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刚才明明是笑的啊……
蜡烛开始一明一暗,是的,这回不是灭,而是随着风影影忽忽的摇曳,映衬着雪桦姨那张照片上的怒脸更加的清晰。
她在生气。她绝对是是在生气。
想着,程白泽大概是在不远处发现了问题,不由得张口道:“怎么了吗?”
“没事!”我随即应道,看了他一眼:“你别过来,这里交给我!”
说着,我手上的动作加快,赶紧摆好了碑前的水果,“雪桦姨,我真的是没有恶意的,雪梅姨说了,让我帮你,你究竟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都告诉我的……”
‘咯咯咯……’
我咽了咽口水,眼前的墓碑居然震颤了起来,程白泽喊了我一声就要过来,我跪着没动,手掌却冲向他:“别过来!没事的!雪桦姨不会伤害我的!”
话音刚落,我摆在她碑前的摞好苹果咕噜噜的居然滚了下来。直接撞向了我的膝盖,我默默的告诉自己镇定,伸手拿向苹果,看着墓碑:“雪桦姨,我真的……”
手感居然是黏糊糊的一片的,我怔了怔,咽下后面的话看向苹果,鼻息处瞬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墓碑下面便渗出一层黑色的液体,不,不是黑色,越过蜡烛根部的时候我看得清楚。是暗红色的,是血!!
“娇龙!墓碑后有东西!!”
李小师忽然大喊了一声,我本能的抬眼,满目的都是成双的绿莹莹的光,寒风伴随着一股嘶哑的猫叫声开始灌进耳里,从墓碑后涌出的血也在此时慢慢的沁向我膝前的裤子,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听见一阵扑簌簌的扇着翅膀的声音,抬起眼,月亮居然被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都给遮住,无数的老娃子叫着啊啊的声音向我滑翔冲了过来。我的掌心一阵灼热,但我不想出手,出手就意味着跟她树敌,我必须让雪桦姨知道,我不是来威胁她的,我只是来帮她解决怨气的!!
“娇龙!快跑啊!!”
李小师看来是吓到了,喊着我的声音都叫哑了,“快跑啊!!”
我跪着没动,眼看着那些猫随着老娃子到来开始蠢蠢欲动对着我做起了攻击状,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都是一副即将开荤的样子,我生挺着,我不信,不信她连她妹妹的话也不听了!
“是雪梅姨让我来看你的!!!”
老娃子的爪子要啄上我的一瞬间我猛地出口喊道,于此同时。程白泽几步跑到了我的身边,扯着我往宗宝的身边一推,眼里的寒光毕露,“还敢跟我斗!!”
说着,直接咬破中指对着雪桦姨的墓碑画了起来:“魔星恶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六甲,下有六丁,去除幽厉,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我惊住,看着那些老娃子以及野猫将程白团团的围住,他的脚下也满是如同小河一般急促流淌的血水,雪桦姨太凶了,我睁大眼,她被压着居然还能做到这样?!
狂风大作,一时间哭嚎声四起,根本辨不清是人声是鬼语,我推开宗宝上前要去拉扯程白泽,她居然都引来百鬼夜哭了!
这样下去别说怨气化解不了了,只能就生生世世的镇着她,否则这怒火给她勾搭的更大,一出来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的性命啊!况且,这也不是我来的目的啊!!
但还没等我跑上前,被困在中间的程白泽忽然点起个符箓扔向上空,嘴里大喊一声:“破!!!!”
此音之响亮如同撕开的炸雷,一时间所有的老娃子都用力的扑着翅膀腾腾腾的向远处飞去,空气中留下无数鸟毛,流浪的野猫也瞬间鸟悄的没有脾气,窝囊的留下一记不甘心的好似被踩到尾巴似得‘喵~’回头也不知道钻进了哪里,速度快的无异于看抗战神剧时那一记石破天惊的‘撤!!’
我微微的张嘴,符与咒是相辅相成的,先咒后符,法力自然得力而出——
程白泽周身黑气昭昭,强大的就连此刻的我都畏惧三分,没等我靠前,他的眼就猛地瞪了过来:“站那别动!!”
说着,用力的跺了一下脚,溅起一地的脓血,看向雪桦姨的墓碑:“雕虫小技,小师!东西拿来!!!”
李小师懵在原地,好像是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惹得程白泽眼里杀气十足的望向他:“拿来!!”
“哦哦,好。”他这才反应过来,居然从他的包里翻腾出一根软软的条子,直接扔给程白泽:“师父!接住!!!”
程白泽一手接起,对着墓碑就抽打起来:“再敢跟我耍花样我就让你生生世世都不见天日!”
是柳条。
柳条是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东西的,一般每个阴阳师都用过,只不过他这根有些不一样,不是新鲜的,看颜色应该是常年被公鸡血或者是黑狗血一类的东西浸泡的柳条,所以打起这些东邪物来威力十足,他脚下的血开始急速的向墓碑里退回,同时风大得有些刺骨迷眼,隐隐的哭嚎声更是此起彼伏。
李小师往宗宝的身旁靠了靠:“哎呀妈呀,这咋鬼哭狼嚎的呢,这都啥动静啊。”
我当然知道程白泽的做法是对的,要是我作为阴阳师的角度祛邪,我或许也会这样,但是雪桦姨跟别的东西不同啊,她是属于用雪梅姨在我这儿开了后门的啊,想着,我顶着风生挺到程白泽的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够了!!!”
寒风刺骨,程白泽的头上却布出了一层的汗,我能看出他使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仍旧强挺着看着我,“够了?”
这也是阴阳师必须具备的‘专业素质’,也就是说不管多累,感觉跟那些东西斗多吃力,都得表现出‘我灭你跟玩儿似得’这种精神,因为他们很会看人的脸色,就是会特别的会欺负人的!
所以我一看程白泽头上的汗就知道他刚才顶的一定很辛苦,扯了扯他的胳膊:“算了,我们今天先回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程白泽站着没动,而是看着雪桦姨的墓咬牙切齿的又扔下一句话:“再不老实,我决不饶你。”
说着,才伸手把那根柳条扔给李小师扯着我的手转身离开,走了七八步的时候他才小声的开口:“别回头,那东西盯着呢。”
我跟在程白泽的身边却皱了皱,我自认我没说什么啊,她怎么说怒就怒了,而且还能让这墓园里都沉睡的东西炸屁儿,她这能耐太大了,因为我没对付过实体的,所以只能保守估计,我应该做不到程白泽那份儿上,但也不至于被那些老娃子野猫拿住,能打个平手吗?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我居然异常清晰的看见了坟头处飘荡着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雪桦姨……
“还看!”
程白泽紧了紧我的胳膊,扯着我疾步的往山下走:“现在知道她怨气多重了吧。”
知道了,不但知道了,我还知道我这自己得再来一趟了,合着这次就是来熟悉地形的,还给她惹急了,哎,想想我就郁闷。
“救命啊!师父!她扯我衣服啊!救命啊!!”
下山下到半路,跟在后面的李小师忽然大声的尖叫了起来,我怔了一下,转过脸看向他,只见他头都不敢回挣扎着要往我们身前跑,无奈衣服的确是被后面的东西扯着都要变行了。
“救命啊,师父,救我啊!!!”
宗宝站在他身前无语的看向他:“你回下头行吗。”
李小师捂住眼睛,“不行,我一回头我师父说魂儿会被勾跑的!“
宗宝唉了一声,伸手只能帮忙,发现弄不下来,只好把挂着他衣服的树岔子给掰折了,张了张嘴:“好了,只是挂到树枝上了,你不是阎王爷的把兄弟么,至于么。”
李小师懵在原地:“树,树枝?”
宗宝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有两个先生在,你还怕个什么劲,看来你也就会点哭活了。”
李小师不愤,也想为找回自己的面子,缠着宗宝张口:“不是,我不是害怕,我不是被我师父刚才的场面给震撼到了吗,我一直没回过神而已!”
“你看你身后什么……”
“妈呀!你别吓我!!”
我牵起嘴角看向程白泽:“小师怎么样,会不会是你合格的徒弟?”
程白泽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牵了牵嘴角看向他:“我谢谢你啊。”
程白泽继续无奈的摇头不在应声,直到走到山底,寒风才稍微的小了小,那些影影绰绰的哭嚎声也终于不见了,坐进车,程白泽居然率先长吐出一口气,看了我一眼:“你差点惹了大麻烦知道吗。”
我垂下眼:“可我并没有说什么啊。”
“我都跟你说过了,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就这么困着她吧,别让她出来就行了,指望她化解怨气,难。”
我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看向他:“你没事儿吧,说实话,你刚才那样子还挺吓人的。”
他启动车子,看着我反倒笑了笑:“我就不信你请仙儿的祛邪时也跟你哭哭啼啼的时候一样,温温柔柔那怎么能做的了阴阳师,我们收的是活人的钱,处理的却是死人的事情,不拿出气势,又怎么能压住他们,难不成还要跟他们一起过家家么。”
我头往后靠了靠:“你说的都对,只是比喻我不喜欢,有时候,我们也挺像心理医生的,看情形而定,不一定非要以暴制暴,我姥姥也是主张送为先的,做人做鬼,也都得讲道义啊。”
“能讲通最好了,也省的我费力气了不是。”
他不咸不淡的应着,启动车子直接调头驱车回家,一路上大家没有在说话,能看出李小师还处在惊吓的状态中难以脱拔,宗宝倒是在那闭目养神,关于我祛邪的事情他也看过亲身经历很多次了,再加上在李先生家的那次绝对是场硬仗,跟李小师比起来他必须是经验丰富的,所以,他此刻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我觉得多多少少也有些鄙视李小师的意思。
程白泽的头上一直有汗,脸色看上去也有些不好,车子停到楼下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雪桦姨果然怨气滔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程白泽这么辛苦的样子。
他摆摆手,扯着嘴角:“没事,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事儿就算了吧,你也看见她什么样了,对这样的东西,你没道理可讲的。”
“还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事儿先放放……。”我说着,也没给他回话的空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电梯里走去,嘴里继续絮絮叨叨:“你这要是累出毛病来我这责任可就大了……”
……
刚进家门,鞋还没等脱下来,兜里的手机就铃铃的响起,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卓景?
随即接起,“喂?”
卓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在做什么。”
透过声音,我甚至能看到他此刻正用手轻揉鼻梁的动作。
“就是忙我的那些事啊,你最近很累吧。”
“还好,今天容丹枫给我打电话了,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额……”
“马娇龙,你想开店,也不用麻烦别人啊。”
我立马岔开话题:“这事儿先不说行吗,哎,我听说欢乐世界圣诞节那天开幕,还可以可以全天免费畅玩,我想人肯定特别的多,你能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先去座摩天轮吗?”
“到那天再说。”
我睁大眼:“怎么能再说呢,好不容易免费一天人多还热闹,我不玩儿别的,我就座摩天轮就行,喂,你在听吗!”
“你怎么不好奇我给你打电话。”
我抿了抿嘴角:“容丹枫也跟我说了啊。”
“她倒是很尽责的当个传声筒,好了,知道你精神头很足就行了,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做,早点睡知道吗,还有,以后,你的事,不要麻烦别人,听见了吗。”
我嗯了一声,还好他没揪着不放,“不过那个摩天轮的事儿你别……喂,喂!:
给我挂了!
这人,走个后门都这么费劲啊!我又不是占多大的便宜,也不是别人买票我不花钱去座,对着屏幕撇了撇嘴:“小气。”
抬起眼,孙姨把洗好的衣服递给我:“娇龙,这些都叠完了,你收起来吧。”
“嗯,谢谢孙姨。”接过衣服,我扫了一眼却发现有些不对:“孙姨,那个睡衣呢,就是一套男士的睡衣?”
“哦,那个啊,让老爷子给要去了。”
“他拿我睡衣做什么啊。”
孙姨笑了笑:“他问宗宝那睡衣是谁的,宗宝说不是他的,说你在外地的时候可能自己没带睡衣,所以特意新买的,你姥爷就把那睡衣拿自己屋去了,说料子摸得好,你穿肯定要大很多,要给小白。”
我头当时就大了:“给程白泽?可那是我……我穿过的啊!”上找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