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可能

谢妤茼第一次动手打人, 打的还是霍大少爷,可见心里有多生气。

可反观霍修廷,他倒是一脸轻松, 眉眼轻挑,仿佛被打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不想生就不生, 那么激动干什么?”他用舌尖顶了顶刚才被她打过的腮帮子,倒是真的有点火辣辣的疼。

见谢妤茼一脸防备, 霍修廷不怒反笑:“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还手?”

“不然呢?”

“谢妤茼,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锱铢必较?你打我一巴掌, 我就得打回来?”霍修廷转身懒懒地靠在床上,“老子可不打女人。”

谢妤茼莫名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霍修廷靠在豪华的床头上,微微仰着脑袋看着谢妤茼, 喉结缓缓地上下滚动着:“其实,你不提我根本没有想到生孩子继承遗产的事情。”

谢妤茼不信:“你爷爷不是又要立遗嘱了么?”

霍老爷子马上就要过八十大寿。人人都知道,他每过一次生日就会重新请律师拟一份遗嘱,废弃上一年立下来的遗嘱。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底下的晚辈都是费力讨好, 希望能让老爷子多看一眼。

前段时间, 老爷子忽然感慨了一句:“孩子们都长大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想抱重孙了。

其实霍家四代同堂, 老爷子不是没有重孙抱, 只不过抱的不是霍修廷的孩子。

老爷子对霍修廷的种种偏爱,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是现在霍修廷真的有孩子了,只会让老爷子更开心。

霍修廷嗤笑一声, 懒懒地说:“我还至于拿个孩子当筹码,另外,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看中那些东西。”

这话倒是还有点人性。

谢妤茼态度缓和:“所以, 你是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个孩子?”

霍修廷一脸真诚地点点头:“嗯。”

他难得有兴致,跟她提起蒲驯然的儿子满月的事情。

谢妤茼自然是认识蒲驯然的,毕竟曾经也是初中同学。只不过她和蒲驯然的关系一般般,根本不到去吃人家孩子满月酒的交情。

“孩子那么小一个,好像一捏就会碎了似的。”霍修廷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点点孩子气。

谢妤茼静静看着他,也不发表什么看法。

如果霍修廷现在这一系列的行为是演的,那么他的演技可以去竞选奥斯卡影帝了。

霍修廷朝她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谢妤茼不明所以:“你要看什么?”

“看看你的手。”霍修廷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巴掌扇得那么重,我疼,你也疼。”

谢妤茼咬咬牙,留下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开了房间。

*

谢妤茼再回到房间时,霍修廷已经走了,只在她的床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松了一口气,刚上床时又收到韩宜的电话。

韩宜问:“霍修廷在家里吗?你有跟他提生孩子的事情吗?”

谢妤茼心力憔悴:“妈,你要还想跟我保持母女关系,就不要催生。一个两个的,真的好烦人。”

韩宜听出这话里有话,问:“什么一个两个的?还有谁催你啊?”

谢妤茼如实告知,除了今晚霍修廷突然的发神经以外,今天一大早还有周子菁来催生。

韩宜沉默片刻,说:“这次周子菁的提议我是支持的。”

谢妤茼无奈:“也是稀罕。”

事实上韩宜和周子菁的关系也并不好,两位太太偶尔出席相同场合,周子菁从未正眼瞧过韩宜。自然,韩宜也对周子菁有一种无形的敌意。

当年周子菁来找谢妤茼的事情被韩宜知道后,韩宜气不过亲自去找周子菁一番理论。谢妤茼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韩宜舍不得女儿跟着自己的罪名受那份委屈。

韩宜说:“谢妤茼,霍老爷子要立遗嘱的事情你知道吗?你这会儿怀孕,对霍修廷是好事,对你自己更是天大的好事。”

谢妤茼笑着调侃:“难道你没听过不婚不育保平安?”

“国家都提倡三胎了!”

“关我什么事?”谢妤茼一个头两个大,“妈,不想你女儿我猝死的话,就让我要再睡一会儿。”

天知道她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有多焦头烂额,已经连着一周熬夜,每天只睡几个小时。难以置信,若是有个孩子,她的生活将会乱成什么样子。

六月份的到来,各家主播开始纷纷直播血战,到了比拼战果的时候。可MIMY旗下的几个头部主播在这次618的活动中直播实际与预估并不理想。

上个月七亚格格事件,导致和她捆绑的几个主播遭受牵连。虽然苏亚已经于五月底正式回归直播现场,但人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昨晚谢妤茼忙到凌晨十二点刚睡着,却被霍修廷骚扰。就连今早也没能睡成一个好觉,一大早就被叫醒来迎接婆婆。

谢妤茼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感,只想闭上眼睛休息。

韩宜体谅,语气却是有点高兴的样子:“明天晚上来宅子里吃饭吧,和修廷一起来。你叔叔难得在家里休息。”

谢妤茼敷衍:“知道了。”

*

这一觉谢妤茼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

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联系助理司雨了解公司的事情,末了说:“我今天在家里办公,就不来公司了。”

司雨在那头甜甜地说:“老大,你好好休息!”

谢妤茼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联系一下霍修廷,让他晚上去我娘家吃饭。”

司雨回答地干脆:“没问题老大!”

可电话一挂断,司雨就面露苦涩。让她干什么都成,就是别让她联系霍大少爷啊!

没办法,司雨就又只能去找周任。

司雨:【周助,在吗?】

几秒种后,周任冷冰冰回复了一个问号。

司雨:【我老大说,让你老大晚上去她娘家吃饭。】

周任:【我今天在外地出差,恐怕不能第一时间转达。请你自己联系他吧。】

司雨当时就着急了:【周助!你给你老大发个短信就是啦!】

周任:【你也可以发。】

司雨立马给周任发了个爆哭的表情包。

司雨:【周助救命啊!】

司雨:【救命之恩,小女子我请客吃饭!】

周任:【哦。】

司雨:【那你是答应啦!】

司雨:【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周任:【嗯。】

*

下午四点,谢妤茼独自一人驱车前往谢宅。

正是六月,车辆路过校园时停下等待红绿灯,竟传来一阵阵的栀子花清香。

虽然已经毕业离校多年,可每年到了六月闻到栀子花香时,依然会让人感慨万千。人是嗅觉动物,有些味道夹杂着当时的记忆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谢妤茼的脑海里莫名就冒出了当时和霍修廷偷偷在一起谈俩爱时的片段。当时他们两个人偷偷牵手,偷偷拥抱,甚至偷偷接吻。

路灯亮起,车后的喇叭声唤回谢妤茼的注意力,她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谢妤茼不在意霍修廷到底来不来谢宅吃饭,所以也并未询问。不过意外的是,她到的时候竟发现霍修廷居然已经在这里。他不仅先到,还和谢嘉致打得一片火热。

谢嘉致这会儿像只哈巴狗似的围着霍修廷:“姐夫姐夫,你到底是怎么弄到那套限量版游戏机的呀?跟我说说呗。”

霍修廷笑:“臭小子,你能不能别提游戏机的事情了?省得你姐又说我把你带坏。”

谢嘉致一脸臭屁:“我可是模范生诶!高考都不用考!被提前录取的好不好!”

“哦,你还挺厉害。”

谢嘉致难得滔滔不绝起来:“我听说姐夫你当年也被提前录取的,那种感觉是不是爽呆了!”

霍修廷云淡风轻:“忘了。”

当年霍修廷被全国排名第一的学府提前录取,也曾轰动一时,各家媒体纷纷报道。

其实后来高三复习的那段时间霍修廷根本不需要再去学校,毕竟不用再参加高考。但为了每天能够见到谢妤茼,他还是起早贪黑,美其名曰要感受一下高考前的紧张气氛,事实上是连晚自习的时间都不想浪费能看谢妤茼一眼。

那时候有情饮水饱,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即便两个人只是偶尔相视一笑。

哪里像是现在,一见面就像是仇家似的。

这会儿谢妤茼见了霍修廷也没主动打招呼,而是进去里头找韩宜。

韩宜今天心情不错,难得亲自下厨。

自从她进谢家之后,一日三餐保姆伺候,自己动手的机会并不多。不过尝过韩宜手艺的人无一不夸赞的,也不知为何,食材从她手中摇身一变,色香味俱全。这一点,谢妤茼就比不上。

谢妤茼虽然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但是外公外婆也是宠爱她的,从来不舍得让她干什么重活。后来到了谢家,她也算得上是个小姐,家里有保姆全天伺候。韩宜无时无刻不在培养谢妤茼的气质,绝不让她去碰触厨房里的东西,说是会惹上烟火气。

“叔叔呢?”谢妤茼问。

韩宜说:“他刚上楼处理一点事情,等会儿就下来。”

正说着,谢宏远就从楼上下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他人在楼梯上,却满脸乐呵呵地朝楼下的霍修廷道:“知道你喜欢,这个成色的龙泉青瓷可是我费了点力气到手的。”

“叔叔,您费这个心思做什么。”霍修廷看似一脸动容。

别人都是女婿讨老丈人欢心,到谢宏远和霍修廷这里就掉了个儿。

当初谢妤茼嫁给霍修廷的原因整个谢家上下都是知道的,自然而然的,就拿霍修廷当成了高不可攀的人物。

但凡霍修廷这个女婿来谢家,家里上下都十分重视。

难得的是,霍修廷每次来谢家时也都表现得十分尊敬,并没有高高在上的豪门大少爷作风。霍家人的休养从某种程度上在霍修廷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哪怕在背地里他做过多少不堪入目的事情,但在台面上绝对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谢宏远送霍修廷一个宝贝,霍修廷则会还给他更有价值的东西。

总归是谢家要欠霍修廷一些的。

谢妤茼不知道霍修廷究竟是何时喜欢上烧制瓷器这种东西,据说他还成了一个行家。

他大少爷大概是日子过得无聊,这些年有事没事天南地北地跑,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就要复刻一份在家存着。其中就包括龙泉青瓷。

霍修廷是会将爱好发挥到极致的那种人,喜欢上一样东西,他会彻底钻研,一直到熟能生巧。喜欢画画,他就能花一个月的时间画上一幅山水画;喜欢写字,他就能每天安安静静地写上一页纸。

这几年他没少特地跑到龙泉青瓷的发源地去跟着老师傅学手艺,每次一待就可以是一个月不下山。

一旁的谢嘉致一脸迷茫,问霍修廷:“姐夫,你怎么喜欢这东西,有什么意思吗?”

反正他左看右看,虽然青瓷好看,但是没发现哪里有趣。

霍修廷拿着那只龙泉青瓷在手里掂量,仔仔细细地观赏,说:“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很喜欢的陶瓷杯,只不过我没能好好保管让它破碎了。此后心里总是有些遗憾,总想着将破碎的瓷片修复。渐渐的,也就喜欢上了制作陶瓷,更喜欢上了青瓷。”

谢嘉致的八卦劲儿上来了,抓住重点:“什么陶瓷杯啊?那么宝贝?”

霍修廷没有再出声。

谢妤茼虽然站在里屋,但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听到霍修廷所说的话。

她有些意外,他竟然对那个杯子会那么执着。

事实上,谢妤茼对那个陶瓷杯倒是还有一些印象。记得那是两个人刚开始谈恋爱不久,一起制作的一对陶瓷杯。她有一个,霍修廷也有一个,是互相送给对方的。

那次圣诞节,也算是他们两个人自从霍城确定恋爱关系回来之后的第一次约会。

谢妤茼不想张扬,和霍修廷约定两个人要瞒着所有人才可以谈恋爱。可霍修廷哪里肯,他谈个恋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甚至想在谢妤茼的身上打上他霍修廷的标签。

不过最后霍修廷还是妥协,他只将自己恋爱的关系告诉了最好的哥们儿蒲驯然。

圣诞节那次约会,毫无任何经验的直男霍修廷还打了个电话请教好友蒲驯然,最后带着谢妤茼去蹭人家约会的地方,去的就是一个手工制作陶瓷杯的地方。大少爷财大气粗,直接包了人家门店一整天的生日,用最直男的方式上演浪漫约会。

制作陶瓷杯的店家说,杯子的寓意是一辈子。

一辈子,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语,又是多么浪漫的词汇,让他们两个人趋之若鹜。

于是霍修廷和谢妤茼两个人贴在一起,一起制作一个杯子。他们一个手心贴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背,大手包裹着小手。

那个时候谢妤茼还真的想过,要是一辈子都那么甜蜜就好了。

杯子做好之后隔了好几天再送到他们的手上,霍修廷就当宝贝似的收着,谁也不让碰。

一直到后来谢妤茼亲手从他手中抢走那个杯子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他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陶瓷碎片,满脸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那天的霍修廷,真的是很伤心吧。

*

今晚这顿晚餐也算是其乐融融。

霍修廷在饭桌上开了尊口,对谢宏远说:“叔叔,再怎么说我都算您半个女婿,无论做什么,我都是义不容辞的。”

谢宏远毕竟是长辈,总有些抹不开面的时候。可霍修廷主动提及,那就算是低着头给了他一个面子。

韩宜也是聪明人,有时候怕话题会走偏,就会笑呵呵不着痕迹地转移。

谢嘉致这个傻小子更是一张嘴都停不下来,坐在霍修的身边一直叽里呱啦吵个不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霍修廷总有说不完的话。连韩宜也说:“这个嘉致,你别老是烦着你姐夫。”

霍修廷倒是不在意,甚至和谢嘉致有说有笑的。他这个人,好像跟所有人都能聊到一块儿去,上至八十岁老大爷,下至三岁小孩。

可谢妤茼吃的这顿饭却是毫无胃口,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饭后,谢妤茼开车,霍修廷坐在她的副驾驶上。

霍修廷下午是司机送来的,他知道在谢家要待上不少时间,所以让司机先下班回去。这会儿,他名正言顺地坐在谢妤茼的车上。

谢宏远和韩宜亲自出来相送:“路上小心点。”

霍修廷说:“您二老快进去吧。”

谢妤茼也挥了挥手说:“叔叔,妈,我们走了。”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时候,谢妤茼开车,霍修廷像个二世祖似的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

他们两人这一晚上都没有互相和开口和对方说一句话,在谢家干脆都不需要伪装。说来也是有趣,在霍家的时候,霍修廷倒是很会伪装夫妻恩爱的画面,谢妤茼也乐意配合。但到了谢家,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放松许多,不需要特地伪装。为此谢妤茼也好好琢磨过霍修廷为何这样,估计他在谢家是真的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压力,所以也不需要费力讨好任何人。

谢妤茼原本以为彼此的这种沉默会进行到底。

一直到车开过湖泊旁时,霍修廷淡淡道了一声:“停车。”

谢妤茼不明所以,也只能把车停靠在路边。

这附近一带鲜少有人经过,风景倒是十分宜人。如果谢妤茼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一个湖泊。只不过她印象当中,这里以前并不是这样,现在好像是被开发过,现在变成了一个湿地公园。

夜还不深,才八点多。今晚是个下弦月,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星光熠熠在天空。

霍修廷侧头看着谢妤茼,说:“谢宏远想要一笔出口转内销的订单,前前后后不知道让人送了多少人情。”

谢妤茼知道他没有在说废话,她缓缓地靠在车座上,思绪有些放空。

该来的还是来的,仿佛一年前那般。她思绪万千,最后全都化为无形的轻声叹息。她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地去经营目前的这个局面,但现实告诉她,这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一段平等的关系里不应该夹杂这些利益和绑架,而她和霍修廷之间却永远不够平等。

霍修廷继续说:“我这个做女婿的,哪有不帮的道理。”

“那你帮了吗?”谢妤茼有些机械地询问。

霍修廷没有出声,而是把车座位往后挪了点。姿态慵懒,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谢妤茼说:“来,坐我这儿。”

谢妤茼难得顺从,乖乖地挪过去坐在霍修廷的大腿上。

她这辆揽胜车前排空间很大,两个坐在一起也完全不会觉得拥挤。两人身高本来就差了一大截,她坐在他的身上小小的一只。虽然貌合神离,但抛开这些来看,他们两个人的外型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等谢妤茼乖顺了,霍修廷的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地说:“有点时差,昨天一大早,我就让人联系了那边的负责人。这事儿在我这里,也就一通电话的事情。”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仿佛就是饭后的家常一般。这是他的资本,从小就有的优越。而他也不是想要在谢妤茼面前炫耀什么,而是想要得到什么。

谢妤茼不笨,忽然想到霍修廷昨天一大早离开,又想到韩宜昨天晚上兴高采烈地给她打电话。

想必,在谢妤茼和婆婆周子菁周旋的时候,霍修廷也帮谢家处理了一次危机。

“你想让我做什么?”谢妤茼问。

霍修廷看着谢妤茼的粉红的唇,伸手用略带薄茧指腹在上面轻轻揉了揉。

一刚一柔,磨得她的唇还有点痒。

今天谢妤茼没有化妆,嘴唇上也最自然的肉粉色。他没有忍住,抬起谢妤茼的下巴微微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唇齿交缠,他也足够的耐心和温柔,将自己的气息一点点灌满她。有时候他更喜欢和她接吻,情到深处时,她嘴里会溢出一些破碎的声音,是动.情的证明。

末了,他抵着她的额,声线哑得仿佛在砂纸上划过:“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谢妤茼抗拒,低声提醒:“这是在外面!”

他诱哄:“你蹲下去。”

谢妤茼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瞪着他。

如果眼神能杀人,霍修廷大概已经死了一万次。

已经过了立夏,草丛间窸窸窣窣的声响。偶有车辆形式而过,带起一阵风。

其实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不是没有做过这种疯狂的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

霍修廷双眼染上浓浓的情,安抚似的轻拍谢妤茼的背脊,有些恶作剧似的轻笑:“这就怕了?又没让你用嘴。”

谢妤茼没说话,乖乖地靠在霍修廷的身上,像是温顺的小奶猫。

霍修廷忽而轻声说:“茼茼,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行吗?”

他轻拍她的后背,“前尘往事,我们一笔勾销,当做从来没有发生。”

“对了,你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都听你的。”

谢妤茼抬起头,认真看着霍修廷。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璀着希望的光,一双眼眸浸满深情。

谢妤茼躲闪了他的目光,淡淡道:“不可能。”

霍修廷脸上的表情还很温和:“你说什么?”

一直到下一秒听到谢妤茼的话,他的脸瞬间凝结成冰。

谢妤茼说:“霍修廷,我想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