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孝子,若是可以,老夫在死前都不愿再见他一面,”离凌星剑离开凌家已经有十年时间,十年后,再提到凌星剑时,凌飞叶心中有的依然只是愤怒,可想而知,当初的凌星剑有多纨绔,又多么的令他痛心。
“家主,星剑毕竟是您的儿子,十年过去,想必星剑早已认识到当初犯下的错误,家主还是准允星剑回来吧,”不管凌飞叶的态度有多明确,因为想到凌飞叶赠与陆云悠功法的事,很快又有一个凌家族人出言劝说。
其实到了现在,那些凌家族人多少能想到凌飞叶赠送陆云悠功法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陆云悠打赢了凌子馨,还与凌飞叶看上陆云悠的资质有关,但在他们眼里陆云悠毕竟是个外人,不值得他们家主那样做。
为了让凌飞叶恢复冷静,他们不惜提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话说回来,早些年间许多凌家族人都觉得凌星剑是凌家数百年来唯一可以超越他们凌家先祖的人,可惜凌星剑有那样卓绝的天赋却没用在正道上,那也是提到凌星剑时,凌飞叶怒不可遏的原因,可以说凌星剑的天赋有多好,凌飞叶就有多生气。
“家主,虽然星剑性格顽劣,但并不算是恶事做尽,家主何必死抓当年的恩怨不放?”
“往事如烟,十年过去,不知星剑现在过得如何,恐怕早已想家,凌家这么大,为何偏偏容不下他一人?”
“家主,当年星剑离开时还留下弦儿和子雨母女两人,那时子雨还小,如今子雨已经长大成人,至少该让星剑回来看看她们母女才是。”
……
一个接着一个,其实那些凌家族人一直都在盼着凌星剑回来振兴凌家。
做为凌飞叶的后辈,说话的人大都是和凌星剑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他们对当年凌飞叶将凌星剑逐出家门的事自然非常清楚。
“你等不必多言,老夫宁愿没那个儿子,也不愿再见到那个畜生,”面对众人的劝说,凌飞叶已全然不复原先的镇静,因为深恶痛绝,他的身体甚至有轻颤的痕迹。
凌飞叶那坚决的态度让一众凌家高层都意识到虽然十年过去,但凌飞叶还是一如往常,根本不肯原谅凌星剑,这么多年来凌家之中天赋最佳的一人。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等速速散去,”不等旁人多言,丢下一句话后,凌飞叶直接转身离去,满头银发,一身落寞,那挺直的背影十分萧瑟。
他一走,一众凌家高层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带着些许复杂摇头离开。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陆云悠几人还在闲聊。
“师父,刚才你到底是怎么避开那一剑的?”说着、说着,糖宝便问到一个关键问题。
一时间,车厢里的人都向陆云悠看了过去。
见众人对糖宝的问题似乎都很感兴趣,陆云悠无奈,只好说出他走出五步八荒的实情,现在他一心都在想着解决身上沉伤的问题,对隐瞒身法的事倒并不太在意。
“师父,我想和你学身法,你能教教我吗?”眼看着陆云悠终于说出实情,心情激动的糖宝当即向陆云悠表达本意。
“你为什么想学身法?”结果方青的反应比陆云悠快,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糖宝。
“难道不行吗?”反问一句,糖宝有些担心,不知道方青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陆云悠则在想着糖宝没有任功底,要直接学习身法并不容易,而且八荒步不是什么人都能教,想起洪英说过的话,他很犹豫是否答应糖宝。
“我在你这个年龄时都已经有武境三阶的修为,你现在一点实力都没有,还是多花点时间练好基本功吧,”摇摇头,方青再次抢在陆云悠前面说了一句。
“你还是多专研你的身法吧,免得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还要找师父帮忙,”想起凌子清找方青比武时,方青是如何回应的情况,糖宝毫不客气地回怼方青一句。
但其实他也觉得方青说的话多少有点道理,但他就是看不惯方青的行为。
“没问题,”在糖宝一句话呛的方青无话可说时,陆云悠因为想不到什么好的拒绝理由,只好选择答应,只不过他打算教糖宝的并不是八荒步,而是身法方面的一些技巧。
“多谢师父,”见陆云悠答应,糖宝顿时激动无比,还故意向方青投去挑衅的目光,奈何方青并没有搭理。
不管陆云悠为何答应教糖宝身法,总之在方青看来,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一旁的倪友斌则在想着陆云悠连糖宝的请求都能答应,想必同样不会拒绝他,心情激动下,他很犹豫要不要找陆云悠问问能否也教他一点身法。
就这样几人一路说着、闹着回到军营中,回程期间陆云悠想过到很多事情,无论是身法上的弊端,还是剑法上的不足,只要他的修为能够恢复如初,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但一想到回到军营里会失去自由,他又觉得不太自在。
还好他已经被封为将军,回去后不需要再同普通士兵一起操练,空闲时间大大增多,往好的方面想,他还是可以继续留在军营。
马车一直驶到军营入口才停下,下了马车,营地外围把守的士兵在蓝柔出示身份令牌后直接放行。
回到军营里,与蓝柔三人分开后,陆云悠、方青以及倪友斌三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走到通往步营与骑营的岔路口时,三人定下约定,离开无风城之前他们再去凌家一趟,而且不再与蓝柔同行。
有了这样的约定,方青和倪友斌才笑着与陆云悠分开离去。
沿方青指的方向,陆云悠努力找到前往住处的路,好不容易摸到屋子前时,他又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凌运在那里等他,一时激动,陆云悠当即加快脚步向凌运走去,与此同时,一直在原地徘徊的凌运同样发现陆云悠回来。
“凌运,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凌运的脸色有些不对,原先想和凌运分享那些好消息的陆云悠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等你了很长时间,云悠,你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回来?”没说来意,见到陆云悠后,凌运的脸色越发难看,言语间还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凌运的神态和平常有很着大区别,陆云悠越发有种不好的感觉。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连陆云悠被提拔为将军都不祝贺,凌运的脸色更加难看:“君大哥伤重,快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接着在陆云悠心慌意乱越发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时,深吸一口气,凌运直接将事情说明。
“什么?”有些承受不住,明明听的很清楚,下一刻,陆云悠却表现得像没听清般反问一声,但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凌运说了什么。
“上次与翼军打仗时,君大哥身受重伤,后来虽救治及时,但因为伤势太重,最终药石罔效,君大哥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只想见你最后一面,”脸色越发沉重,说话间,凌运眼中已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之色。
而在听到凌运这样后,陆云悠顿时面色苍白,刹那间仿佛失去心跳般,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之后随着一股悲伤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直接呆立在原地,唯有眼神愈发哀伤。
“云悠,你不要太难过,我带你去看君大哥,应该还来得及,”走到陆云悠旁边,明明内心感受和陆云悠并无差别,凌运还是尽力安慰陆云悠一下。
“好,”有些木讷地答应一声,接着跟在凌运后面,两人一同向伤兵休养的区域走去。
远远望去,那些熟悉的营帐出现在视线中,陆云悠却步履维艰,一点不想往前移步。
就这样,带着沉重的心情,七转八转,两人最终在一个营帐前停了下来,随后直接走了进去,经过许多伤兵的病榻,在一片哀嚎声中,凌运一直带着陆云悠走到君无成的病榻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