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抵住门、抵住门!”
鬣狗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大声急吼,十几个小弟蜂拥而上,冲门冲去。
“轰隆!”
一声巨响,老旧的木质门被大力砸开,十几个警察蜂拥而入:
“警察!”
“蹲下!”
“站住!”
……
一连串的命令和怒吼,震得十几个诈骗犯心慌意乱,有的转身就跑,有的乖乖缩在墙角。
最牛的一个,却抄起一根棒球棍,大叫着冲一名警察冲了过去。
“去!”
警察一声暴喝,飞身而起、双脚急踢。
“砰砰”两声,棒球棍和人被同时踢飞。
“大傻”痛的哇哇大叫,就地一滚爬了起来,一边大叫道:
“快跑、快跑,大陆的条子点子好硬……”
却没有任何人答应他
大傻这才发现,所有人里面,竟然只有自己试图防抗,其他人基本都在蒙头逃跑。
党参一边往里屋跑,还一边给了他一个“傻子”一样的眼神。
“太不讲义气了!”
大傻叫了一声,刚想起身,就被两个人重重压住,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冷喝道:
“老实点……”
这个声音冷峻而严厉,有种“湾湾”警察绝不具有的威慑感。
一缕寒意涌上心头,他乖乖伸出双手,不动了。
高个警察带着几个人,正奔阳台,只见一个人影“嗖”地跳上阳台,翻过隔离墙,钻进了另一件屋子。
他大急之下,也猛地跳了上去,就想翻到隔壁的阳台上。
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鬣狗猛然回身,手在脚尖一拔,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对准了高个警察。
世界陡然变得虚无,高个警察眼里,没有其他,只有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枪!”
他大叫一声,全身的肌肉同时鼓起,猛然发力,急速往回缩去。
“啪!”
和糖炒栗子在微波炉里炸裂的声音差不多,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高个警察只觉得手中的隔离墙一阵,胳膊一麻,身不由己地头上脚下,往楼下栽去。
“不!”
他瞬间魂飞魄散,惊恐地大叫一声。
这里是六楼,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下一刻,他身子却忽然一紧,身后一个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
“快快快!”
又有五六个人冲来,奋力将他从外墙拉回阳台。
“嗬~嗬~嗬~”
像溺水的人回到岸上,他连来呢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湿透了。
“枪…枪…那家伙有枪……”
直到把所有的气都吸回胸腔,他终于能发声了,挣扎着说道。
其他警察都脸色大变,一个领头的急急掏出对讲机,大叫起来:
“各小组注意,有一人逃入隔壁单元,对方有枪!重复一遍,对方有枪!”
高个警察挣扎着站起来,探头往阳台隔离墙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弹孔。
往里一抠,一个变形了的弹头掉了出来,还有些发烫。
他瞬间双腿有些发软。
这时,一个黑影从眼角闪过,他急忙抬头。
鬣狗正拿着一个吊环,挂在一户人家私拉的电缆上,从六楼急速滑下。
不过一分钟,他就降落到了北面的自行车库房顶,反手一刀,电缆瞬间被他砍断。
望着不远处警察的呼喊声,他冷冷一笑,拎起屋顶一个不起眼的竹梯,搭在拉着铁丝网的小区围墙上。
抓起一块油毡,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把油毡铺在铁丝网上,抓着一根铁柱子,他用力一抽梯子,搭到了另一边。
最后扫了一样围过来的警察,他掀飞油毡,沿着竹梯直滑而下,瞬间消失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急不忙,竹梯、油毡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看得高个警察遍体生寒。
无线电波在空中传递,越来越多的武警、警察、特保人员,汇集到附近,细细搜查每一个角落,但始终一无所获。
鬣狗就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怎么都找不出来。
搜索人员四散而出,一张张通缉令很快布满了大街小巷。
……
三个小时后,小区角落的一个垃圾房,一个挡板被轻轻推开,一双警惕的眼睛四处望了望,确认没有人后,鬣狗飞快地翻了出来。
狡兔三窟,他这种做惯了坏事的人,更是三窟之外还有三窟!
“该死的党参,该死的条子……”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乱骂,一边飞快地脱下身上花花绿绿的衣服,从一个不起眼、脏兮兮的蛇皮袋中拿出西装、风衣、围巾、眼镜、假发……
再拎着一个公文包,他瞬间就由一个油腻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商务精英。
带着温和的笑容,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小区,还对正在门口巡查的保安笑了笑!
但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纠集的多路人马已经被一网打尽!
——各种设备也全都落到了警察的手里!
——党参几个是知道他身份的,要不了多久,他所有的卡片就会被冻结。
现在的他,除了包里的五万现金和紧随在后的警察,已经一无所有。
双目血红,他直奔大马路,刷了辆小红车——杭城公用自行车……
下午1点,中医院门外,起点小吃店门口排了三条长队,何广跟着缓慢移动的人群,慢慢往前挪。
看着隔着玻璃橱窗,热腾腾的干炸响铃和定胜糕,想象着米初夏吃到它们时的喜悦,何广心里也热乎乎的。
骨折这种伤,只要对正了骨头,就不用住院,他们下午三点就能出院了。
何广决定,趁着这次机会,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
——把伤养好。
——把“大事”办了。
——好好合计一下以后的生活,为新生活作准备。
……
正陷入美好愿景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一个胖胖的身影正从远处急速走来。
鬣狗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何广,一眨不眨。
何广和他的女人受伤了,肯定要去医院,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离他家最近的杭城中医院。
他在这里转了半个多小时,正想着怎么混进医院,没想到,竟然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他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怒骂着,紧紧握住了风衣口袋里的枪,大步往何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