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的登基大典一般都十分仓促,毕竟老皇刚走,无论是新皇本人还是大臣,都没什么心思,这也使得登基大典显得有些混乱,而在大典结束后,就会开始商议老皇的丧葬事宜,这也几乎成为新旧交替的惯例。
正是在这种有些混乱的情况下,朱允炆在殿上消失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说有人看到了也不会在意,一来大典已经结束,朱允熥正式登基,对于朱允炆来说也只能认命,二来朱允炆身为亲王,接下来肯定要到地方上就藩,本来就不能出席这种朝会,所以他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但李节发现朱允炆不在后,却是眉头一皱,对于朱允炆,他一直没有放松关注,哪怕是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他也依然不敢放松,因为他感觉朱允炆的表现好像太冷静了,无论是朱标表明传位于朱允熥,还是朱允熥举行登基大典,朱允炆都没有太多异常的表现。
想到上面这些,李节也立刻就想派人去找朱允炆,但现在朝会还在继续,而且这种事也不方便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讲出来,所以他也只能耐心的等待。
不过让李节没想到的是,朱允熥这时忽然红着眼睛看向他道:“姐夫,父皇的丧葬事宜,就交由你来处理了!”
“这……臣遵旨!”李节先是一愣,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老朱的丧葬事宜是由驸马梅殷处理,现在朱标的丧葬由自己这个驸马处理也十分合理。
既然葬礼交给李节了,李节也不能马虎大意,于是又和朱允熥与其它大臣商议了一下葬礼的事宜,至于朱允炆那边,他虽然担心,但是想着现在京城被封锁,朱允炆估计连皇城都出不去,所以暂时也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等到葬礼的事商议完毕,朱允熥也宣布退朝,然后自己换上孝衣亲自为朱标守灵,至于葬礼的事宜,李节又要和礼部沟通一下,结果这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最后直到下午的时候,李节也终于有了点时间,当即就派人去宫中寻找一下朱允炆,结果派出去的人找了半天,最后却告诉李节,朱允炆并不在自己的住处,至于去了哪里,宫里人也不知道。
得知朱允炆不在自己的住处,李节也心中一惊,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于是他也立刻来到停放着朱标棺椁的灵堂,却发现朱允熥和朱玉宁等人都在这里,但唯独少了朱允炆。
“夫君~”朱玉宁见到李节也立刻泪如泉涌,她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朱标去世的消息,随后就赶来宫中,却还是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老朱与朱标的接连去世,也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现在整个人都是憔悴不堪。
李节看到妻子的模样也是十分心痛,当即上前轻声安慰了朱玉宁几句,随后又想到朱允炆的事,于是只能忍痛道:“玉宁你不要太过悲痛,接下来的事情一切有我,不过现在我有重要的事要和陛下商量一下。”
“嗯,夫君你去忙吧,小弟他刚刚登基,即要为父亲守灵,又要处理政务,肯定十分忙碌,到时你也要多帮帮他!”朱玉宁也十分理解的道,说完抹了把眼泪又跪坐到朱标的棺椁前。
李节当即也叹了口气,随后就迈步来到朱允熥身旁低声道:“陛下,我们能不能去侧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李节以前和朱允熥虽然十分亲时都是“姐夫”“允熥”之类的叫,但现在朱允熥登基为帝,在称呼上就不能这么随便了,因为这关乎到君臣之礼,就算朱允熥不在乎,被那些大臣听到后,那就是犯了不敬之罪,严重的话甚至会被砍头,所以在这种细节上,李节也不敢大意。
朱允熥对李节忽然对自己改变称呼似乎也有些不太适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这才开口道:“好!”
朱允熥说着站了起来,然后与李节一同来到侧殿,这里本来是让守灵的人累了休息的地方,毕竟守灵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了,而朱允熥与李节来到这里后,也立刻让其它人退下。
“姐夫有什么事,是不是父亲的丧葬有什么问题?”朱允熥这时也急忙问道,虽然李节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但他一时间却改不了对李节的称呼,而且这里又没有其它人,所以朱允熥就更不用在乎了。
“允炆不见了!”李节直接回答道。
“什么?他怎么会不见了?”朱允熥听到李节的话也瞪大眼睛。
“刚才大典结束后,我就发现他不见了,只是当时大臣们都在,我也不方便提出来,所以等到商议结束我才派人去寻找,却根本没找到,而且他好像也没来为陛下守灵吧?”李节皱着眉头再次说道。
“没有,刚才大姐好像还问了我一句,只是当时我只顾着悲痛,并没有在意他去了哪里。”朱允熥也立刻回道,同时心中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如果朱允炆只是在登基大典后离开倒也正常,但现在不在宫里又没来守灵,这可就太奇怪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而且朱允炆的两个弟弟也都在灵堂之中守着。
“这可糟糕的,我担心他……”李节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似乎不好说下去。
“姐夫你不会是想说,他不甘心失去皇位,所以想要铤而走险吧?”朱允熥也一脸凝重的问道,其实做为皇位的争夺者,如果今天是他失去了皇位,恐怕也会心中不甘。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之前我去请蓝大将军封锁全城,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机做乱,而朱允炆则是最需要防备的人,现在他又忽然不见了,实在不得不防!”李节听到朱允熥把话挑明了,于是也不再绕圈子。
“那我现在就下旨,让人去查找他的下落!”朱允熥当即也有些急切的道,如果朱允炆真想趁机做乱的话,就算他现在已经登基为帝,恐怕也会被对方泼一身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