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婉梓回到仙霞谷阵营。
丹阳子正色肃容递去一杯茶水。
他自打算怕了高洋后,便不敢纠缠高婉梓。
不过马屁不断。
高婉梓也不客套,伸手接过,仿若天经地义。
但她没喝,随手放于一旁。
过了片刻,又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壶,小嘬两口。
丹云子在旁看得迷惑。
待见丹阳子还在旁为高婉梓扇风。
难免啼笑皆非。
心道这个大师兄何时会这么关心人了?
再说了,你要关心,也不能单只关心高师妹一人,起码别的师弟师妹,你倒也关心一二啊!
苏轻皇面色沉肃地走了过来。
仙霞谷人疑惑不已,不自禁避开。
苏轻皇目不斜视,直直来到高婉梓身前。
众人暗道,高师妹当真魅力非浅,连苏轻皇皆要拜倒在其裙下了。
孰料,苏轻皇不是来献殷勤,而是来挑衅的。
他道:“听说你有灵火?”
高婉梓朝他瞧瞧,有心不答,虑及宗门,很是勉为其难道:“不错!”
宗门嘱咐过,此番人榜挑战为了胜利,大可暴露灵火。
是以她犯不着隐藏,反正早晚要知道的。
苏轻皇道:“本宗嬴长秋师兄需要灵火炼制剑器,你知道吗?”
高婉梓不知何意。
心道他难道想强抢灵火?
思绪复杂之中,答了声:“略知一二。”
苏轻皇道:“既然略知,就该献出灵火,何须让我来讨。
你们仙霞谷是不是安稳日子过多了,忘了魔门邪道还不曾被灭。
若无咱们太上观施法除奸,镇压邪恶,焉有你们太平日子过?”
此言一出,仙霞谷人齐声哗然。
不过须臾,又皆静然。
终究是苏轻皇,当世第一年轻俊彦。
仙霞谷人实不敢出言反嘲。
这边厢动静,终于引起正与道友叙旧甚欢的李若尘注意。
她疾若风火地走过来。
“什么事?”
看向苏轻皇,“苏小友为何来我仙霞谷区域?”
苏轻皇道:“我来是向这位师妹讨取灵火。须知我宗嬴长秋师兄可是亟需灵火炼制剑器。
她倒好,明知可增巨阙剑器威力,大涨我正道威风气势,竟隐瞒不报。
害我家师兄遭大乾戏弄,着实可恶至极。”
李若尘瞪大眼,怔怔望着他。
若非不是苏轻皇,她都忍不住抚抚他额头,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别人家灵火,为何非要交给他们炼制剑器?
就为他们是太上观?
就因他们是天下第一宗门?
便可这般肆无忌惮,强取豪夺?
李若尘暴脾气一上,可是不管不顾。
她五指一张,睚眦千嗔火遁出手心,半空张扬跋舞。
“滚你的蛋,若再敢在咱们这里胡说八道,本座便让你尝尝睚眦千嗔火厉害。”
苏轻皇少年得志,傲睨同辈多年,素来骄横少礼,也未被人这般盛气凌人过。
嗔眉怒目道:“李若尘,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李若尘在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惦记怎么说话的。
又瞧苏轻皇傲然屹立,脸上露着目无余子,不可一世之色,着实让人生厌。
俗话说,情见于容。
他心里怎么想的,脸上自有显露。
睚眦千嗔火极易令控者冲动。
李若尘深受其害。
寻常尚可,然则只须有人招惹,便是天王老子,也敢烧上一烧。
手掌一引,睚眦千嗔火蓦然扑了过去。
尤怕对方绝艺惊人,特别是太上观大牵星术极令敌者厌烦。
故此,她索性连意念也压了过去。
李若尘猝然而动。
高台上几位大宗师瞬时看向青木道人。
道士一言不发,面容无改。
似乎学起了无色禅师。
几如一佛一道两座雕像。
宗师进袭,苏轻皇不退反进。无愧人榜之首,太上观当代第一人。
他左手划弧,掌心虚引。
一股诡异波动压制住睚眦千嗔火。
右手食中两指并拢置于眉心,隐隐一缕神念破空而出,与李若尘的神念直接虚空撞击一起。
跟着,李若尘面色顿白,噌噌退了两步。
目透骇然望向苏轻皇,神色间尽是难以置信。
仙霞谷众弟子万分不安,似觉发生什么不妙之事。
苏轻皇却是怒不可遏:“李若尘,你是宗师,竟对我出手?是不是我太上观神剑少了锋锐?”
接着笑容绽现,甚是得意。
“李若尘,你们仙霞谷不想献出灵火,可我苏轻皇偏生能抢了你的异火。”
原来他左手腕藏着一环异宝,名叫翥火琚。
此琚擅能藏火,放火,引火。尤为炼丹师与炼器师喜爱。
因为每一人皆只可御一火,然每一类火焰又各有特殊。
万千种丹药或百千型金铁实难用同一类火焰炼制。
是以有时便需别的火焰相助。
李若尘用睚眦千嗔火烧他,殊未备他有翥火琚这样异宝。
仙霞谷以御火闻名于世,也只仅存寥寥数枚,若要使之,非长老会同意或宗主允许。
不意苏轻皇一个小辈暗藏这般好东西,李若尘又惊又恼。
这下失算了,太上观显是算计好了的。
这是明借灵火不成,打算强抢了。
念及此,心情蓦然急躁起来。
她刚刚使用了意念攻击。
若是寻常先天境武者,未必抵抗得住。
苏轻皇先天巅峰,早就初涉凝魄。
适才一击,把久时凝炼的一丝意念骤然放了出去,如此才堪堪抵住李若尘的压制。
只可惜,李若尘固始不知,此刻也不曾察觉。
直道太上观武学果真高明,小小先天高手足可颉颃自己这样的老牌宗师。
如果说初时是惊骇交集,这会便是懊悔莫及。
睚眦千嗔火诚然让她性情暴躁。
不过数十年来助她不少,情感之深,实非外人所晓。
眼下小辈夺了去,又气又怒。
失了睚眦千嗔火,倒是去了大半急躁。
想到自己是宗师,苏轻皇是小辈。
众目睽睽下,出手一次,没人阻扰,已是侥天之幸。
若有第二次,保不定青木道人便要镇压自己。
心下生了忌惮,不敢轻动。
苏轻皇得意至极。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他假作傲世轻物样子,来仙霞谷责问他人。
又一副桀骜不恭的暴戾乖僻,终于引得有人放异火烧自己。
可惜没收到灵火。
否则,当真是完美之局,圆满之果。
志得意满里,他故意缓缓融压睚眦千嗔火。
要知异火失去主人掌控,可不是一朵小火焰,而是大片火海。
饶是翥火琚专藏火焰,收起来依旧颇废一番工夫。何况,他故意慢下节奏,纯悉让仙霞谷人恶心不已。
特别是仙霞谷另一位长老谷乐刚想出手,陡然一股剑意凌驾于身。
转头看去,竟是嬴长秋。
一时凛然。
情知有嬴长秋在,强行出手,也是无济于事。反易引来太上观兴师问罪,大举进攻。
无敌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