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临出行前,石戴雄千叮万嘱,一定要将夏乌冬的侄女给他带回去,豹哥就犯了难。
古风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还不动,淡淡道:“还不滚?”
“少侠,不是我们不想滚……呸,不是我们不想走。实在是走不了。”
豹哥索性说出了实话:“我们大哥已经发了话,这次就只要他侄女。不要钱……”
“你们大哥是谁?”
提到自己的大哥,豹哥也是精神一震,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我们大哥。就是石家的石戴雄,雄哥。”
原来是石家的奴才,难怪敢如此嚣张地当街抢人!
古风冷笑道:“石家是吗?正好我跟石中轩还有点交情。
这些晶币你们先带回去,交给你们雄哥。如果他实在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给石中轩面子。”
听到“石中轩”的名字,几名混混都吓尿了。
石氏家族第一人,磨石城首席玄炼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好。您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豹哥一听古风和石中轩有交情,哪还敢再嚣张,直接带着钱袋就遁走了。
“风少,多谢你了。”
危机解除,夏乌冬竟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似乎想将心中难道委屈和怨愤,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古风看着夏乌冬悲痛的样子,淡淡道:
“不就是玄炼市场倒闭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夏乌冬提起袖子,擦干净眼泪,不住地摇头道:
“从头再来?风少,这话说起来简单啊!可是摔下来,还想再爬上去,谈何容易?”
“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了解从巅峰,跌至谷底的艰难。”
古风拍了拍夏乌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夏乌冬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古风,发现他的神态萧索落寞,竟有种看透世间沧桑的感觉。
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仿佛不是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天才少年。
而是活了数千岁的超然物外的神仙,早已不将人生潮起潮落放在心中。
夏乌冬的新家,就住在路边的巷口之中。
破破烂烂的青石黑瓦,其间露出大片大片的缝隙,不难想象,平时漏风、漏雨是必然的。
摇摇欲坠的木质横梁和立柱,刻满了风霜的痕迹。
有几根甚至已经遭到虫蛀,中心被掏空,直接断裂开来。
就在这样的危房当中,住了夏家十几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阵阵婴孩刺耳的啼哭声传来,然后就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
“因为最近手头太紧,奶妈断了,孩子喝不上奶。所以……”
古风明白地点点头,浓眉稍稍皱了起来。
这个破地方,恐怕是早就废弃没人住了。所以夏家上下才跑到这里来避难。
古风正这么想着,眼前一花,闪出了又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清丽可人的女孩,手里捧着一盆清水。
乌黑浓密的长发,用一根粗木树枝盘在头顶,落下的几缕发丝,微微沾了些汗水,粘在那张白皙的脸孔上。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衣裳,倒也拾掇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所以这都没给女孩减分,反而让她多出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咦?风少?”那少女居然先打了招呼。
古风险些没认出来,等她开口才笑道:“原来是雅婷啊。”
雅婷大大方方地朝古风一笑,似乎并没有现在的落魄,产生半点尴尬。
少了玄炼市场的束缚,雅婷的笑容显得愈发真实,没有半分讨好的感觉:
“风少,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知为什么,古风竟有些被她感染了,微微一笑,并没说话。
“雅婷其实是我的侄女,自幼父母双亡,所以投奔过来。
我带她进入玄炼市场,也是想锻炼锻炼她。谁知道……”夏乌冬叹了口气:
“唉,都怪我没本事!”
“夏老板在磨石城混了那么长时间,不该说倒就倒。”古风沉吟道: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人脉,主要还是在玄炼这块。失去了玄炼市场做依托,我也无能为力。”
夏乌冬重重地叹了口气:“您也瞧见了,玄炼市场欠下的外债,就不是我能扛得起的。
您的一百一十晶币,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还得起……”
古风听夏乌冬这么说,笑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这些钱可以用来后期抵账。”
夏乌冬好奇地问道:“合作?风少有兴趣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做你的老本行,玄炼市场。”古风笑道:
“我缺个合伙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
夏乌冬一听这话就乐了,这不是久旱逢甘霖吗?自己真是运气好啊!
“不知道风少想怎么做呢?”
古风答道:“我幕后出资,你负责实际操作。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成。”
“您个人出资?不是整个古氏家族吗?”夏乌冬怔住了:
“风少,您应该知道,玄炼市场虽然利润大,但投入也相对较大。而且前期很可能会有亏损……”
古风大笑道:“如果有一名玄炼师坐镇,玄炼市场还能亏损的话,那我只能说你的水平太低了!”
“什么?玄炼师坐镇?”
夏乌冬愣住了,他之前在玄炼市场如日中天的时期,就千方百计想要拉拢杨学东和石中轩坐镇,可都失败了。
所以他心中很清楚,如果有玄炼师坐镇意味着什么!
收进各类的灵材,秘方,然后炼制玄药、玄器,紧接着就是变卖赚差价。
差不多……就是“躺着收钱”的感觉吧!
只是,如今古风想要重建玄炼市场,百废待兴,还能吸引来什么玄炼师?
估计是从哪里来的半吊子,想要借用风少的灵材,提升自己的玄炼水平!
夏乌冬想到这,热切的心又稍微冷静了一些。
“风少,这件事情你要慎重考虑,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夏乌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