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让何广有些艰难地把眼睛从电脑屏幕前离开。
永远穿着衬衫、风衣的柳岸明大步走了进来。
“呦呵,柳经理,稀客稀客呀!”
望着头发溜光,脸颊白皙,没有一根胡须的柳岸明,何广笑嘻嘻地喊道。
趁着尤明峰大力整治杭保内部的时候,何广遵守诺言,在尤明峰面前踢了几次柳岸明。
柳岸明的纳卡之行,也给尤明峰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顺理成章地,他成功地升任了杭保法务部的副经理。
不过,他并没有高兴。
“少来啊,谁要当这个副经理!”
撇了撇嘴,柳岸明不屑一顾地说道:
“给嘛,就给个经理好了,还副经理,这不是逼着经理给我穿小鞋么?”
“以前,经理喊我干活的时候说——小柳,这个事情你来弄,现在呢,小柳,这个事情你分管!”
“你说,除了说法有点变化,还有其他变化么?”
听了他的牢骚,何广不由笑骂:
“滚蛋!你不愿意干,有的是大把的人手想干!”
他只是习惯性的抱怨式炫耀而已,区别肯定是有的,起码,工资和待遇要上一大截。
他已经换了新办公室,不用挤在原来鸽子笼一样的小房间里了,虽然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新办公室变成鸽子笼。
“找我有啥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没空跟他扯淡,问了一声,何广就把眼睛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随着那几个文件,何广的压力陡增,已经好久没有瞎打屁聊天了。
很显然,尤明峰是来真的,按他现在的做事方式,要是何广没能达到他的要求,以后他们的关系会走向何方,还真不好说。
所以,他没时间跟柳岸明磨叽。
“哎,老尤也真是的,把所有的人都逼得这么紧!”
抱怨了一句,柳岸明手一挥,扔过来几份文件:
“赖方伟和鲁有求的案子要开庭了,你是重要证人,必须出庭。”
“复杂么?会不会耽误我太多时间?”
翻了翻法庭寄过来的文件,何广低声道。
“第一个案子比较简单,估计一天就够了吧,第二个案子要复杂一些,估计要个几天……”
说着说着,柳岸明忽然笑了起来,凑近了低声道:
“没事的,这算公休,公司不会扣你工资的,而且还有补贴,一天346块!”
“滚!谁像要这个钱我给谁!”
何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拿起文件翻看起来,柳岸明笑嘻嘻地起身离开了。
……
三天后,签下“我保证向法庭如实提供证言,如有意作伪证或者隐匿证据,愿负法律责任。”的保证书后,何广走进了法庭。
走进法庭的时候,何广还好奇地打量了急眼。
法庭是个新鲜玩意,一般人一辈子也不会进一次,何广也是第一次。
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厅,除了有国徽,桌子椅子高一些,给环境带来了一丝肃穆外,并没有和一般的会议室有什么不同。
观众席上更没有几个人,和西方电影电视中,观众席上座无虚席的场面相差非常大。
写有“被告人”标签的桌子后面,何广看到了赖方伟几人。
几个月没见,和印象中的黑瘦、干瘪不同,他竟然胖了很多,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外,面色中竟然有着几丝红润。
何广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何广。
何广50的锐利双眼中,明显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匆忙压下的仇恨。
“难不成,这家伙竟然怨上我了!”
何广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是你先想害我,现在竟然怪上我了,祝你永远出不来!”
心里暗骂了一声,何广暗暗冷笑了一声,转身面对着公诉人。
“何广先生,请你叙述一下你发现这件事的始末!”
“好的。我那时候是化工一部的副经理,名义上,赖方伟算是我们部门的人员,虽然他从来不到我们部门来,也不在我们部门办公。
那天,他突然发来一个合同,要我审批……”
何广把当时的情况尽量客观地说了出来,也把所有人带入到了他当时的险恶之中。
“后来,我正好要去仓库检查我的产品,顺带着也就看了看储存在同一个仓库的青蒿素。
我发现,本来装着几十公斤的青蒿素包装桶,竟然会被通风机吹动,于是本能地提醒了一下多隆物流的贺海英……”
听完何广的话,在座的人都不禁暗暗给何广捏了一把冷汗,那时候的何广,真是一脚踏在了悬崖之外了,只要一个不慎,就会坠入赖方伟的圈套之中。
虽然何广没有说明公司里的情况,但鲁有求作为当事人之一,刚刚也在两位法警的陪同下出过庭了。
稍微有点心的人,都能明白鲁有求对何广的恶意。
那时候的何广,真可谓是四面楚歌,处处荆棘、陷阱了。
要不是他谨慎加上几分运气,搞不好,他和赖方伟的位置换一换都有可能。
赖方伟也是第一次听到何广对这件事的看法,他这才知道,自己稍稍的一个疏忽,竟然就引起了何广这么大的关注。
要是可以再来一次,他发誓,他绝对不会惹何广,一定离他远远地。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他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几天之后,随着审判长的一计棒槌,这件案子尘埃落定,赖方伟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并判处没收全部违法所得。
听到宣判的哪一刻,一直强作镇定的赖方伟,直接摊到在地上,要不是边上的法警夹着他,估计就会直接晕过去都有可能。
他现在已经36周岁,18年后,就是54岁,已经是快要退休的老人了。
而现在减刑管理者这么严格,就算想提前出来,也基本不大可能。
他这一辈子,基本上是彻底完蛋了。
十几天后,瘦了很多的鲁有求也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
其实,相比赖方伟,鲁有求贪的那点钱微不足道。
但是,在多方领导的关注下,这件事情的恶劣性被提上了一个大台阶,鲁有求被重判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面目狰狞的鲁必应,何广知道,自己和这对兄妹的斗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