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观道出来后,黄麟便改头换面进了趟长安,于无漏寺大德圣僧的闭关之处留了封秘信。
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洛阳。
“你又突破了?”
听到黄麟说因有所突破,需要要觅地闭关后,宋缺脸上的诧异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住。
“嗯,此次闭关也非我所愿,但再压下去恐生后患,只是......”
黄麟本打算说破关后即将“破碎虚空”之事,考虑到推演盘每次都会给他留足时间,便转言其他,“此事暂且不提,楼观道那边确实想靠向我们这边,不过来时我给他们安排了份差事。”
见他不愿意细说“后患”,宋缺也不好多问,便顺着他的话接道:“人家还没上船,你就给安排上差事了?”
黄麟笑了笑,将他和岐晖坑害佛门的计划和盘托出,惊得宋缺冷气连连,“好家伙,佛门若是上当,怕是要吃个大亏!啧啧~~”
旋即,他便接着道:“这风声不要直接传入佛门,最好是从关陇大族那边传过去!”
黄麟目瞪口呆的望着宋缺。
好家伙!
玩战术的心果然都脏!
他当年见到虺时便想过坑人一把,但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
这次也是担心闭关时佛门闹什么妖蛾子,才给他们找点事做,能不能坑到人他并没太过在意。
可眼下宋缺这想法一出,还真有很大的可性的搞死一片人,说不定关陇门阀也会因此掺和进去导致元气大伤。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麟甚是佩服!”黄麟拱手赞叹道。
宋缺笑着摇了摇头,“此策为你所出,老夫也只是稍稍作了点调整而已,如今优势在我,你且安心闭关,此事老夫来和楼观道商议!”
“哈哈......此事有前辈主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黄麟心中甚喜,忽又想到石之轩之事,便说道:“刚才回洛阳前,晚辈去长安给石之轩留了封秘信,若是我闭关期间他从突厥回来,见到秘信后可能会来找前辈。”
“哼!”
说到石之轩,宋缺冷哼一声,似极不高兴般,寒声说道:“他怕是不敢来见老夫!”
呃?
黄麟满脸的黑人问号。
他完全不知道宋缺和石之轩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但宋缺完全无视了黄麟满是八卦的神眼,低声讽刺了句“懦”夫后,便摆手说道:“你且放心,只要他敢来,老夫不会对他如何,你答应他的事老夫不会赖账,只要他有确切消息,老夫亲自出面请鲁妙子走一趟便是!”
石之轩在突厥寻找惊雁宫上一次的出现地点之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黄麟答应了对方以邪帝舍利为报酬,所以宋缺才有此话。
“如此,外间诸事便有劳前辈了!”黄麟抱拳说道:“此外,佛道两门都隐藏有先天高手,前辈还需要多加留心!”
他对宋缺的安危并不担心,天刀还并晋升先天时,其战力便和宁道奇有得一拼,如今踏入先后,其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若真有人不开眼,到时候谁打谁还说不定呢。
宋缺对此毫不紧张,反而颇为开心,洒然笑道“这样才有意思,若不然老夫哪来得对手?!都有哪些人?”
“楼观道道主岐晖,和一位名为严达的长老,天师道的天师陆修静,佛门禅宗三祖僧粲。目前已知的便是这四人,至于还有无隐藏者就不得而知了。”
黄麟对于这种久不现世的高手早已有了抗性,逍遥世界如此,天龙世界也是如此,如今这在大唐世界就算向雨田跑出来都不会令他太过惊讶。
宋缺仰头稍作思索,便出言道:“待你闭关,老夫便先约战毕玄,然后再放出你闭关的消息,说不定......嘿~这要是在神池那死掉一两个先天,那就有意思了!”
黄麟:......
......
在洛阳呆了一晚,黄麟便乘小金飞到了江陵。
闭关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江陵郡守府,作为总管沔阳战场后勤物资的虚行之,自先锋程咬金进入监利后他便忙得脚不沾地。.
突闻黄麟前来,虚行之连忙将手中之事处理后,便独自来到了郡守府的后花园。
还未走近,就隐隐听到衣袍猎猎、长剑破空的声音,却是黄麟手持赤凰在花园练剑。
见其未停,虚行之便在旁边驻足欣赏。
这可大宗师练剑,常人罕有机缘观看的。
这是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剑法,一招一式极奇简单,但各招之间都隐有关联,倒是巧妙至极,似乎是一套经过千锤百炼的入门剑法,其剑势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丽、险中求胜的意境。
不一会,黄麟收剑还鞘,转头问道:“可识得这套剑法?”
这话将虚行之给问的愣了一下,旋即他便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行之斗胆猜测,这应该是某个宗门的入门剑法吧?”
从他的表情中,黄麟看不出丝毫伪装的迹象,心中稍稍有些因无法揭开迷底而产生的失望。
“这套剑法是我习武之初所学,当时还有位同门师弟,名唤白子墨。”黄麟抬头望着天空呈鱼鳞状的白云,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虚行之的反应。
“便是黄兄当初说和我相貌极像的白子墨?”虚行之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时二人初见,黄麟便问过他是知道白子墨这人,今天又特意跑来江陵再次询问,想来,这白子墨是他极为重要的人吧?
“不错,你二人的相貌几无差别,加上当初我俩初见时,黄某发现虚兄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才会怀疑你们是同一人。”
黄麟已完全放弃查找这件事的原因了,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想将虚行之敷衍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虚行之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虽无变色,但心跳却瞬间加速,血液的流通也快了几分!
这异样的状况立马就引起了黄麟的注意,转头问道:“虚兄这是?”
虚行之摇头苦笑,“虚某......嘿......虚某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黄麟眼中精光一闪,刚刚按下去的心思瞬间便翻涌起来!
这家伙真和白子墨有关系?
见他仍然一副吐吐吞吞的模样,黄麟劝慰道:“无妨,慢慢说便是,再离谱的事黄某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连穿越诸天都碰上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虚行却之略带苦涩的抱拳说道:“虚某确实有事相瞒,但无关其他,虚某也从未做过有损宋阀和襄阳军利益之事!”
黄麟眨了眨眼,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自己随便找的个借口,然后诈出了虚行之的隐藏身份了?
虚行之本就极为聪慧机警,见到黄麟的表情后顿时就明白自己好像有些冲动了,脸上的苦色更深了几分。
大概是受原着的影响,黄麟对虚行之的印像极好。
原着中,对方在跟随寇仲期间也从未做过有损少帅军利益的事,反而劳心竭力的为少帅军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想来这隐藏的身份并非是别家势力的高级间谍。
如此的话,那是有若不起的仇家?
但这也说不通!
如今这江湖,明面上实力最强的两个高手都在这,虚行之的仇家就算再厉害也抗不住剑仙和天刀的怒火吧?
那......莫非是和王通一样?某个门派的隐脉传人?
他隐约记得,尚秀芳好像就是魔门哪个门派的护典人。
石青璇似乎也是,不过她好像是受人委托的。
念及此,黄麟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隐脉传人?”
他这话一出,虚行之顿时就像见鬼了般,被惊的合不拢嘴了,“你...你......”
黄麟一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别你你你了,不就是个隐脉么,好像谁没见过一样,放心吧,规矩我知道,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说完,黄麟还掏出两壶酒,丢了一瓶过去,“压压惊,隐脉而已,目的只是为了维持宗门传承,恐怕你所在的门派都不知道你这号人吧?”
虚行之接过酒壶,仰头大喝了一口,然后长舒口气,似乎在缓解刚才的紧张。
好半天,他才平复下心情,恢复了往日的那般从容,“不错,自我师父过世后,这天下间我知宗门,宗门却不知我,隐脉不都是如此么?”
黄麟也被刚才那几下弄的心情有些激荡,虽了口酒后笑着说道:“我所知道的隐脉传人,好像一个比一个厉害,是否你们这些隐脉有独特的人才挑选方式?”
“你还知道其他门派的隐脉传人?”虚行之有些不可思议。
隐脉是什么?
那是一个宗门保留传承的最后手段!
可黄麟却直言他知道好几个,在虚行之看来,以黄麟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随口胡扯。
那......真当是隐脉之友了!
果然,便见黄麟说道:“连你在内,大概知道三四个吧,其中包括我逍遥派。”
...
确定了虚行之与白子墨并无干系后,黄麟也没在江陵久待,当日便在虚行之的目视下乘着小金冲天而起,直奔天山方向而去。
待他消失于天边,虚行之才收回目光,而后又转头注视东北边的竟陵方向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转身走向书房,一声极低的叫骂隐隐传来。
“一群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