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在深红血口的内部灼烧,那些璀璨的光如同尖锐的刺一般钉在了他口腔的肌肉内。
一根巨大的猩红触手从深红之主的袍服中伸出,竟一下扯断了深红之主从兜帽中长出的血口之首。断裂的颈部滴落污秽的血液,不一会,又长出一个全新的血口之首。
祭司镇,鼓里扶着光着脚丫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安丽娜。也许是还不是很能适应用脚走路,一路上安丽娜几乎是倚在鼓里的胸膛上。
不知不觉间,这对恋人就逛到了正午。
鼓里关切地看着怀中安丽娜发烫的小脸庞,恰好看见祭司镇随处可见的祈祷所。
祈祷所是祭司们建立祭司镇时最初的苦修住所,后来祭司镇建成之后,这些苦修住所就成为了任由信奉上神的托比族族民入内祈祷的场地。
一间狭窄的尖顶小屋,中间只有一座石台,上面摆放着刻有上神符号的泥板。房屋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水池,里面有从祭河引来的清水。
鼓里将安丽娜扶到水池旁,随手关上祈祷所的大门,这是提示有族民在里面祈祷。
安丽娜看着一池清水,解开身上的叶鳞衣。一旁的鼓里赶紧伸出手阻拦,脸庞羞红地说:“安丽娜,这里是上神的居所。”
意识到自己本能冲动的安丽娜捏着衣角,羞涩地低着头。鼓里主动走到门后,用背抵着大门。
“我帮你看着。”
安丽娜看着眼睛盯着上神符号泥板的鼓里,轻轻地抿嘴笑了笑,将水池中的清水换了一池,快活地钻了进去。
池水溅起的声音钻进了鼓里的耳朵,他闭上了眼睛,又忍不住睁开。
看着石台上的上神泥板,鼓里暗自真挚地祈祷着:“愿上神保佑我和安丽娜的爱情。”
一道光忽然掠过了泥板上的上神符号,梦境中,陈再次一斧劈退深红之主血口。
“我们还要多长时间?”
陈问着被他护在身后的银月夫人,直面深红之主所带来的感知混乱让他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银月夫人的光芒照亮了奇相、桑娜和阿酥,刻意忽略了陈的她一直在期待那道光的出现,可是陈的表现又让她怀疑刚刚看到的是否只是梦境中的幻觉。
“午时已到。”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的陈将手中的战斧抛出,斩断一条袭向奇相背后的触手。
有所感知的奇相恢复了英灵殿中的梦境形象,抓住了陈掷给她的武器。
上神的信仰汇聚在陈的身上,他将其融合成一把锋利的大剑,再次挡在深红之主的血盆大口前。
持久的战斗再一次在梦境中上演,失去了第一重梦境具象的陈小心地用手中的信仰大剑击退血口的每一次袭击。
陈必须防止自己再一次被吞食,如果失去了这一个梦境中的形象,他将会失去与现世中本体之间的精神联系,成为一名永久迷失在梦境中的可悲者。
在缠斗中逐渐失去耐心的深红之主张开了血腥脸庞上的一双狭长细眼,他狞笑地嘶吼着:“为什么要进行这无用的抵抗?加入我,成为伟大的一。”
陈无动于衷地挥动手中的大剑,“你害怕了吗?这里将是你的终结之所。”
扭开陈的剑刃,深红之主怒极反笑道:“终结,现在是你在面临死亡。”
一滩血腥的污秽从大口中吐出,陈挥动手中的剑刃,炙热的火焰附着在剑刃,消除了这一滩恶心的污秽。
“深红之主,这就是你的能耐,吐口水?”
被激怒的深红之主狭长的双眼再次睁大,污秽的深红之光从中射出。
陈举起大剑想要阻挡,污秽之光射在剑身上,血腥之色渐渐浮现在其上。
祈祷所内,鼓里惊恐地看着上神泥板上浮现的血色。他本能地扭头看了眼安丽娜,发觉她也着上身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互相对视了一眼,安丽娜立刻潜入水池,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鼓里尴尬地挠了挠额头,指着泥板上的这一切。
梦境,陈注意到沿着剑身扩散的血腥污秽。赤色的双眼燃烧,火焰穿透剑身挡住了那污秽的光束。
祈祷所,血色蔓延的泥板上忽然升起火焰,那让鼓里感到不适的血腥与随后出现的烈焰诡异地交织在了一起。
大主祭高塔,恩罗德跪倒在刻印着上神符号的石板前,他看到了神启。
那燃烧着的上神意志与不灭的隐神之色,这就是真正的双神教义,被安南王的暴政独断隐藏起来的双神教义。
梦境之中,愤怒的深红之主开始燃烧自己的本质。猩红的袍服开始收缩,混乱的本质灌注于那污秽的光束中,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彻底改造眼前冒犯自己的弱者。
赤色的烈焰与深红的污秽交织在一起,陈感觉到一股混乱在侵蚀着自己的本质。
“吼~”
怒吼自他的口中发出,察觉不妙的银月夫人也将更多的光芒照在他的身躯上,护住他的认知不被深红之主混淆。
奇相用战斧斩断一条明显缩水的触手,转身向着逐渐陷入混乱的陈飞去。
圣洁的羽翼在她的身后展开,如同天使般落在陈的身后。
奇相伸出双手环抱着陈的腰,她的心灵与陈的心灵在这精神的领域融为一体,一股圣洁的光笼罩着两名有着特殊联系的守护者。
银月夫人激动地看着这一幕,又失落地发现这种光并不是她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光。
圣洁的光芒笼罩着陈与奇相,两名守护者在彼此之间的特殊联系再次融为一体,一个神圣的非男非女的脸庞出现在深红之主面前。
燃烧的赤瞳化为了充斥着光芒的白眼,陈与奇相在这种奇特的状态下同时开口道:“混乱离开我的身躯。”
炙热与温和同存的白光霎时穿透了污秽的深红,陈将混乱的污秽驱逐自己的身体。
祈祷所,交织着的火焰与血腥同时为至纯的白光所取代,鼓里仿佛感受到了神圣的意志回应了他对爱情的祈祷。
至纯的白光照在深红之主的身躯上,血淋淋的巨首和脖颈渐渐融化,猩红袍服出现无数的洞破洞。
深红之主的自我认知在这道白光的力量下消融,但危机并不有随之消失,更为恐怖的混乱从那些猩红袍服的洞口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