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保罗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陈晨。
可令他失望的是,听到这个消息的陈晨却是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没有为这件事感到惊喜一般。
“我已经知道了。”
陈晨点了点头,神情平静道,“你不会因为单独一件事来找我,全都说出来吧。”
“是,的确还有一件好消息要汇报给您。”
保罗只得继续说道,“根据圈内传来的消息,您很可能会获得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理由是您的公司在去年站在了抵抗黑光病毒的最前线,不仅如此,而且还是第一个研发出黑光疫苗的企业,因为您的壮举,直接拯救了非洲上亿人口。”
“凭借这两项功绩,您获得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奖项的呼声,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说着,他再次盯着陈晨,想要从陈晨的眼中看到惊喜或兴奋的神情,可是他却再次失望了。
无论是之前北美洲示好的消息,还是之后获得诺贝尔奖项的消息,眼前的青年双眼中,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两口古井一般。
作为仆人,或者说一条狗,当初保罗在面临生命和家族的双重危机下,不得不臣服在眼前青年的脚下,如果说他心甘情愿那当然不可能,可是后颈的芯片却令他完全不敢造次。
每次只要稍微产生出反抗的念头,后劲的芯片就会发来警告,为了生命着想,他不得不妥协,不断为眼前的青年办事。
而办的事情多半和政治有关,比如就像之前那样,凭家族的人脉游说白宫,毕竟北美洲的政治之争便是党派之争,而那些党派的背后,则是他们这些财阀在暗中支持着。
被人把持着家族和生命,保罗当然不会甘心,他无时无刻不想脱离眼前这名青年的束缚,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而此时他亲自前来,便是想要近距离观察青年的神态,无论是惊喜还是兴奋,是无助还是窘迫,他都迫切的需要看到,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证明眼前的青年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会被功名利禄侵扰的凡人……
而凡人,总是有破绽的。
可是,无论是北美洲的示好,还是诺贝尔奖这种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世界级奖项,竟然都无法令眼前青年产生一丝波动,这个人,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为了这些来见我的吗?”
陈晨凝视着眼前的保罗,双眼仿佛两颗寂灭的黑洞,看不到一丝光,“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你的任务完成了。”
“是……”
保罗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默默点头,“我只是想分享您的喜悦罢了,还请见谅。”
说着,他转身朝外走去。
“等会会有人来找你。”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身后陈晨却突然开口,“我会让人给你做一个新的手术,将你颈椎上的god芯片取出,换一种新型号的芯片。”
保罗浑身一震,他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新型号的芯片?”
“没错,相比起曾经的型号,新型号的god芯片将会更加安全,同时也更加隐蔽。”
陈晨面无表情道,“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
保罗低下头挡住自己的神情,这一刻,他几乎愤怒地全身颤抖,可是最终他却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
一直等保罗离开,陈晨嘴角才挑起一抹冷笑,精通心理学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保罗的想法?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甘心了,对方不甘心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可是却因为生命被威胁,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憋屈。
于是,在强烈的压力和不甘之下,保罗迫切地想要看到自己的缺陷,只有看到了缺陷,他的自尊才会慢慢获得满足,重拾自信。
只是,保罗注定要失望了,陈晨不仅早在几天前便知道了北美洲区议会停止调查奥斯蒙德公司事件,而且也知道了今年的诺贝尔奖获奖名单,甚至还知道了,这一切竟然是一个连环的陷阱……
“难道说,这个保罗也知道这是北美洲区官方的陷阱,他想用这个害您?”
突然,小x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
“或许吧。”
陈晨不置可否,“这也是第一代god芯片的缺陷之一,无法截取宿主的念头,所以我才让他植入第二代god芯片。”
第二代god芯片,也就是马斯克脑中的那种,新的芯片被安置在宿主的大脑枕叶区皮层,芯片的人工ai会不断收集宿主的思维信号,一旦产生对黑光科技和上帝禁区的不轨心思,小x便会立即得到消息。
除了安装位置的改变和这个新的功能外,其它功能和第一代god芯片完全相同。
“教父阁下,曼斯特家族的费利克斯也已经抵达了楼底。”
就在这时,小x再次说道,“要让对方上来吗?”
“让他上来吧。”
陈晨点了点头,说着站起身,走到了电梯旁。
不比刚刚离去的保罗,曼斯特家族是陈晨亲自拉拢过来的,和其他上帝禁区的家族拥有相同的地位,而不像保罗那样因为得罪了陈晨,因此为了活命只得和陈晨签订了主仆协议。
不到两分钟,费利克斯也便从电梯间中走出。
“陈晨阁下,好久不见!”
一出电梯,费利克斯便看到了一旁的陈晨,顿时眼前一亮,上来和陈晨拥抱了一下,同时惊奇道,“你一楼的那名仿生人是真的吗?”
“是的,不过目前只是实验机,放在那里进行测试罢了,如果想要商业化,恐怕还需要几年时间。”
陈晨回答道,“怎么,费利克斯阁下对仿生人项目有兴趣?”
“当然,我非常有兴趣!”
费利克斯连忙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出一部分资金与您共同开发这个项目。”
“费利克斯先生说笑了,我暂时不缺资金。”
陈晨将对方迎到办公桌前,顿时,两张沙发和一张茶几竟然直接从地底升起,看得费利克斯惊讶连连。
“好先进,这些全都是自动化的吗?”
费利克斯坐在沙发上,有些兴奋的拍了拍茶几,“陈晨阁下,让其它人投资,在商界是一种十分基本的操作,毕竟谁也不清楚一个项目是否会失败不是吗?多方一起投资,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吸纳了多方投资之后,项目成功,钱也不全是自己的了。”
陈晨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两只高脚杯,他先为费利克斯倒了一杯红酒,随即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雪碧,然后举杯道,“如果以后资金紧张的话,我会优先考虑费利克斯阁下您的。”
“好吧,只有这样了……”
见到陈晨毫不松口,费利克斯自然明白陈晨没有吸引外资的想法,只得有些失望的和陈晨碰了碰杯,随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等两人喝完酒后,陈晨才适时问道,“这次费利克斯阁下前来,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量吧。”
“的确有件事情,这与我的一位老朋友有关。”
费利克斯露出一抹沉重之色,“实际上,我这位老朋友的名字想必您也听说过,他和您是同一行业的研究者,他叫詹姆斯·沃森。”
陈晨闻言终于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他抬起头道,“当然了,dna之父的名字我当然听说过,他是一名十分令人敬佩的学者。”
“可是你知道的,这些年以来,其实他过得并不好……”
说到这里,费利克斯忍不住苦笑起来,“沃森这人的性格一直比较偏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直对自己亲手得出的结果深信不疑,从来不愿去迎合当下,所以这些年来,着实吃了不少的苦。”
“我听说过。”
陈晨点了点头。
之所以费利克斯含糊其辞,其实是因为这些和欧洲和北美洲的基本国情有关。
作为多元民族形成的政体,欧洲区和北美洲区拥有大量的移民,而随着各个政党的博弈,形成了一些着实有些怪异的局面。
比如说一种奇特的‘政治正确’思想。
而詹姆斯·沃森,出生于1928年4月6日的北美洲区,如今已经接近百岁,作为拥有传奇一生的人物,他曾经于1953年发现了dna的双螺旋结构的存在,并在1962年斩获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之一。
而他的工作地点——冷泉港实验室,也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了全联邦上首屈一指的科研机构,被称为生命科学之圣地。
不过这位科学家却因为固执,在晚年却有些万节不保的迹象,他曾于2007年在英国科学博物馆发表过一篇演讲,称自己对非洲未来的前景非常悲观,因为北美洲的对非洲政策都是基于一个“黑人的智商与白人智商相同”的假设而定,然而所有科学实验都表明,这一并非是一个事实。
这一观点引发了无数政客和民众的猛烈攻击,但詹姆斯·沃森却表示自己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一言论,令他不得不辞去了自己在冷泉实验室的主席职务,让他彻底结束了科研生涯。
然后直至2018年,在一次采访中,他再次被记者问到有关种族和智力的看法,然而90岁的沃森却依然说出了“我没看到任何研究表明后天培养比遗传因素更重要,不得不说,黑人和白人在智力水平上确实有所差异,因为这是基因导致的,自己非常希望种族平等,但所有雇用黑人的机构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黑人的智商的确比白人低”这种话语。
因为这一番的言论,冷泉港实验室则再次发表声明,这一切只是沃森的个人观点,他们将彻底解除沃森的荣誉主席等一切荣誉称号。
随即,这名诺贝尔奖的获得者、dna之父、世界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之一,从此彻底沉寂了下去。
这些念头在陈晨脑海中一闪而过,此时他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沃森先生是有什么难处吗?”
“沃森在前天的时候,被人暗杀了。”
费利克斯苦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晓的,您可能不知道,我曾经也投资过冷泉港实验室,也正因为如此,我和沃森算是至交,因此我也是亲眼看着他从一名尊贵的学者,沦落到一名人人唾骂的种族主义者,再到如今被人刺杀,着实心中有些难过。”
“对于沃森阁下的事情我表示很遗憾。”
陈晨点了点头,“那么我能帮到什么吗?”
“沃森还没死。”
可是,费利克斯却话语一转,他看向陈晨,“沃森虽然已经97岁了,但身体却格外的硬朗,他被一枚45口径子弹从右眼穿了过去,从后脑穿了出来,可人却没死,不仅没死,甚至还能检测到规律的脑电波活动。”
陈晨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懂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让我救他。”
“是的,沃森这个老家伙虽然没死,但是他却陷入了假死的状态,明明可以检测到活跃的脑电图,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费利克斯沉痛道,“也就是说,他的思想,被困在了一具已经死去的躯体中,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他接下来的几年都将会这样度过,直至身体彻底崩溃,连累大脑跟着死亡……”
陈晨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懂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让我救他。”
“是的,沃森这个老家伙虽然没死,但是他却陷入了假死的状态,明明可以检测到活跃的脑电图,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费利克斯沉痛道,“也就是说,他的思想,被困在了一具已经死去的躯体中,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他接下来的几年都将会这样度过,直至身体彻底崩溃,连累大脑跟着死亡……”
费利克斯沉痛道,“也就是说,他的思想,被困在了一具已经死去的躯体中,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他接下来的几年都将会这样度过,直至身体彻底崩溃,连累大脑跟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