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地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何广哼着歌,抱着一大捧满天星搭配的粉玫瑰上楼。
这么大喜事,他决定在家里搞个聚餐,好好庆祝一下,感谢李青青几个帮忙的人。
当然,更主要的是,有了这个借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邀请米初夏到自己家了。
“嘿,广哥!”
没等他开门,李敢前后脚冲出了电梯。
“哇哇哇,这谁呀?”
何广夸张地叫了起来:
“这不是号称要在彩虹城安营扎寨,做梦中情人的影子,连聚餐都能放弃的李敢嘛!
难道我现在看到的是鬼?”
“哪能?温萤回来了!”
李敢尬笑道。
周六,何广本来是叫他一起去逛街。
他本来都答应了,后来发现温萤要回家,立马放何广鸽子,屁颠屁颠地跟着温萤回彩虹城了。
今天,何广叫他回来聚餐,他竟然说温萤在哪吃饭,他就在哪吃饭。
哪怕一个是在二十层楼上的家里吃,一个是在路边小摊吃,都能将空气当成大桌,视为同案同食……
舔狗的奴颜婢膝,差点没把何广气死!
“又打什么歪主意,说!”
何广喝了一声。
只看他被调笑却不反抗,一脸古怪的模样,何广就知道他有事。
果不其然,他搓了搓手,讪笑着问道:
“那个……那个,能不能也叫下温萤呀?”
“傻呀你,我女朋友在家,还有李青青,你让我喊温萤,是嫌我活得太舒坦了么?”
何光躲温萤还来不及呢,哪里敢让她再进家门。
“我知道,但她和贺明珠吵架了,中饭都没吃,我喊她晚上出去吃,她也不愿意!我…我怕她饿坏了……”
“我真是日了狗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舔狗兄弟。越会舔的狗死得越快,你知不知道?”
真是怒其不争,何广恶狠狠地回道:
“不叫,这次我只叫了你们三个兄弟!””
“不是,她一路愁眉不展的,又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多可怜……”
何广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不理她,转身开门。
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李敢的橄榄头来几巴掌。
“哎呀,广哥,帮帮兄弟嘛!”
李敢不死心,跟在何广屁股后面一路哀求。
迎面就撞上了李青青,李青青双眼一瞪,骂道:
“李敢,你有毛病呀你!你敢叫那个女人来,你也给我滚出去!”
几次见面,温萤给李青青的印象都非常不好,再加上温萤对何广的那点心思,她一听“温萤”这两个字就想炸毛。
“没事的,喊她来吧!多点人,还热闹点!”
这时,米初夏走了过来。
一边说话一边接过花,自然地挽着何广的胳膊。
“夏夏……”
李青青就要说什么,却被米初夏摇头阻止了。
她扭头对何广说道:
“都是同事,还是隔壁邻居,我们聚会却不喊她们不大好。你喊一声吧,把章晴也叫上!”
何广能说什么,只能掏出手机,跟温萤和章晴说了下。
两人一听何广说请客,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整个过程,米初夏都毫无异样,笑意盈盈地看着何广约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何广总觉得米初夏满脸笑意的脸下藏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有点打哆嗦。
李敢却没感到异样,乐得连连跳脚,连喊几声“嫂子大气”。
然后就一溜烟冲下楼,去接梦中情人去了。
何广只能在心里暗骂:
“你这个舔狗,待会要是碗里有一把盐,可别怪我!”
眼看米初夏拉开厨房移门,准备烧菜,何广赶忙跟了过去。
一边悄摸摸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需要我做什么吗?”
“一起洗菜吧!”
米初夏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说道。
她越这样,何广心里越发毛,没来由地心虚,涎着脸说道:
“那个…你不会生气吧?”
停下手中的动作,米初夏扭头直直地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中似乎能倒映出何广的样子。
直到何广快忍不住了,她才轻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男朋友有人喜欢,说明他出色,说明我眼光好,干嘛要生气呢?”
“那你待会不会给温萤难堪吧?”
一听他这话,米初夏俏眼一瞪,就要说什么。
看见米初夏眼中的寒光,何广就知道要遭,急忙连连摇手,解释道:
“我不是担心她,她是李敢的心上人,你知道的,李敢是我的好兄弟……”
“放心,只要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就不会为难你兄弟的心上人!”
“肯定的,肯定的,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
何广连连抹汗,感觉比和阿三讲价还要艰难一万倍。
没一会,门铃响起,李敢回来了,温萤和章晴跟在她后面走了进来。
才进门,温萤就后悔了。
因为米初夏正穿着围裙,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一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温柔地说道:
“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一点没错。
同样的一个动作,章晴和李敢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反而觉得米初夏亲自递拖鞋,非常友善、体贴。
而温萤,在米初夏穿着何广同式、崭新的女士新拖鞋,却以女主人的态度,递给自己一双一次性拖鞋的时候,内心忽然不可抑制地涌起阵阵哀伤。
不用说,那双新拖鞋是何广给她准备的,能反复穿,因为她会经常来。
最终,她将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而自己,却只能穿一次性的鞋子,无论来过多少次,都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进入房间,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让她更加伤心。
这间房子她虽然只来过一次,却对每一个角落都熟悉无比。
那天晚上,她曾经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触摸过每一件家具。
现在,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却多了一股气息——米初夏的气息。
有了女主人的这个房子,似乎一切都在排斥她、抗拒她,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非常难受。
她这时才恍然发现,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事实却是——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