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百载共同游

“臣任波伦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波伦一路踩着小碎步进入了御龙阁,大老远便躬身向武德帝参拜,更是喊出了从张世安那里学来的马屁绝句。

“哈哈哈,你这个铁判官也学会张家那小子的那一套了!”

武德帝听到任波伦的话之后顿时心情不错,笑着向他打趣了一句。

之前听到高利世汇报张世安在接圣旨的时候喊出了这句话,武德帝当时就龙颜大悦,连连夸赞张世安是个妙人,不像是武将的儿子,倒像是整日钻研溜须拍马的文官之子。

“嘿嘿,臣绝不是拍马屁,衷心希望我皇龙体康健,万岁无疆!”

任波伦讪笑了一声,又是拍了一波。

“好了,谁能想到一个在京城谁也不给面子的铁判官,竟还是个溜须拍马之辈哈哈。”

武德帝心情不错又是调笑一声,然后便说道:“说说你要汇报的事情吧。”

“陛下,臣今晚上去参加了郢国公之子刘善存与他媳妇的婚礼,张世安也出席了,然后……”

任波伦趁着武德帝心情好,连忙将事情发生的背景说了一下,准备再进入正题。

“等等!”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德帝便开口打断了,疑惑的问道:“郢国公之子不是早就成婚了吗?婚礼那天朕还赐去了礼物。”

“陛下有所不知,郢国公之子与郑国公之女虽然早已成婚,但是因为刘善存那时候不能行人事,郑国公之女在成亲夜里就回娘家了,后来张世安治好了刘善存的病,他才和媳妇重归于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婚了,所以在今天晚上举办了非正式的酒宴。”

任波伦忘了武德帝事情繁忙没有关注这样的小事,随即就将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竟还有这样的插曲……”

武德帝闻言,面容古井无波,然而眼底深处却是划过了一抹亮芒!

“谁说不是呢,那刘善存也是倒霉,小时候练武从马上摔下来,竟然就摔的不能行人事了,郢国公请遍了名医都没用,但是张世安只用了几天功夫就将其治好了,可见其对这方面的疾病颇有见解。”

任波伦说到这里也是感慨一声,不自觉的便说多了。

“小时候落下的病,时隔这么多年都能治好,朕靠着蓝瓶神油的话勉强还能用,可见病况比刘善存轻微多了,岂不是也能治好?”

武德帝听着任波伦的这番话,心中怦然一动,已然生出了一些年头。

“今夜的宴会上,张世安带来了他的妹妹张灵儿,不料却被凉国公邓金福的儿子邓小凡相中了,于是他便作诗两首想要博得美人欢心,然而张灵儿心里面只有张世安。”

“邓小凡见状吃醋,于是出口挑衅张世安,非要让张世安也作诗,想让他丢了面子。”

“不料张世安竟然还真会作诗,而且做出的诗极好,足以流传千古,这也是臣今晚来汇报的目的。”

任波伦汇报事情还是比较客观的,只是稍微加入了一点点的个人情绪。

“勋贵子弟之间相互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张进如今在外作战,你多留意一些张世安兄妹的情况,及时汇报。”

武德帝闻言目光微眯,如果年轻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都要管,那十个皇帝也会被累死。

但保护在外将士的家属,一直是武德帝重点强调的底线,事关国家的军事大局,绝对不容任何人逾越!

“臣明白,吾皇圣明!”

任波伦闻言面色一肃,连忙躬身回应。

“你说张灵儿心里面只有张世安,但他们是兄妹,怎能乱了纲常……”

武德帝交代完了大事,此时才目光复杂的问道。

“启禀陛下,张世安与张灵儿并非亲兄妹,张灵儿是张进的义女。”

任波伦觉得自己今晚上来的还是匆忙了,这点小事都没顾得上交代清楚,以后要尽量规避。

“任府尹,你是想要向陛下献上张世安所作的诗吧?”

高利世一直在边上听着,却见任波伦迟迟说不到重点,只好开口引导了他一把。

“对对对,多谢高公公提醒。”

任波伦闻言悄悄向高利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急忙说道:“陛下,那邓小凡号称文武双全,今晚作的两首诗还算不错,但与张世安作的诗却有云泥之别!以微臣看,张世安假以时日,甚至可能成为大乾的文学泰斗!”

“哦?竟能得到你如此高的评价,朕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武德帝还从未听到过任波伦如此评价一个人,饶有兴趣的说道:“先汇报一下凉国公之子的诗篇,朕也对比一下。”

“遵命!”

任波伦闻言再不敢罗嗦了,作为实打实靠着自己考中进士的才华,对文章过耳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随即脱口而出:“第一首诗是祝刘善存伉俪美满,诗曰:良辰美景皎月中,地上新人正相逢。月上嫦娥空对月,地上佳人成对影。宾朋满院举杯贺,轻风舞云做伴影。百年好合传千载,此间天地同见证!”

“嗯,这首诗意境高雅,此子倒是有些才华。”

武德帝听了这首诗后赞赏的点了点头,问道:“第二首呢?”

“第二首是送给张灵儿,诗曰:月上树梢头,美人怜月秋。水眸频含笑,笑意任自流。凉风知我意,轻绕佳人袖。欲结千秋好,百载共同游!”

任波伦见到武德帝对邓小凡的评价不错,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是生出了几分得意。

这样的诗,武德帝觉得不错,那张世安的诗定然能够让武德帝非常惊喜!

“欲结千秋好,百载共同游……”

武德帝听到这首诗后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开口笑道:“年轻真是令人羡慕,男欢女爱,海誓山盟。”

然而话到此处,武德帝的目光中就多了一抹复杂,叹息道:“可惜这样的岁月,在朕前去北境就番的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望着武德帝回忆的目光,任波伦站在远处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

片刻之后,武德帝从回忆中挣脱,饶有兴趣的问道:“接着汇报一下张世安作的诗,朕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诗,在你嘴中能称得上是流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