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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里要得到别人真正的认同不是件容易的事,关于这一点,她不但心,骄傲如她也承认,在容不得掺假的科学面前,这个人坚定的敬业精神和求知的渴望是无可挑剔的。

和在出租车里思绪万千的陷入回忆中的她不同,在司机旁座位上的沈文华专注看着前方不停倒退的风景,眼中没有犹豫,没有彷徨,前方就是他的家。

变化来自于心,掏出口袋里久未动用钥匙的感觉都是如此的兴奋,那转动着的钥匙碰触机心发出的金属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愉悦,家,他归来了。

打开门在看到玄关处供着长明灯的财神的同时,也听见了客厅里传来的谈笑风生的笑语。那最洪亮的欢笑声除了张震还会是谁,其中还有女士的声音,家里来了客人?考虑该不该敲门示意一下的沈文华在门口顿了一下下,就在他犹豫的那短暂的一会儿,客厅里发出惊慌失措的呼叫,其中女人受惊的叫声格外刺耳,沈文华一步跨出玄关看向客厅里。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在干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跨出玄关,沈文华亲眼见张震探身趴在一个女人身上!

“张震!!!”沈文华大步往前迈了过来。

听到应该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张震惊喜到不可思议,他在幻听吗?这是沈文华的声音!沈文华回来了?怎么可能?有着不可思议的惊喜,绊倒在女人身上的张震赶紧要站起来,慌乱过程中自然有些不可避免的接触,这些张震都全然不在乎了,终于站起来的张震回身盯着应该不会出现的人,那真的是沈文华!

沈文华眯着眼睛看着从女人身上摸来摸去的张震,这小子居然还卡油!

张震激动得迎上去,“文华!”

微笑着迎上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张震的是沈文华拳头。上下、前后、左右,完美的组合拳把中泰拳击赛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顺便在张震趴下前用膝盖狠狠顶了张震小肚子一下作最后一击,听到类似惨叫的呼声,嘿,解气!

实在没料到这样的见面方式,被掀翻在地还被连踹好几脚的张震趴在地毯上半条命算是交代了。

运动完毕,举起手轻轻佛开稍作散乱的前发,顺便托扶了一下因为过激的运动而有些歪了的眼镜,沈文华向那位被张震占了便宜的女士伸出修长的手指,展开散发着成熟的极富魅力优雅的微笑,“沈文华--沈毓的父亲,您好。”

那位被占了便宜的女士有着不适应的受惊,才经历让人尴尬的碰触事件的她又突然面对这样的暴力事件,她颇受惊,看着眼前的优雅男士,此人自报姓名让她顿有觉悟,连忙道,“--噢,--您好,我是张杨的妈妈。”她好好盯着这位孩子们无所不提的人,再看看被踩在地毯上还哼哼唧唧的张震,她旋即侧身伸手作介绍状,“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现任的丈夫--”

现任的丈夫?刚才他光看到张震非礼女士了,其他的他全然没有注意,沈文华的眼睛终于看到了客厅里环绕型的沙发坐着的好几位客人,其中单座沙发上的一位客人保持着半缩着脚的姿势还没有完全回收,看着看着施暴之后卖弄风情的沈文华,那位客人缓缓放平长腿道,“对不起,好像是我绊到张震了--”

是误会,纯属误会,是他们谈得高兴那会儿,张震起身准备取饮料时被他伸出的腿绊了一下,一时刹不住张震倾身向前倒在和他正对面坐着的她身上了,这是有目共睹的误会,之后的卡油事件纯粹是眼前这位本不该出现的人突发声而引起张震慌乱的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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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的解释,沈文华泛着颇为天真的全然理解和同样全然忽视的微笑,泛着成熟优雅的微笑,“你们在聊什么?这么愉快,我可不可以加入?”

那展露的笑颜实在可亲可敬,看得在座的各位都蛮佩服的,何谓为装模作样,眼前就是典型范例了。至于一边坐着的郑庭轩用无比复杂的眼神扫着趴在地板上狼狈的张震,关于外遇的后果,他有着新的认识。

这就是张扬、沈毓的沈爸爸,张震的另一位吗?所有在座的客人都对这位沈爸爸预先的看法有所改变,不,不仅仅是改变,是升华,如飞般地在升华!

作为成年人交际的环节,在妻子的介绍下,张扬的继父起身和沈文华握手,看着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男士,他有着道不清的感觉,虽然刚才张震确实是无意拌倒在他老婆身上的,不过发生这样的事也让他这个现任丈夫颇为尴尬和不悦,不过,张震被揍成这副模样,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张扬的继父客套着道,“您好,常从张扬、沈毓那里听到您的事情,听说您现在作化学研究。”

化学研究?沈文华即刻客气地道,“仅仅是窥视分子游戏。”

和张扬继父的交谈的过程中,沈文华也迅速的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客人,看来确实是误会了张震,就算占便宜也不至于如此当着这么多衣冠楚楚的客人行苟且之事。展开可亲可敬的笑颜,沈文华向客人们表示热情的欢迎并积极的加入其中,对可怜兮兮被揍趴下的张震的生死,在座的都善意的选择忽略。

客厅中的客人中除了张扬的母亲、继父和表情艰深的郑庭轩之外,真正算是陌生的客人是陈素、王峻,在郑庭轩介绍下,这两位似乎还是他的老乡。陈素是位面相颇为清寒的人,冷肃的眼睛透过水晶眼镜流露着探索的光芒,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至于这位叫王峻的客人,态度淡漠地接近冷漠,气质有着傲慢的优越。看着有着极其不协调存在感的两位客人,沈文华不认为张震这样的生意人会认识这样的人物。

在客套的相互介绍过程中,他们也看见了随着沈文华一同进来正对这暴力事件发怔的男女。迎上大众的目光,放下沉重的包包,他们很知趣得绕过张震往走过来,优雅的女士很大度,“各位好,我是沈毓的妈妈,”瞟到听了她自我介绍之后迅速爬起来的张震,她觉得很有必要撇清一下关系,她立即向厅里的各位介绍她身边的男子,“这位是我未婚夫,我们准备在年底结婚。”两位曾经的前妻相见下的神色都颇为尴尬,彼此又再次介绍了身边的丈夫。

客厅中的气氛因为两位前妻的碰面显得有些诡异,在楼栏上往下看的沈爷爷和郑老头心情也很复杂,当听到张震喊出“文华!”时,本来在阳台那边下棋的两位爷爷都惊讶的也跑来看,谁也没料到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沈文华对张震实施家庭暴力,也更没料到沈毓的母亲会出现。看着楼下彼此打量各自曾经的儿媳,两位爷爷心情都很复杂,社会进步了?还是不像话了?这还真值得商榷。

“对不起。”沈爷爷呐呐的向郑老头道歉,他这个父亲也没见过儿子这么暴力,沈文华出国的这几年,他们通过顾景泰证实了张震和沈文华的关系,震怒的沈爷爷对带着孩子们隔三岔五跑来探望他们的张震给了一年的白眼,面对被锲而不舍的张震推到面前乖巧的孙子们,他也只有对现实妥协,如今看到张震被揍成猪头的惨样,他也不是滋味。

“没关系”,郑老头很客气的回应,沈文华下手是狠了些,不过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是无法干涉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插手好了,“我们继续下棋吧。”

打破短暂沉寂的是无意绊倒张震的那位客人--陈素。看着这位经常从听闻的张扬的沈爸爸,陈素道,“张扬和沈毓是很可爱的孩子,他们非常崇拜您,在孩子们眼中,您似乎是天下最聪明的爸爸。”这纯粹是交际言语,交际语言中含着成人的虚伪,因为不熟悉,彼此都在审度着对方的心性。

“是的。”听到让人愉悦的话题,沈文华微笑着,“一般孩子们在的时候,我通常都会扮成最努力很用功学习的样子让孩子们敬畏也顺便以身作则,小孩子们是很好骗的

看着散发着小小得意的沈文华,似乎眼前的人是个比外表要幽默的人呢,陈素微笑道,“若是光靠骗,是不可能让孩子们自觉优秀的。”看着孩子们口中亮晶晶的沈爸爸,陈素有着好奇,“你在国外也有好几年了,在您看来,国外与国内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国内、国外有什么不同的感觉?沈文华看着客气发问的陈素,他笑了起来,道,“您想听好听的还是想听不好听的?”

好听的?不好听的?这是什么意思?文科出身的陈素看着这位理科出身的沈文华。

“对国家一片大好形式好听的话,CCTV天天在讲;至于不好听的话,要是在政府官员面前说出来,正常情况下都会立即会被抨击为是愤青或是崇洋媚外,所以,我个人认为,在这样和热融融的聚会中,还是不要讲来闹得大家不愉快的好。”

陈素闪着透着清寒的眼看着沈文华,“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公务员的?”张震转告沈文华的?他们认识张震没多久呀。

不是张震说的,每次通电话,两个孩子抢着电话都吵死了,哪里有时间谈别人的是非。沈文华看着这位自称是公务员的陈素,他微笑着,“可能是您有着官僚的味道吧。”看着这人的气质,不用猜测就知道了。

“官僚味?”听着这话,陈素吃惊地睁大眼睛有着不可置信。

“很浓。”

被‘官僚味很浓’这句话刺激到的陈素盯着沈文华发呆。

沈文华看着那吃惊到有着夸张表情的陈素,看来这位是个意外单纯的官僚呢,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张震这样纯生意人怎么认识这样的政府官员?

被打击泛着沮丧心情的陈素无力敷衍着应酬,“你好像对政治和社会民生并不关心?

“发给我张选票,我就‘能’关心了,这要求不算过分吧?问题是:政府舍得给吗?”有着调侃的意味,看着这位官僚,沈文华微笑着,“就像是政府官员自称公务员和公仆一样,其实他们到底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自称是公仆的人都站在‘主人’的头上,很有意思的社会现象吧。”

看着调侃的沈文华,本来就在沮丧的陈素有陷入了沉默,这是件公认却又遮掩的现实。看着这位被他调侃的话陷入沉默的陈素和抬眼扫视着他的王峻,不清楚情况就轻慢客人也不是沈家的家教,沈文华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询问起他进来前大家在谈什么那么高兴?“是关于慈善的话题,大家在商议今年的慈善--”看着回应他话的郑庭轩,沈文华有着莫名其妙,什么?商量着做慈善?吃饱了撑着了?

对郑庭轩首先递过来那不满的眼色,沈文华有着不以为然,“共产从来就不曾存在,社会的很多现实问题是政策上的问题,不是个人可以改变的。”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无疑的,沈文华话语刺激了沮丧的陈素,对沈文华的话,陈素有着反对意见,“不是个人可以改变,那么您的意思就是不去改变它?”

相较于陈素的执着,沈文华的态度就平和太多了,“用心不如有心,本质上的错误本应该用根源上去改变,大米是有毒的,奶粉是大头的,猪肉是注水的,家家加注的一道道防盗门就是社会真实的现状,”看着这位稍有激动的陈素,沈文华颇为好奇,张震是怎么认识了这样一位祖国闪闪的红星份子的?

继续的侃侃而谈,沈文华道,“慈善这种事要做得长久,光凭着有心是远远不够的,不止需要金钱和爱心就能支撑下来的,更需要法律、政策、时间、财经、和长期的基金的积累和管理,甚至还要面对不理解的目光,我反对做慈善不是我认为慈善是不对的,而是因为我不希望作慈善的同时再造成新的贫困,在我们这一代是辛苦的一代人,读死书、考大学、找工作、攒钱买房子,攒钱养老,当下一代出生,还得为响应教育拉动消费的政策确保更多的金钱让子女有机会得到最好的教育,在房价、教育费用飞涨的现在,这些哪一样不得拚命?对我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只有生存,没有生活,在生存状态下努力往小康的方向进步,而且,我也反对在助困的同时形成新的贫困,超出力所能及的范围的界限都是错误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沈文华,在座的各位都泛出奇怪的表情,面对看过来各式奇怪的目光,沈文华停住了话语,怎么?他有说错什么吗?

捧着脸疼得龇牙的张震总算逮住说话的机会,他倾身向前立即向党组织汇报,“我们家已经奔完小康了!”

侧头看着鼻青脸肿的张震,沈文华对张震的话有着充分的怀疑,这两年在国外生活,沈文华不想让家人担忧和牵挂,在生活上从未曾节省过,花销很大,还有随着孩子们的成长,教育的开销也日渐庞大,按照沈文华的计算,家里的储蓄应该不多了。

看着对市场经济下赚钱的速度没什么概念的沈文华,绝对不是要炫耀富庶,有着尴尬,张震套着沈文华在桌低下交代了一下目前身家。

在桌子地下确认家里存款数额后,沈文华盯着张震的脸有两秒的停顿,眨着眼睛,沈文华转正身子向在座的各位再次展开光辉灿烂的笑颜,“先富起来的国民有义务对社会回馈,有心不如用心,慈善这种事情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办到的,只要有心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未尝不可,让我们谈谈关于如何处理慈善的事宜吧,我个人有一些小小的建议,我认为应该在中等技术给予帮扶,让没有机会得到高等教育机会的年轻人学习到技术,这样不止止可以提高他们自身的经济收入,也可以提高全家的整体收入,大家共同努力吧。”

这算是变脸吗?沈文华变幻着的个性大家都觉得很好意思,看着孩子们口中聪明地无所不能的沈爸爸,不解风情的陈素抓住沈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