有想过人和人之间会有什么差距。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后来她才意识到霍修廷是豪门霍家大少爷,她是山野小丫头,云泥之别。不管别人说那座大山再好再美,可世人是更羡慕他霍修廷呢?还是更想拥有她那种生活?

有人高兴撒钱,有人为了二三银两搏命。这就是霍修廷和谢妤茼之间的差别。但谢妤茼不自怨自艾,她要努力,变得优秀,变得更好。这是17岁的她仅有的想法,她才17岁。

……

后来谢妤茼会参加很多派对,就为了能够多长点见识,认识更多的人。

她经常会在醉意熏熏的时候和他视频,告诉他:“阿廷,我今天又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他们是阿拉伯的,我学会了几句阿拉伯语。阿拉伯语的我爱你是:安那我黑铺开。”

霍修廷满心欢喜,又无比担心:“茼茼,你又喝酒了吗?”

谢妤茼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我今晚喝了好几杯香槟,香槟真的好好喝啊,我一时间没有忍住。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有点醉了,唔。”她打了一个嗝,可爱得好像冒出粉红色的泡泡。

霍修廷看着她时满脸痴情:“茼茼,我好想你。”

谢妤茼笑着勾引他:“你想我就来找我呀。”

于是隔了45个小时后,霍修廷出现在谢妤茼的面前。

他从首都北京出发,经过阿姆斯特丹,又经过西雅图,最后到达旧金山。一路辗转,在最精疲力尽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她,用力亲吻着她的双唇,宣泄着自己一个月未见的相思,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中。

一个月真的好久。

“旧金山真的太远了。”他好委屈的。

“你怎么真的来了!”谢妤茼双手捧着霍修廷的脸颊,“胡渣都长出来呢!可是还是好帅好帅。”

“爱我吗?”他问。

谢妤茼点点头:“爱你!”

可他还是没有安全感:“再说一遍。”

谢妤茼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说:“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一万遍!”

身后有人吹口哨,是几个金黄色的白种人起哄,用英文大喊着:“Veronica,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你可真受欢迎。”

霍修廷侧头宣誓主权:“我是她男朋友!”

谢妤茼笑得双眼弯成月牙:“别理他们。”

相隔45个小时的爱情,谁又能给霍修廷一点安全感?

在这段感情当中,谢妤茼是绝对的主宰,她决定了生,也决定了死。

她给了他希望,又带给他绝望。

往事如烟,却又一帧一帧地在霍修廷的脑海里上演。记忆里的画面分不出是黑白还是彩色,却总能牵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看着谢妤茼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他没接,冷眼看着:“谢妤茼,你就非要在这个日子?”

“那你觉得哪个日子好?我另外再挑。”

一年前的今天,霍修廷强迫谢妤茼结婚,以谢家作为威胁,让她骑虎难下,不得不从。那时候的霍修廷更加残忍,知道她不可能拒绝,肆意掌控着她的人生。

一年后的现在,谢妤茼提出离婚。她没有威胁,反倒带了几分感谢,谢谢他肯解救谢家于水火之中。但这段婚姻,谢妤茼已经无法再勉强下去。

以这一天作为开始,再以这一天作为结束,这是最好的结果。

霍修廷脸上换上纨绔的笑,他用力将谢妤茼推到墙角。

她的背抵在墙上,被磕得有一些生疼。

霍修廷步步紧逼,不再客气:“你就没有想过,我会不同意?”

“我想过。”谢妤茼眼神笃定,“但是没有关系,可以打官司,到时候法庭上见。”

“打官司?法庭上见?”他漆黑的眉眼压着满分的戾气。

谢妤茼说:“好聚好散可以吗?我们也可以当朋友。”

“不可能。”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谢妤茼伸手捧着霍修廷的脸颊,“你看着我,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你明白吗?”

“谢妤茼……”你真的很残忍。

谢妤茼打断他:“霍修廷,放过彼此好吗?我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并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那你觉得谁可以替代?”霍修廷紧咬着牙关,面部线条异常锋利。

谢妤茼说:“薛静枫吧。”

“你真的以为她是我的什么狗屁前女友?”

谢妤茼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我都不在意。”

其实新婚的那晚,霍修廷根本没有送什么前女友回去。因为薛静枫本就不是他的前女友。

那段时间,霍家和薛家的确是有意愿联姻的,故而薛静枫也频频在霍家走动。但霍修廷哪里看得上薛静枫,他几乎连正眼都没有给过她。即便霍修廷拒绝的明明白白,薛静枫也要舔着脸缠上来。

得知霍修廷闪婚,薛静枫整个人都要疯了。她喝醉酒准备在婚礼上大闹,打算破罐子破摔,撕破脸,谁也别想好过。霍修廷不想薛静枫给自己的婚礼沾染晦气,便亲自去解决。

不料,这一切在谢妤茼的口中却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前女友?你请便。”

霍修廷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全因为谢妤茼那满脸的不在乎,他问她:“你就那么大度?”

谢妤茼依旧还是笑,一脸没心没肺:“难道不该夸我善解人意?”

霍修廷气得口是心非道:“那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今晚恐怕不能回婚房。”

没想到她竟然说:“你开心就好。”

谢妤茼这份波澜不惊的态度彻底让霍修廷挫败,仿佛他才是那个笑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幼的骄傲和自负让他不轻易低头。

……

客厅里寂静无声,时针马上就要转向十二点的方向。

霍修廷将谢妤茼的手腕捏出一道红痕,俯下身,两人鼻息相对:“我再问一遍,谢妤茼,这么多年,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

谢妤茼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韩僮和他的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用别再去找他什么麻烦,也不关他的事情。”

“你可真是挺会为他着想的。”他眼底全是凉意。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关其他人的事情。一年前你借着打压谢家来逼我和你结婚,你就该想到我们之间会是这种后果。”谢妤茼在尝试好好沟通,她神色淡然,说出口的话条理清晰。

霍修廷偏偏最讨厌她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下颚紧绷,侵略的气息席卷谢妤茼全身。

谢妤茼说:“霍修廷,我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内心的一种占有欲在作祟。你自幼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能逃脱你的掌控,但是我成了一个例外。当初因为我提的分手,让你大受挫折,我对不起你,这一年我也都补偿给你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是么?”霍修廷捏着谢妤茼的下颚,气息再次逼近,“那我问你,谢妤茼,我多爱你,你知道么?”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谢妤茼想起来,某次霍修廷的确漫不经心地问过她,只不过她选择忽略。

如今正视这个问题,谢妤茼想不到答案,她避重就轻:“我相信你对我或许是有爱是,但是,爱情早就已经不是我人生当中的必需品了。我也相信,爱情对你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

她说着轻轻一笑:“还有,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十七八岁那样在这里谈论情情爱爱的东西,不幼稚吗?”

霍修廷放开她,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没力气和她对峙,精疲力竭。

他扯了扯领口,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发出“啪”的点火声,当着谢妤茼的面吞云吐雾。

再抬头时,霍修廷的脸上染了几分颓废的气息,他看着谢妤茼说:“你想离婚,做梦,这辈子都别想。”

谢妤茼点点头,低低哼笑了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

气氛似乎陷入了死寂。

忽而谢妤茼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把水果刀。

霍修廷的视线紧盯着她,嘴里的烟忘了抽,手心微颤。

谢妤茼退后几步,却也是当着霍修廷的面。她正准备将那把水果刀锋利的一面对向自己的手腕时,霍修廷已经飞奔过来。

他的腿被茶几角绊着,整个人都有些踉跄。

“谢妤茼!”

霍修廷怒声震天,一把握住她手上的水果刀,将水果刀远远甩在地上。

谢妤茼静静地看着霍修廷:“可以离婚吗?”

霍修廷彻底妥协,“谢妤茼,难道跟我在一起,比让你去死还难受吗?”

谢妤茼闭了闭眼,竟莫名染上一丝心酸。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霍修廷时眼角有些微泛红,不受她情绪的控制。

很难受,因为她也是有心的。

没想过死,谢妤茼才舍不得死。即便是当年被人大骂“贱”、“搔货”、“小三的女儿”、“下等人”时,谢妤茼也没有想过死。死是这个时间上最无能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不是她的风格。

她只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实在和霍修廷说不通,再看到茶几上那把水果刀时想到的一个下策。

没想到这招那么奏效。

早知道她就早点以此来威胁霍修廷,也省得浪费那么多口舌。

“谢妤茼,我成全你。”

霍修廷龙飞凤舞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将笔往桌上一扔,“是不是觉得解脱了?”

谢妤茼看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淡淡道:“谢谢。”

霍修廷重新叼起烟,恢复了散漫的状态,“谢妤茼,我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蠢,但你的确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另外,你也低估了我爱你的程度。”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水别苑。

离婚协议只是对夫妻两人之间的经济进行划分,免得以后会有什么纠纷。而离婚证还是要去民政局办的。

谢妤茼本想跟说让霍修廷明天一起去民政局办个离婚手续,但一转头,他人已经不见了。

整个客厅突然变得异常空旷,竟然透出几分寂寥出来。而霍修廷所说的那几句话却一直萦绕在谢妤茼的耳边。

这一晚上大闹,谢妤茼也疲惫不堪,她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份签了双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看了看,一时间竟然也感到异常麻木。

这种感觉好比打了异常漂亮的胜仗,最后转头过来看,自己身后竟然也兵败如山倒。

但无论如何,这是她要的结果。只有结束这一切,才能让一切从零开始。

*

第二天,谢妤茼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山水别苑里搬出去。

现在看来,这个地方属于她的东西还真不多。每个季度她都会清理自己那些过季的衣服首饰,所以衣柜里也没剩多少。除此之外就是她零零散散的首饰和化妆品,用一个大号的纸箱就能打包。

谢妤茼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纸箱里,确定这里应该没有她的东西。

还未住进山水别苑之前,谢妤茼在城中就有一套江景房,就在国宾天下小区里。国宾天下那房子面积不大,也就一百五十个平方,里面三室一厅,但谢妤茼独自一人住是绰绰有余。

这一年时间,那房子里定时会有人来打扫灰尘,保持得非常干净。更为关键的是,离她的公司也更近。

离开山水别苑前,谢妤茼看了看自己住了一年的地方,或多或少有些感慨。她这些年出国留学,四处奔波,经常会换地方住。有一段时间清晨醒来时甚至会发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住过那么多地方,不能否认的是就数山水别苑这里的环境最好,毕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发得异常优美,担得起现代豪宅四字。

张姐知道谢妤茼搬走,也拦不住,她心里着急只能给霍修廷打电话。但是霍修廷没接。她转头又给周任打电话。周任倒是接了,但是周任只是冷冰冰地回复一声知道了。

张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看着谢妤茼离开,却无可奈何。本想打个电话给霍修廷的母亲,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压下。

周任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见自己的老板今天一整天的状态似乎与往常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今天霍修廷依旧很忙,二季度过完,整个集团上下都是各种不同的会议。他现在几乎算是集团内除了上面几个老董以外权利最大的人,自然,身上的责任也越大。

张姐的电话挂断没有一会儿,周任趁着有空的时候俯身在霍修廷耳边道:“夫人从家里搬走了。”

正在签署几份文件的霍修廷手上顿了一下,只是淡淡点头,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在签名的时候,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下笔。

周任做事一向有分寸,知道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就不要开口,不过他还是联系了谢妤茼的助理司雨准备了解情况。

司雨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又发来语音:“周助,我老板今天没来上班诶,你找她有事吗?”

周任回复一个字:【没。】

司雨回复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嘛,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哦!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哦对了,上次说请你吃饭的事情,我从六月初一直忙到现在,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嘿嘿,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忙啦!周助,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请客哦。”

周任还是回复两个字:【好。】

下午上班时,司雨主动给周任发来消息。

司雨:【报!我老大来上班了!】

周任:【哦。】

司雨:【你好冷淡啊。】

周任:【?】

司雨:【我明天请你吃饭好吗?明天中午,刚好午休的时间!】

周任:【嗯。】

司雨忍无可忍:【周助,你能多发一个字吗!】

周任:【好的。】

司雨:【……】

好无趣的人哦。

*

七月迎来了第一天,可这一天和往常任何时候也并无不同。

太阳照常升起,晚霞依旧完美。夏至早已经过去,天气倒是愈发炎热。

傍晚的时候霍修廷终于回来山水别苑,张姐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怎么回事啊?你们小两口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霍修廷没有出声,张姐继续说:“其实我看小茼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一个男人的,多让着点不就是了吗?”

张姐单纯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吵架了。

房子里隔音效果好,她昨晚早早就歇下,也就不知道小两口之间起了什么争执。但有哪对夫妻是不吵架的?平日里霍修廷和谢妤茼两个人也经常斗嘴,可这是第一次,谢妤茼把东西都给搬走了。

霍修廷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整个人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身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子折了几圈上去露出结实的臂膀,身上多了一些冷肃和不羁感。

至于张姐在说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张姐伸手推霍修廷:“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霍修廷微微低头点了根烟,烟雾从薄唇里呼出,笑着问:“我这副样子怎么了?”

张姐反问:“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有点成熟男人的样子?”

霍修廷哦了一声,依旧不改二世祖的模样。

张姐劝说:“我知道你对小茼的感情,这么些年你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孩子,就只有她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经历了什么,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你得去追她呀。”

霍修廷终于听清楚了张姐的话,可一听到有关谢妤茼的话题,他下意识起身,自顾自迈开长腿上楼。

张姐在他背后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

霍修廷背对张姐摆摆手:“您老人不了解情况。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张姐冷哼:“不做饭,饿死你!”

霍修廷上了楼,来到谢妤茼的卧室。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婚房,只不过霍修廷来住的时日不多。

房间很大,明明只是梳妆台的化妆品都被收走了而已,但看起来却异常空旷。白色的墙壁,米白色的地砖,里面摆着一张豪华的双人床,双人床两旁放着同款色系的床头柜。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灰色沙发,地上铺着米白色的毛毯,阳台上放着她最喜欢的摇椅。

谢妤茼最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如果遇上冬天则更喜欢,因为有地暖。

整个房间里都还充斥着谢妤茼的气息,刺激着霍修廷的感官。他走到阳台,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眺望着不远处的繁茂盛开的绿色芭蕉叶。

很久以前她说过要在房子前面种一颗芭蕉树,他没有忘记的。

这里不仅有她最喜欢的芭蕉树,还有她向往的大自然气息。

二十岁的谢妤茼高兴的时候会微微扬起下巴,满脸狡黠:“阿廷,我们以后的房子我都想好了应该是怎么样的。”

他从背后抱着她,轻轻咬着她的耳朵,问她:“嗯?说说看。”

“我们的房子不需要很大,但是前面要有草地和很多绿植,最最重要的是要有芭蕉树。”谢妤茼转过来亲亲他的下巴,“这样下雨的时候,我就可以听雨打芭蕉了。我外公家门前就种了一棵芭蕉树,可惜的是就是没有长出香蕉来。”

“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忍不住亲她,从唇角亲到下巴,再到脖颈,反反复复。

谢妤茼弓着身子躲闪,语气娇嗔:“喂,你能不能专心点听我说啊,我很认真的。”

“都听着呢。”他声线愈发沙哑,“还能再来一次吗?”

“霍修廷!”谢妤茼尖叫躲闪,“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才几次?就那么看不起你男人?”

“几次?”谢妤茼掰着手指头细数,“一次在沙发上,一次在床上,一次在阳台。”

“继续说啊。”他语调带着电流似的,让谢妤茼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那时候两个在一起已经好几年,霍修廷也不是那个说一句情话就会脸红的人,反倒是经常会逗得谢妤茼脸红。

说不下去了,她就害羞地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无辜地说:“可是我饿了诶,肚子都饿扁了。”

他一把将她面对面抱起来,双手托着她,让她的双脚勾着自己的窄腰,仰着头亲亲她的唇角:“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嗯?”

她抵着他的额,笑得甜甜的,声音更甜:“只要是我的阿廷做的,我都喜欢呀。”

“操。”霍修廷忍不住飙出脏话,“谢妤茼,你就是生来克老子的对吧?”

……

手机微微震动,霍修廷拿起来看了眼,是谢妤茼打来的。

难得她主动联系,他也干脆地划开接听。

谢妤茼在电话那头说:“霍修廷,你明天有空吧?抽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霍修廷公事公办的语气:“具体时间你跟周任说,我会准时到场。”

“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具体时间。”谢妤茼的声线淡淡的,“明天上午十点,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