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修剑仙
两刻钟后,许知秋随着邢捕头去到了县衙,衙门内的惨状要比言语讲述更为可怖,墙壁、地板、门柱……随处可见血迹。
衙门内的地牢也已成了死牢。
血腥气刺鼻,残骨断肢被扫在一起。
空气中残留有妖气,确实是妖怪所为。
许知秋走下地牢时,县尊正用衣袖捂住口鼻,不停咒骂,连带着将妖怪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尤不解气,玄云观的老道长则是在每间牢房的门柱上贴下道符,以此来驱散残留的妖气。
县尊叫骂许久也是累了,正准备叫人送杯查来,转首间却瞧见许知秋突然来此,于是顾不得喝茶了,紧忙快步走上前去,如同看见了活菩萨般说道:“哎呦,许小仙人你也是来了,你能来可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本县这心里就更踏实了。”
自从多方面了解到许知秋的本事。
玄云观老道长在县尊心里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
许知秋微微点头,与县尊简单说了几句,最后走到老道长身旁:“陈道长,可曾有些发现?”
老道长将手中道符贴下,摇了摇头:“哎呀,老道这里只能看出是妖物作祟,至于是从哪里跑来的妖物却是不得而知,许小公子,这妖物为突然跑到县衙行凶,估摸着是与你们昨日发现的妖怪头骨有关。”
许知秋来时就是这般认为。
现在老道长与他想的一样。
只是那些头骨究竟有什么用,行凶的妖物是从何处而来,全然不知。
许知秋看向斜侧方的囚牢,里面残破的尸体正是昨夜惨死的古董商,半边身子已是没了,似是被妖物啃咬导致,僵硬定格的遗容上还留有痛苦和恐惧,想来在生前的最后一刻绝望至极。
“陈道长……”
许知秋看着古董商的遗体说道:“那些妖物凶残,就连关在地牢里的死囚也未放过一个,为何玄云观却是无碍,按常理而言,县衙内只留有一颗头骨,您那道观里可是有更多。”
老道长将手里最后一张道符贴完,搔了搔头,也是不解道:“是啊,老道也是纳闷,不过幸好那些妖物没来玄云观,不然我这老骨头岂不是要葬身妖腹,死无埋骨之地,只能说是祖师爷有灵,在天保佑,等到再回道观我可得多上两柱香。”
说着老道长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许知秋看向老道长没再多问。
这时县尊拉着许知秋的手道:“许小仙人,这次妖物行凶太过可怕,还好本县昨日早早就回到了府内,若不然今日家中就要大摆丧宴了,那个……许小仙人,本县知晓你本事大,身怀各种仙家神通,是以想着你能否受累在这县衙内待上几日,不然我们如何也不能安心呐。”
邢捕头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许公子,天晓得那妖物还会不会再来,县衙内已有两位捕快丢了性命,要是再有人死,就没人敢在这儿待着了,届时就彻底乱套了。”
许知秋看向老道长。
老道长立即摆手道:“许小公子可别看我啊,老道这点本事给您提鞋都费劲,可是不成。”
县尊拉着许知秋向外走出两步,左右瞧瞧,小声道:“许小仙人,我都听良材说了,你收他为徒,他拜你为师,如此按照辈分来讲,我称您一声许兄弟也不为过,再者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许兄弟总不能看着你儿子的另一个爹被妖物害了去啊,所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听着县尊嘴里说出的话,
饶是许知秋心思稳重,也忍不住眼角抽搐了几下。
这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复为好。
稍作犹豫,许知秋还是应下了。
县尊见状顿时大喜,忙从怀里掏出县尊令牌:“许兄弟,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这个,县里的所有差役捕快都会听你调动,你要有什么安排布置只需一言即可。”
许知秋扫了一眼令牌,却是并未去接:“不用如此,妖物多是夜间行凶,白日里若是闹出动静很容易暴露自身,是以我夜间在此坐镇就可,至于旁人便无须继续留值。”
县尊点点头,一切都按照许知秋的意思去办。
……
当夜,许知秋就来到县衙内坐镇。
经过一天的处理,衙门内的血迹尸骨都被擦拭掩埋,看不出痕迹。
许知秋独自出现在正堂,坐在知县老爷的座椅上,眼下只有他一人,其余人都按照吩咐回家去了,那些捕快都是普通凡人,留下来无用,反倒是累赘。
如此在县衙内待了一夜。
可直到第二日天亮也未见有妖物的影子,始终风平浪静。
看来妖物取走了县衙内的那颗头骨后,并没想过再回来。
不过县尊仍是不放心,求着许知秋多守几日。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知秋每逢夜间就会来县衙内留值。
第一个七日过去,妖物不曾出现。
第二个七日过去,妖物还是不曾出现。
第三个七日过去,一切如旧。
如此一连过去了二十一日,县尊与衙内捕快皆是松了一口气,相信妖物应是不会再出现。
许知秋便也不必要在衙门内继续留值。
这二十一个夜晚里,许知秋一直在衙门待着,倒也没有闲着,夜夜冥想吐纳,坚持修炼,自从渡过三次雷劫,吸收了三次天道馈赠后,许知秋的筑基楼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吸纳灵气的速度如同鲸吞,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
算上从京返程的一个月,再加上这回来后的近一个月。
两月间,丹田内的第三盏宫灯已是隐隐有要点亮的趋势。
这要让旁人得知,估摸着会惊得下巴直脱臼。
许知秋原本的资质只能算是中等,但经过金色果子改变了体质,再加上吞服三颗天药,以及三次天道馈赠的改善,现如今的资质怎说也在最上层,就算是比不了仙灵根,但也可与天灵根相比。
这般资质,放在任何仙门圣地,那都是要作为下一任掌门宗主来培养。
……
晌午,受县尊邀请去府内吃了一顿宴席,而后许知秋就告辞离开了。
走在县内的街巷里,天空中飘落起蒙蒙细雨,年前留下的积雪已是全然消融。
见此天气,商贩们没得高兴,种庄稼的农人倒是喜出望外。
三月廿二,谷雨。
正是雨水充足的时节。
许知秋向着梧桐街走去,路上的行人也都纷纷抱头往家里赶。
不过在另一条街内,一位老人正牵着个六岁小姑娘向着城门口走去,全然不顾雨水滴落。
这爷孙俩正是晚年丧子的郑山与痴傻两年的郑秀儿。
郑山牵着孙女的手,眼神不停往天上望,边走边道:“秀儿啊,今日也不知会不会有仙人来收徒,往年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爷爷可得给你瞧仔细咯,等你被仙人收为徒弟,想爷爷了就看看爷爷给你的玉佩,最好是别再回来了,学本事要紧。”
一路上郑山嘀咕个不停。
郑秀儿始终没有吭声。
到了城门口,爷孙俩就坐在一块石阶上,啥也不干,就是抬头望天。
两人已经连续好几日都在城门口守着了,晌午准点到来,一待就是一天,想着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提早给仙人留个好印象。
守门的差役早就通过闲谈了解了他们的意图,此时见他们再来就说道:“我说老爷子,今日下雨,那些仙人们就算收徒也会找个好日子,所以八成又是白等了。”
郑山无所谓地笑笑:“无妨的,在家待着也是无事,就在这守着吧。”
这一等又过了两个时辰。
郑山也觉得今日可能又是白来……
不过就在心底里有些失望之际,天变突然有两个黑点出现。
离近了看,是两位御空而行的修士。
一男一女,皆是年轻。
那女子一身浅蓝色长袖儒裙,身姿高挑,相貌白净,姿色虽算不得惊艳,却也处在中上,越看越是讨人喜欢,此刻脚下踩着一副玉扇,向着临安县行去。
在她身旁的男子,若是许知秋见了必是能够认出,对方就是青阳宗的内门弟子钱尉,不仅与他同属一届,前不久还在书院弟子举办的聚会上见到过。
如今两月过去,钱尉通过破境丹强行破境筑基,已是踏足筑基第一境。
那随行女子也是如此。
破境丹虽是能够快速破境,却也让根基虚浮,为日后留下隐患。
两人一同赶赴临安县,其目的正是为宗门挑选有资质的幼童,补充新鲜根苗。
每年的三月份就是各大仙门圣地招收弟子的时间。
在数百年前,乾元境内的所有城池都被五座仙门圣地划分了区域,各自宗门只能在自己的区域内收徒,不得横插旁处。
不过若有人自愿去往别的仙门为弟子,倒也没法阻拦。
临安县所在的地方就属于青阳宗的范围,是以每年都是青阳宗的人来此收徒。
招收徒弟是长老带着内门弟子去做。
通常长老都会在府城内待着,毕竟府城地广人多,相应的有资质的幼童也就多些,像临安县这种偏僻的小县城则是多数交给内门弟子去管。
这一次来临安县的内门弟子就是钱尉,以及今年刚入内门的小师妹。
“王凝师妹,前面就是临安县了,这次真是有劳你随我前来,等回宗门师兄送你几瓶丹药作为酬谢。”
“师兄,何必如此见外。”名唤王凝的女子笑道,“以往在宗门内待的有些烦闷,这次能够出来本就是想要多转转,就算是地方偏些也是无妨的。”
钱尉闻言亦是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师妹,我知道你还是想去府城的,毕竟那里热闹些,更是好玩,你放心就好,这临安县地方穷僻,咱们待上半个时辰就离开,不耽搁回去。”
王凝听后有些犹豫:“师兄,这样不太好吧,若是让长老发现,会责骂咱们的。”
钱尉却是不在意道:“没事的,过去二十年这临安县未曾出过一个资质够格的孩子,想来今年亦是如此,所以走个过场离开就是。”
王凝听是这样,也就放下心来。
两人驾驭宝物飞至城门口,眼神转动间瞧见有个老人对着自己这边不停挥手,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喊道:“仙人!仙人!这儿就有你们要收的弟子,快请您下来瞧瞧呀!”
身旁的守门差役也跟着呼喊。
钱尉与王凝对视一眼,本欲就此飞过,但听到“弟子”二字就又停了下来,随即带着疑惑落下地面。
见仙人真的下来,郑山与守门的差役皆是跪地,满脸敬畏。
钱尉对这俗礼不太在意,让两人起来说话就是。
而那王凝却是很享受被人敬在天上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郑山,接着将目光落在他旁边的郑秀儿身上,开口说道:“你刚才说我们要收的弟子就在这儿,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丫头?”
郑山见仙人问话,紧忙道:“是啊,仙人,这是我孙儿,是个可怜的丫头,不过还算是有些福气,命好,资质根骨很不错,所以老头子想让她拜入仙人门下,恳请仙人能将她收为弟子。”
说罢,郑山将额头贴在地面。
王凝再次看向郑秀儿,见其不言不语,有些木讷,皱眉道:“看起来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想入我青阳宗可不是听你张嘴一说就行的,她的资质好不好,要由我们亲自看过才算数。”
郑山连连点头:“仙人说的是,您尽管瞧瞧我这孙儿,保准不会让你失望。”
见郑山很是有些自信,一旁的钱尉直接将双指放在郑秀儿的眉心处,开始查看,这样过去百息时间后,钱尉禁不住惊讶地睁开眼,看向身旁的王凝。
“咦?这姑娘的资质还真是很好,竟比我当年还强些。”
“啊!”王凝听师兄这样说,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
她探指而出,将郑秀儿再探查了一遍,得出的结果与钱尉一模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没想到还未进入县城,就在城门外遇到一位可以入宗修行的小姑娘,资质甚是不错。
这时钱尉有些疑惑地看向郑山,询问道:“老丈,你先前如何能知晓这孙儿资质不错的?观你气机不过凡人而已,应是看不出来才对。”
郑山不敢有所隐瞒,直说道:“仙人慧眼,老头子不过是个无用之人,自是瞧不出来什么玄机奥妙,不过临街的许仙人却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位许仙人不禁心善,本事也是极为厉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uu看书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