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侯爷你必须承认我很神奇

    “大夫,给这么好看的病人出诊,你居然还忍心收二十两!”

  听到大夫最后的出诊数目,宝公子一如既往发出一声惨叫。

  大夫就有点想哭:“少卿,阮大人,这里面有您一月要用的药材,通血明目样样名贵,收您二十两,我真的是赔本,您……”

  “十九两。”阮宝玉斩钉截铁:“大夫,给我留下一两吃饭,可怜我拖家带口开销大.”

  大夫是个老先生,闻言只好举手投降:“十九两,阮大人,全听你的。”

  阮宝玉立刻咧嘴,露出他宝光璀璨的一笑:“先生真是好人,既然是好人,就再帮我个忙如何?”

  大夫立刻后退一步:“真的不能再便宜了阮大人,我……”

  “不是便宜,再便宜你就蚀大本,还咋混对不?”

  大夫连连点头。

  宝公子于是立起身来,笑眯眯:“我只是想请先生看看,如果有人是这样走路,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便举步,步态完全变了,沉静无声,就和今日帛锦的一模一样。

  在侯府时他跟着帛锦,从偏厅跟到大门,学了一路,学的有了起码九成象,这会子也一点没忘。

  大夫蹙眉,去摸山羊胡,让他再走一遍。

  宝公子于是再走一遍。

  “这人腰上有伤,如果真是这么走路,肯定是腰上有伤,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不自然,是在让着疼。”

  过一会大夫道,斩钉截铁。

  大理寺偏厅,茶气袅袅,茗香四溢。

  “第四十七遍了。”李延站立,头枕红柱,依稀嘟哝。

  “什么?”宝公子大梦方醒。

  “我说你不灌茶,情感充沛地点这些脏银,已经第四十七遍了。”

  “是吗?”阮少卿手捏着银袋抬头,困惑望望天色道,“这确实不像我的速度……”

  李延横眼,鼻喷不屑地“哼”了声。

  阮少卿低头,拿着银袋继续点银子。

  “宝公子,我必须提醒你,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今我们必须想到的是,犯人已经不会用以往的方式得到脑仁的话,那他会采取什么方式继续呢?”

  “李延,我们的上司他是怎样的人?”

  “你到底有没有想这个案子!”

  “怎样的?”宝公子仰脸,姿态坚挺。

  李延终于愿意无私奉献给宝公子一点灵光,坐下与阮宝玉平视,“你听着,侯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

  “侯爷和皇上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

  “你是说侯爷和那个炼丹的方士要好?皇上最后棒打鸳鸯?”

  “这只是谣言,不能全信的。”李延为难地整整官帽,咬文嚼字。

  “那个方士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值得侯爷这样!”宝公子瞪眼,杀气腾腾!

  李延脸如受重击,铁青着迟迟不发一声。

  “李延,你去寻个牙婆来。”

  李延拢眉,当即会意。罪犯不愿再涉险,可那药方成功在望,怎会轻易放弃?现下最快且最有效的途径很可能是――正常买卖人口。

  “你早就想到了,是吧?”李延眯眼,猜测阮宝玉拖延的理由,“你方才不会是想办法,再不动声色地拖我入局?”

  阮宝玉摇手,撩起官袍就向门外走,“为了补偿你,这次我当饵就是。”

  “外头快下雨了,你做什么去?”李延见状心疑。

  “向上司申请补贴去。”宝公子果毅作答,头也不回。

  “少卿大人,如果我再劝你一句――”

  “你就是我生的!”

  寒雨零星,天地之间尽是灰蒙。

  帛锦在书房看书,却见下人拎一巨大木牌,步履匆匆经过门外回廊。

  牌上朱赤大字赫然写着:府内新进恶犬看院,如有擅入者后果自负。

  帛锦讪笑,随口问这是做什么用。

  “管家说阮少卿站在门对面,神色极其恐怖,挂上这牌子,防范不测。”下人如实禀报。

  帛锦听后沉思。

  侯府门外三丈半,宝公子眼盯铁门,双手僵垂在身侧,与门持续对峙着。

  骤然,大门洞开,帛锦独自一人缓缓从里走出。

  “阮少卿,找我有事?”言语如空中浮云,悠悠飘荡。

  宝公子伫立那厢,知趣地报以一笑,倏地张开双臂,拔腿拼命地冲了过来;帛锦愣呆,瞳仁冷绝地一缩,人没回神身体却做了反应,随手将宝公子扔了出去。

  宝公子横飞射出,撞到对街的矮墙,才收住势头,四脚朝天闷声落地。

  泥花带雨,四下溅开。

  “你……没事吧?”帛锦微讶眯眼,没想到自己对这人的排斥如此大。

  雨洼里,阮少卿边暗咒自己迟钝没吃上豆腐,边费力起身。官服拖泥带水已经湿透,他脸上却无半点狼狈的神情;只见他恢复神采,擦干嘴角的血丝,戴正顶上乌纱,恭恭敬敬地向帛锦礼,“侯爷,下官要回大理寺办案去了。”

  帛锦沉默须臾,负手冷冷一笑,“那,不送了。”

  宝公子领命,豪爽地迈开几步,又回过头,不忘那宝光璀璨地一笑,“侯爷,你必须承认我方才的样子,确实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