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o!”
何广重重打了个响指,指着姚云信大声道:
“答对了!”
“可是…可是,那个单子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老姚!”
看着姚云信就要哭出来的脸,何广却半点不客气,紧逼不放。
就吉利德那一个单子,一年也就十来万的利润。
而何广给姚云信的单子,每个月300万的运费,哪怕按5的利润算,一个月他就能赚15万。
两个单子一对比,他一个月赚的钱,比何广一年赚的还多。
而3000顿苯酚那个单子本身,何广一个月也才5万的利润而已,姚云信走走货,就能赚何广做单子三倍的利润。
他是撬单子的帮凶,又不是何广的老爹,何广凭什么对他那么好?
图穷匕见,他所图的,不过就是今天而已!
“供应商体系,我要姚正泰把我加入吉利德的供应商体系!”
指着姚云信,何广双目如电,死死地盯着他说道。
供应商体系,是吉利德的采购首选。
简单来说,当吉利德有采购需求时,他首先会向供应商体系的单位发送采购需求,只有在这些单位都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时,吉利德才会转而需求外界的厂商。
加入吉利德的供应商体系,就相当于成为了吉利德的稳定上游供货商。
何广几年前大力开发吉利德的客户,费尽周折和姚正泰联系上,赚那十来万还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加入吉利德的供应商体系。
吉利德位居全世界制药行业的最顶端,成为他的上游供货商,相当于拥有了一张进入顶尖医药中间体行业的入场券。
当然,这并不容易,即使以杭保的能力和体量,因为不是生产厂商,难度依旧极大。
没有个七八年,十来年的反复沟通、打磨,机会微乎其微,但今天,姚云信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何广面前。
“这…这,这我也办不到呀?”
姚云信本能地开始推脱。
但何广却不会给他半点机会:
“你是办不到,但姚正泰能办到呀?他是面相中华区采购部的副经理,只要他点头,肯定可以的!”
“这个事,正泰也做不了主呀!杭保就是个中间商,没有自己的产品生产线,万一质量出问题……”
身为半个业内人士,虽然只是货代,但姚云信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吉利德这种国际化企业,内部的管控是极为严格的,加入供应商体系并不是最难的,难的在于之后的质量管控。
万一他们从供应商体系中选中了何广,而何广发过去的东西出了问题,姚正泰这个推荐人铁定要倒霉。
被开除都是轻的,搞不好要追究法律责任。
“你们这些人呀,枉你们也是中国人,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中国的产品质量、检验体系呢?”
一股邪火在何广心头乱蹦。
他们这就是典型的有罪推断,下意识地就认为国内的产品质量不行,检验报告可能作假。
只要产品符合吉利德的要求,检验报告没有作假,就算有其他问题,也无需何广、姚正泰飞等人承担
说到底,不论是姚云信、姚正泰还是鲁有求,都对国内的产品质量没有信心。
做着这一行,靠这一行养家糊口,却偏偏对国内的这些行业有着天然的歧视,也只有这些人干的出来。
“不是,何经理,要不你换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五万不行,我再加两万……”
姚云信还是不肯松口。
他打小就把聪明伶俐、成绩突出的姚正泰视如己出,对自己女儿的学业都没对姚正泰上心。
姚正泰出国读博,到吉利德工作,负责中国大区的业务,哪一样都让他引以为傲。
要他做危害姚正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呵呵呵,你好好想想,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我们继续合作!”
何广也不再催促他,倒上一杯绿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姚云信进退两难,也顾不得何广这里不能抽烟了,拿出一支烟就点上了,心里开始急速盘算起来。
每个月300万的单子,一年有将近200万的利润,对他这个小小的货代公司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可忽视的大单了。
在业务上,姚云信也帮不了他多大忙。
吉利德做得都是最后的成药,采购的东西都是高纯度的后期中间体,价值高,但量不大。
虽然姚正泰将他所有业务的货运都指定给姚云信,也帮不了他多大忙。
看着他神态的变幻,何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不紧不慢地站起,走到姚云信面前,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拿起他的手机,放到了他的手上:
“为什么不把情况告诉姚正泰,让他自己决定呢?”
这句话,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姚云信长叹一声,起身走到角落里,拨通了电话。
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何广相信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压力。
不,是无法抗拒金钱的诱惑。
如果一开始何广就提出这个要求,姚云信多半会拒绝。
但在做完第一笔单子,拿到第一笔货款之后,账户上那一长串数字,会代替何广来说服姚云信。
别看他现在一副心不甘心情不愿的样子,但一旦姚正太表现出不愿意的苗头,第一个出来说服他的必然是姚云信。
另一边,姚云信正和姚正泰用家乡话急剧地争论着。
“叔,这件事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吉利德对供应商的要求很高的,一般都是一线生产厂商,贸易公司……”
“一般,就说明有额外的例子,对不对?
正泰,你一定要帮下叔叔,现在贸易不景气,货代生意竞争很激烈,一年两百万的单子,叔没法放弃呀!
再说了,只是加入供应商体系而已,又不是要求你一定要从他那买货,即使买货,只要严格按照要求……”
果然不出何广所料,贪婪的念头一旦升起、祈求的话语一旦出口,就有了某种自然的生命力,会自动追求自身的成长和发展。
姚云信开始大打感情牌,仿佛没有这个单子,他就会破产、就会饿死一样。
“好吧!”
才刚刚睡醒的姚云信无奈,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