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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秦朝和霍青一眼,随即满脸讶色,秦朝连递上帖子,丫环一只玉手接过秦朝递上的拜帖,扫了一眼:“我家谷主向来不随意接见外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带到,简短点,说多了我记不住?”

“你就说秦红棉的亲侄子有事求见。”秦朝说道。

“啊呦,你是秦夫人亲人?”

丫环尖叫起来,一拍胸口,长嘘了口气,“难怪知道这里……”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起来,嫣然笑道,“既是秦夫人的亲人,那请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咦,还真是怪了,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嘀咕着转入树后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

“两位,老爷让你们进去。”先前那丫环树后转出说道,而后转身往里走去。

秦朝连跟在她身后,想起她先前‘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的嘀咕,连笑着搭话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那俏丫环甜甜一笑,摆了摆手,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秦朝又道:“哦,我知道了,你叫‘进喜儿’吧?”

那丫环本是笑盈盈的,这时‘啊’的一声,连又捂着嘴,只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朝,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秦朝一愣,眼神奇怪的看着这丫环。

他记得书中段誉去万劫谷求援,正逢钟万仇接待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而被钟万仇派出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有一个叫‘进喜儿’的人。

这进喜儿恭恭敬敬称南海鳄神为‘三老爷’,而不是‘二老爷’,结果这就犯了南海鳄神的忌讳,被打得头破血流,总算没死,又因南海鳄神询问他时,说南海鳄神是‘好人,不凶恶’,而非‘大恶人’,又犯了忌讳,被南海鳄神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秦朝看书时,对这善良却倒霉透顶的路人甲记忆深刻,现在拿这名字戏弄眼前少女,可看这少女神色,似乎真就是那个‘进喜儿’。

“书中似乎没写‘进喜儿’是男子还是丫环,想不到是个这么清秀的俏丫环,可如果真是进喜儿,那一定要提醒一下。”

天龙原书中进喜儿的死,可以说是非常冤和不值。

秦朝脸上顿时堆起笑,眯着眼看着俏丫环道:“你一定在问‘我怎么知道吧?’,告诉你,我会算,一掐指算出来的。”

丫环紧紧捂着嘴巴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似乎不信。

这时旁边转出一个二十四五岁作家人打扮的青年男子,笑着向秦朝、霍青点了点头:“二位贵客,请往东边正厅喝茶。”又看向丫环,“进喜儿,你带他们去东厅,老爷先前疏忽,刚刚看了拜帖才知这位公子居然是知交好友之子,你记着,他父亲秦乐刀,江湖人送外号‘东山虎’,一手刀法不在老爷之下,秦公子来了就是自己人,他和你说话也是看得起你,你没必要捂着嘴,嗯,好生招待,我先去了!”说完匆匆离开。

进喜儿这才松开捂嘴的手,好奇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她一笑,掐了掐指道:“刚刚去的那位是‘来福儿’吧?”和进喜儿一起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是来福儿,秦朝对这人也有印象,算来现在也就二十四五岁。

进喜儿樱桃小嘴一下张圆了。

“你打听过我们?”进喜儿终于开口,可随即也觉得太荒谬,人家是什么身份,哪会花费大力气来打听万劫谷中丫环仆人信息?

霍青也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进喜儿眨了眨眼睛,一幅高深莫测。

“那……”进喜儿看着秦朝,眼珠一转,“那你能猜到在这之前还有谁来了?”

秦朝一笑:“你不是说秦夫人的亲人么?我猜是一个漂亮小姑娘,是不是?她叫木婉清?”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秦红棉离开秦家寨后,便完全和秦家寨断绝关系,可秦家对她的消息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她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也就一个木婉清,不可能有其她人了。

果然进喜儿嘴又张开了,随即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

“秦公子,那你能不能替我算算命?”进喜儿期望的看着秦朝。

“我一天只算三卦,超出三卦就不算了。”秦朝看着进喜儿,见她一脸失望又说道,“不过先前算你名字时顺便算了一下。”

“那秦公子,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进喜儿捏着衣角渴望的看着秦朝,“你要多少钱一卦?”

“钱?”

秦朝脸一沉,声音也严肃起来,眼睛看着进喜儿道:“我这一门的规矩,上卦收金不收银,你一个丫环付不起,可下卦,有血光生死之灾的,分文不取,而你的……”秦朝沉脸看着进喜儿,见她脸色有些变化,才沉声道:“你的是后者,要不要听?”

“后者?那就是……”

进喜儿脸色一下白了,她咬着唇领着两人穿过一片树林,走上右首的石板路,这才低声道:“秦公子,我还是要听听,有没有化解办法?”

秦朝一点头,沉声道:“我只说一遍,记住,六年后,你们老爷将会叫你去接待一个叫‘岳老三’的人。”

“六年?岳老三?”进喜儿咬着唇,凡说卦算命,向来只说大概,这种连人名,具体时间都有的,还是第一见到。

“这姓岳的,你们老爷定然会让你叫他‘三老爷’,可你见了他万万不可称‘三老爷’,只能口称‘二老爷’,倘若他问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他是个恶人?恶得不能再恶的恶人?你千万不可违心说他是好人,一定要点头,说他是大恶人,你把他说得越凶恶,他便越高兴,知道了么?”

进喜儿、霍青皱着眉。

天下有本身叫‘岳老三’的,偏让人叫‘二老爷’的人么,而且这人不喜人家说他是好人,反而要人家骂他是恶人?更是匪夷所思。

这时前面出现一栋大庄园,远远的便见庄园里正厅内站着一位汉子。

“进喜儿姐姐,我的话便到此了,你可千万要记在心上,否则能不能活过六年,可就说不定了。”秦朝严厉叮嘱了一句,便大步向着庄园走去。

“小青姐姐,呆会儿你也跟着我叫谷主钟叔叔便是。”秦朝低声说道。

霍青脸微微一赧,她霍家镖局和万劫谷不熟,她霍青和钟万仇更是从不相识,按江湖规矩,第一次见面应该称钟万仇为‘钟谷主’,倘若称‘钟叔叔’,显然是把自己当成秦朝的……那个了。

她沉默了半天没应声也没反对。

进入大庄园,没多少步三人便到了正厅外。

“可是秦朝贤侄?”一道粗豪的声音大大响起。

“正是,里面可是我钟叔叔?”秦朝连高声道,拉了一下霍青衣袖跨入正厅,瞳孔不由一缩,倒吸口气,正厅中央站着一个极高极瘦的汉子,这汉子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园园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

正是生就一张马脸,天龙八部中大名鼎鼎的‘马王神’钟万仇。

第二十五章原来是这事

只看了一眼,秦朝连收起眼中的惊讶,呼吸心跳也一下恢复到平静。

天龙中多奇人,更多怪人,丑人。

大头龇牙的南海鳄神、麻皮脸诸保昆、鼠须**波恶……每一个丑得都有特色,可以丑闻名江湖,甚至连外号都是相貌,真正第一丑也只有钟万仇。

秦朝知道钟万仇因为相貌丑陋,在相貌堂堂,有清贵人之相的段正淳和美貌的甘宝宝面前极度自卑敏感,自然不会去揭他伤疤,身后霍青早就听说过马王神的丑陋,在路上更是得到秦朝反复叮嘱,早有准备,也只是惊讶一下便恢复正常。

“钟叔叔一向可安好,小侄秦朝在这里代家父母向叔叔及叔母问好。”秦朝行着晚辈礼,又一碰身旁霍青道,“小青姐姐,愣着干什么,快叫钟叔叔!”

秦朝这么做倒也不是全占霍青便宜,而是知道钟万仇这种敏感自卑的人最需要人认同,捏准了钟万仇的性格,让霍青叫‘钟叔叔’而非‘钟谷主’,对别的陌生人,可能引起心中不乐,可对钟万仇,那只会是大大让他开心。

霍青‘啊’了一声,脸上神情扭捏,声如蚊呐般吐出几个字:“钟……叔……谷主!”并未跟着秦朝的身份称‘叔叔’。

钟万仇眉心一拧:“贤侄,这位是……”

秦朝心里也一皱眉。

钟万仇名声虽大,可在江湖上和别人仗义疏财,好结交朋友不同,不喜外人入谷,又最是敏感,连笑着道:“这位姐姐是霍家镖局的二小姐,芳名霍青,小侄前来拜访钟叔叔,先前两天都是承蒙他们招待的,霍二小姐和小侄……嗯,那个……相交好,也算是小侄的……知交好友。”说着又拉了霍青衣袖一下道,“小青姐姐,不必拘紧,钟叔叔人真的很好的。”

“既是贤侄的朋友,倒是无妨,只是……”

钟万仇见霍青一幅不自在的模样,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你这姑娘,可是觉得老夫一张马脸,当不得你一句‘叔叔’?”

霍青身体一颤,立时想起了秦朝‘马王神样貌丑,因而极度敏感,是个大大的可怜人’等叮嘱,连开口叫道:“钟叔叔!”这话一出,不知为何臊得慌。

钟万仇这才转怒为喜。

秦朝转头瞥向霍青,霍青躲着他的眼神,红着张俏脸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贤侄,你看中的这位女……朋友,倒是不错。”钟万仇呵呵笑着,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下,立即看到霍青左胸那个手抓掌印。

万劫谷本就是藏在僻静的大山中,两人这一路走来,多是一些树林草丛茂密所在,秦朝又好动,不时扯根草,拔开拦路柴藤灌木,入谷树洞前也有长草,洞内更有枯草遮掩,这一来一回,手上自然不干净,在霍青胸前那么抓了一下,自然便留下了些痕迹,虽然模糊,可钟万仇是什么人,纵横江湖闯出名号的高手,眼力岂会差。

秦朝微笑。

霍二小姐能‘老牛吃嫩草’,将关家杰出子弟‘白云大侠’关诗云迷住,相貌自然是上乘的,而且她本人也被江湖人送‘青衣女侠’身手,品性更不会差。

“嗯,要是能收下,对我也是一大助力。”秦朝余光看着不自在的霍青。

“来,贤侄,贤侄女,我们坐下谈,先喝口茶润润喉……”钟万仇乐呵呵招呼着两人坐下,又令一个十岁小丫环奉上茶点,便对一旁进喜儿喝斥道,“怎么,夫人还没过来,去催催,说‘东山虎’佳儿携红颜好友过来了。”进喜儿连从侧门出去,没多久,便听到一声惊喜的女子声音:“秦师妹那个侄子来了么?”环佩叮当声,侧门转出一个绿绸衫妇人,秦朝连看过去,眼睛便是一亮。

这妇人个子不甚高,也就正常十五岁少女身高,可和少女不同,她身姿非常曼妙婀娜,妇人脸蛋也十分清秀精致,此刻一双十分灵动漂亮漂亮的大眼睛瞥了过来,便让人心都跟着明亮。

“小侄秦朝拜见钟叔母。”秦朝连起身行礼。

霍青也连起身,扭捏着道:“钟叔母好!”

钟夫人甘宝宝连笑着点头,冲霍青摆手道:“侄女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又眼里发光的上下打量着秦朝,摇头感叹道,“你这孩子真的是‘东山虎’家的儿子?我经常听秦师妹说你是病痨子,一天到晚泡在药坛子里长大,没想到居然长得如此健壮漂亮,一也不像病秧子。”

“夫人,瞧你这话说的,乐刀兄弟最近几年哪次来不是说他家朝儿健康得很?”钟万仇笑呵呵的接嘴。甘宝宝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贤侄一天到晚病秧秧,泡药缸是三岁前的事,就你聪明。”在一旁落坐问长问短起来。

秦朝知道甘宝宝是那种天真漫烂,无拘无束的性格,和她说话倒是非常放得开,没多久,两人便你一口‘朝儿’,我一声‘叔母’叫得亲密。

熟悉后秦朝想起秦红棉的事。

“叔母,小侄这次来一则看望叔叔、叔母,二则也是多年未见姑姑,想念得慌,想见见她。”秦朝看着甘宝宝说道。

“秦师妹么?”甘宝宝皱起眉。

秦红棉情伤之下,深居幽谷,不见熟人,甘宝宝与她同病相怜,此刻秦朝问起,她也不知该不该引见。

“秦师妹确实偶尔会来我谷中,可这时却不在,她的行踪一向飘渺,你应该知道的,我要想联系上她也只能等。”甘宝宝笑眯眯的说道,见秦朝要说话又一摆手,“朝儿莫急,暂且在这谷中住下,玩上几天,我给你帮帮忙,说不定能找到秦师妹。”

秦朝微微一皱眉道:“不瞒叔母,这次小侄除了想念姑姑外,见她也是有桩险急大事,非得今天见到她。”

“险急大事?”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