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首领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室内,落在华若曦紧张的神情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证据?她神色紧张,这医馆内又无他人,不是心虚是什么?再者,若非与虎符有关,你为何要阻拦我们搜查?”
显然是认定华长生就是藏匿虎符的嫌疑人。
华若曦握紧长鞭她向前一步,挡在华长生和锦衣卫之间,“你们无权在这里胡作非为,华陀医馆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搜查的地方!”
华长生轻轻拍了拍华若曦的肩膀,示意她退后,然后转向锦衣卫首领,“既然你们怀疑我,那便搜,但若无故损坏医馆一物,我华长生必定与你们不罢休!”
锦衣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挥手示意手下开始搜查。
医馆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药材被随意翻动,医师们惊恐地缩在角落,病人和家属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华若曦紧咬下唇,紧张地盯着那些肆无忌惮的锦衣卫,心中对燕南飞的怨恨又深了一分。
华长生一脸淡定,锦衣卫首领拿着画像一一对照在场的人——都不是太医院逃跑的人。
“今夜哪位可有见过这位太医院的官员?”他举起手中被揉皱的画像,上面描绘的正是拿走虎符的小耗子。
画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华若曦心中一紧,他的确是在医馆内,不过现在已经她不敢往下想,但目光却忍不住在医馆的角落里搜寻。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什么,她瞥见了后院杂物间半掩的门,那正是小耗子被安置的地方。
“等等,”华若曦上前一步,指向杂物间的门,“那位官员,我好像在后院见过。”她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杂物间上,包括华长生,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
锦衣卫首领闻言,立刻转身向杂物间走去,手下的人也纷纷跟上,长剑和铁链在昏暗中碰撞出刺耳的响声。
杂物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昏暗的室内空无一人,窗户被风吹地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地上,一只被丢弃的草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草鞋旁边,是一只被撕破的药包,药包内露出的是一抹熟悉的绿色。
那正是华若曦给小耗子包扎伤口时用的草药。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沉,这显然意味着小耗子曾经在这里,但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人跑了!快去追!”
锦衣卫首领的剑眉紧锁,立刻指挥手下追出杂物间,医馆的后院瞬间被身穿黑衣的锦衣卫充斥,他们如猎豹般敏捷,迅速分散在四周搜寻。
华若曦和华长生对视一眼。
两人心中都明白,小耗子的失踪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这一切都是燕南飞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将嫌疑引向他们。
小耗子大概是吃下了药丸后清醒后听到了动静,不想拖累医馆自行跑了。
可是一个病人能跑多远呢?!
真是糊涂啊!
华长生暗自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小耗子的异常。他转头对华若曦说:“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派人去找小耗子,他应该走不远。”
华若曦却摇头阻拦他的动作,“爹爹,你相信小耗子,他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华长生不再坚持。
“报告首领!这附近发现了一条未干的脚印,似乎是往南边的巷子去了!”一名锦衣卫匆匆跑回,指着地上隐约可见的泥土痕迹。
众人立刻顺着脚印的方向追去,华长生立刻吩咐将大门锁上,回到杂物间关上门窗。
“出来吧,人都走了。”
华长生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杂物间内回荡,他转身面向一旁的屏风,那里是医馆内一个不起眼的藏身之处。
果然,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小耗子颤抖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小耗子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些微的泥土,显然刚刚的逃亡让他惊魂未定。他看到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坚定替代,“华叔,我我怕连累你们,所以”
“你做得对,”华长生打断他,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做错,但以后不能再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小耗子低下头,点了点头,他知道华长生是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整个医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安全的藏身之处,”华长生转向华若曦,“若曦,你带小耗子去后山的山洞,那里隐蔽,他们找不到的。”他迅速地安排着。
华若曦立刻领命,她扶着小耗子,两人悄悄地从杂物间的一个暗门离开,沿着事先准备好的秘密通道向后山山洞走去。
华长生则打开医馆的密室,取出一些银两和干粮交给小耗子,“这些路上用得上,你一定要小心。”
小耗子接过银两和干粮,感激地看了华长生一眼,然后跟着华若曦消失在暗门后。
华长生立刻关上暗门,重新布置好现场,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随后立刻赶回书房磨墨。
燕飞南的动作比他想得要快,定是借了外力的手。
如今京城还有谁能调动锦衣卫?
只有余下的大皇子了。
大皇子与燕飞南若是联手了,若曦只有一个下场。
华长生握紧拳头,心中的忧虑如同潮水般涌来,提起笔快速地在纸上书写着,急匆匆塞入信封放进信鸽的脚环中。
云州。
沈墨将打造好的假手小心翼翼按在小李子的断腕处,调整好位置,确保每个关节都能灵活活动。
“小李子,你先别动,试试看能不能正常使用。”
小李子尝试着活动新装上的假手,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殿下,这这真是太神奇了,我感觉我的手又回来了!”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墨又将亲手磨制的骨钉敲入许青的脚腕,用力拿着锤子“哐哐哐”地敲击,每一下都精准无比。
许青咬牙忍耐,等九皇子完成,他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了。
“好了,再休息一会儿,明天你就能尝试走路了。”沈墨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李子带着假手跃跃欲试,抓着侍人就要炫耀。
而许青,感受着脚腕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坚固感。
“九皇子,您真是神医再世,我许青这条命算是欠您了。”许青感激涕零,他自从清醒后就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
再过不久,他就能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为九皇子效力。
沈墨笑了笑,摆了摆手,“你我兄弟,何须言谢。你们能好起来,就是我最大的欣慰。”
他转身看向窗外,云州的天空一片湛蓝,瞧着一只鸽子扑通扑通地飞过,落在了窗台上的鸽巢里。
沈墨的目光在信鸽脚上的竹筒上停留了片刻,京城那边的消息应该已经到了。他伸手取下信筒,拆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如同龙飞凤舞,却又透着一股紧迫的气息——是师傅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