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姬刚出手

已臻大宗师的姬刚飞行极速。

几息之后,到了宫门。

这时,姬桢尤为兴奋。

他喝令老恩率手下宦官大开宫门。准备迎接虞子逊到来。

一道灰色人影瞬闪瞬逝,眼前一花,那人业已抓住姬桢肩膀,往地上一摔。

“唉哟!”

姬桢痛呼出声。

姬刚气愤之余,用力不小。姬桢疼入彻骨,直觉臀骨俱裂。

老恩还在指挥手下开启宫门。

陛下突然被抓,惊得不轻。身影一闪,朝灰衣人扑去。

他也是宗师级强者,自问这一抓,极尽全力,属于平生巅峰,纵是大宗师当面,也要退避防御。

灰衣人手一伸。

掌心旋力陡吐。老恩顷刻凝滞于半空。不好,真是大宗师。

老恩费解,太后不在宫里,怎么宫里又有一位大宗师?

难免慨叹,太后藏得着实够深。

眼眸望去,灰衣人须发飞舞,豪气冲天。此人素未见过,然而眼眉鬓容,偏生给老恩一种熟稔之感。

这……这是谁?

“老恩,十来年不见,没想,刚一见到,就给朕来了一记饿鹰扑食。”

听到饿鹰扑食四字,老恩一怔。要知他适才所使,乃皇室珍藏的龙爪手,招名为拨云见日。只因腾空而起,手拟爪形。

数十年前经常被先帝打趣为饿鹰扑食。

但自先帝驾崩,自己与老奎同为宫中老祖宗级宦官,再无人敢当面这样说了。

陛下?

老恩脑海里突然窜出这个词眼。

紧接着,急忙自我否认。

先帝龙驭宾天十来年,这人决计不是。但若非先帝当面,焉会有一模一样谑语?

这表情、这眼神……

倘若忽视掉灰衣人的长发、长眉、长须,五官峥嵘,鼻削额挺,与先帝的日角龙颜简直完美符合。

而且刚刚那一掌,罡力旋劲,气势赫然。明显是皇室的帝玄罡气。

“你……你是陛下?”老恩半信半疑,问出心中疑惑。

姬刚哈哈大笑。

“你这头饿鹰果然还没老糊涂,还是认得朕的。”

说着松了旋劲。

老恩得以恢复自由。

手脚一旦自如,当即跪地叩首。

“老奴施恩,参见皇帝陛下。”

话讲得利索,却音调哽咽,着实激动异常。

“起来吧!”姬刚神色转肃。

“老奴不敢,老奴请陛下赐罪。老奴适才居然向陛下出手。当真罪该万死。”

“朕恕你无罪。”

“不,老奴确实有罪。还请陛下赐罪!”

老恩生性较真,不似老奎机灵。

这也是闫芷蓉让老奎待在身边,反而让一板一眼,满脑子均是宫中规矩的老恩辅助姬桢。

满拟盼着老恩可以从旁劝导。

孰知,时日一长,姬桢固然失了少年人张扬跋扈,却也变得抱令守律,泥古不化。

臣子可以抱残守缺或规行矩步,然人主竟也死守教条,不知变通,你让闫芷蓉如何放心得下。

姬刚知他性情,脸一板。

“朕即规矩,朕所说便是皇法。朕说赦了你就赦了你,哪来恁多废话?”

“喏,老奴谢主隆恩!”

“起了吧!”

“喏!”

主奴相认一幕,早已看呆在旁所有人。

无论宦官或禁宫侍卫,还是少量龙影军将士,无不目瞪口呆。

地上哼哼哧哧,呼疼不已的姬桢自不免骇然怔忡。

父皇?

……开什么玩笑?

姬刚驾崩十几年。

俟时姬桢弱冠之龄。自己父亲的音容笑貌自是记得一清二楚。

脑海里深藏记忆与目下情景,交换互融。

不消片刻业已肯定,眼前这个须发及腰老者,果真是自己父皇,大乾怀帝姬刚陛下。

他嘴巴张大,想叫又不敢叫。

此番密谋虞子逊,准备罢黜母后听政,说来着实犯了皇室大忌。

成功便也罢了,偏生被死而复生的父皇活捉当场。

若他问起,却该怎生作答?

一时急得满头大汗,手足发颤。

姬刚倒是没问他,只朝他看了一眼。

哼了一声。

这会儿,老恩把姬桢的计划一五一十向姬刚和盘托出。

其间少不得夹枪带棍,指责当今太后揽权。

老奎忿而辩解。

姬刚手一摆,要老奎闭嘴。

听毕姬桢的全盘计划,姬刚乜了姬桢一眼。斥道:“蠢货!稍后,朕再问你。”

掌权天下数十年,岂会和宦官一样短视。

尤其今日姬桢所为,更是刷新了姬刚认知。无怪芷蓉那么待他,换做自己不定更加严厉。

这么一会,叛军先头部队已临宫门。

瞧及宫门禁闭,当即在外面污言秽语,骂什么都有。

姬刚神色自若。

姬桢面色铁青。他这会终于明白,自己好像上了世家们的当。

叛军主力由天鹰军担当。

十万天鹰军早成了虞家私军。

虞子逊进京,所选所择又俱是铁杆嫡系部队,眼里根本没有大乾皇室,对朝廷更无忠贞可言。

只见宫门禁闭,墙上弓张弩紧,枪戈林立。

直道镇南公密谋业已被朝廷发觉。

立时便扯破了脸,在下面大骂姬桢小儿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躺太后怀里吃奶之类的话语。

污言秽语。

饶是自感忍辱负重的姬桢也觉怒不可遏。

宫墙之上,姬桢一方抑是太后一方的兵马,皆自怒火填膺。

姬刚站于宫墙,朝下观望。

这么骂来骂去的须臾工夫。叛军云集,密如蚁群。

皇城内外喊杀四起。

火光冲天,兵戈铮铮。

三万皇城戍卫出自训练有素的龙影军,城门固已失守,与叛军依然在皇城四处鏖战不休。

虞子逊着甲负戟,驰马而来。

身后是雄纠气昂,执火持戈的亲卫虎贲。

宫门里许,虞子逊缰绳微勒,胯下骏马咴律律一声。

前足高踢,马首仰起。

虞子逊单手挽缰,右手持戟上举,状极英武,与平日儒将风范大相径庭。

四周天鹰军瞧见这么一出,欢呼雷动,士气更增。

被姬刚一同拽上宫墙的姬桢面色煞白,气愤难当。

再傻再痴,也知上了这位“虞爱卿”大当。

为了谋算母后,开门揖盗。

刻下,他半点法子也没有。不禁望向死而复生的父皇。

姬刚面无表情。

手按望墙,俯瞰半刻。

虞子逊带队在前,站得极后。马前盾牌手林立,掩若钢壁。

若贸然出击,虞子逊必将远遁。姬刚打着擒贼先擒王念头,自不会轻易出手。

便在这时,天上有两人一路激斗而至。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姬刚瞧得清楚,前面一人是虞家老祖虞塑河,当年自己册封过,虞塑河也曾来朝廷谢恩。

后面一人,血红色衣衫,面相丑陋,手中一支细剑迅疾如电,神妙无双。

血河老祖?

这家伙貌似与闫芷蓉有一腿。

哼!

姬刚醋意大发。

大敌当前,不是算账时机。

眼看虞塑河被血河老祖一番狂追猛砍,且战且退。

姬刚抢过身边一位军士的长矛,抖手飞出。

原来,虞子逊被天上战斗吸引,情不禁仰首向天,周边盾牌手也失了警惕。

时机大好,当真失不再来。

长矛飞出,急速转动,空气摩擦得火热。

乍一看,长矛歪歪扭扭,若一道弯斜炽电。

显是摩擦起热后遽烫,空气都形成了视线扭曲。

这记投矛,出其不意,又出自大宗师之手。

按理,虞子逊绝无幸免。

不想,虞子逊胯下骏马着实神异。

旁人被天空激斗引乜视线,就它认认真真守着本份。

长矛飞至,前蹄扬起。

噗的一声,马首洞穿。

矛劲猛烈,内蕴罡元。遇及血肉之阻,当即爆炸开来。

五尺许高头大马前半截身躯顿时化为血雨肉沫,四下横飞。

由于马儿上扬,虞子逊倒是脱了险厄。

不过猝不及防,也被救主心切的马儿,掀下了马背。

待他起身,光鲜铠甲淋满了马儿血肉,满面血污,狼狈不堪。

其时,姬刚暗叫可惜。

心有不甘,再接再厉,又连续扔了两根长矛。

只是这会天鹰军均已有备。

“嘭”然巨响。

长矛洞穿厚实盾牌,跟着一连串血肉横飞。

虞子逊前面数百盾牌手如同火药点燃,乒乒乓乓,炸飞了出去。

长矛连穿三块盾牌与五个人体,飞速不减,径向虞子逊扎去。

危急中,虞子逊到底曾是人榜之首,又是目下地榜赫赫有名的强者。

脚下日月戟自动落于他手,胸前一横,一轮日月同辉奇景,倏然而现。

呛的一声。

日月戟猛然撞回。

虞子逊被长矛袭来大力,击如纸鸢凌空飞起。

这一刻,他仍紧握住日月戟,挡在身前。

因为第三根长矛正是算准了这个场面。

堪堪凌空,长矛即至。

这一击,殊无兵士阻拦,矛内所蕴劲道,悉数要虞子逊自己抵御。

轰然声响,半空遽爆。

日月戟与长矛两两相抵,一轮罡元、罡气相撞光晕,倏现于空。

底下兵士纷纷阖目。

耀眼夺目。

姬刚投出的长矛终究寻常制式,大宗师罡元灌注,初时无坚不摧,此时再也维持不住。

顷刻化为碎片,飞溅而出。

少数碎片飞得极速,竟追上始终倒飞而出的虞子逊。

噗噗两声,虞子逊用日月戟挡去大半,仍有两枚漏网。

一枚袭中右肩,一枚贯穿腿部。

胸前要害既有重甲,又有日月戟倒是毫发无损。

只是外伤不重,内伤却惨。

长矛爆起那刻,所有罡元刹那倾吐。

万幸虞子逊本身修为精深,又有宝器日月戟在手,不然哪里能挡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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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