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有一个面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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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想明白,我鼻端忽然传来一阵痛楚,什么叫痛彻心扉我今天真的是体会到了,嘶,嘶~

嗯?我怎么发不出声音?

我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十五憋着气、用着力掐着我的人中,他可能太专注了,压根没有发现我那睁开的双眼。更过分的是,掐我人中就算了,没发现我醒也算了,但是,他为什么要顺带要按着我的下巴、闭住我的嘴?

哎哎哎,救……命……

嘶~

轻点啊,轻点,我这身体可受不住你这么按。然后我就看到旁边那个小厮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的眼睛,对的,对的,告诉那个蠢货,我已经醒了,别按了……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厮先是沉思了几秒后,然后果断抓住我伸出去求救的右手,狠狠掐在我的虎口上。嘶~,这两个蠢货!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一边、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幸好有你,看见我的眼珠子了吗?快救我啊!

那个年轻人犹豫了几秒,然后在我的求救目光下,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有些热泪盈眶,天呐,终于有个明眼人了,不像这两个蠢货,掐掐掐,就知道掐!

嘶~

我感觉一阵更大的疼痛,把我游离在外的神志强硬地拉了回来。定眼一瞧,妈呀,这个年轻人长得一副聪明的样子,怎么和这两个一样蠢,你那么大眼睛,那么大眼睛看不见我已经醒了吗?

只觉一股怒气冲向心头,我的身体顿时拥有了无尽的力气,手不能动,我还有脚。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在疼痛的驱使下,我的身体变得无比柔软,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放在了蠢货十五面前。然后,我带着怒气给了他一脚,掐什么掐,蠢货!

趁热打铁,我一鼓作气蹬开其他两个蠢货,抚着自己翻腾不已的心,我喘着气,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本来不是我和十五的事吗,这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迷糊,唉,想不清楚……

不过我深记一件事,那个刚才掐我人中的蠢货十五在哪?哦,我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今天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是不会开窍了!忽然我手掌下伸过来一只毛茸茸的头,定眼一看,有毛病吧,我要打的是十五,那个小厮伸什么头。在我的怒斥声中,小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收回了自己的头。

照这么瞧,十五是没有这个小厮的心眼了,我决定主动出击。于是我抬起手狠狠打在了十五的头上,听着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我心中十分满足,呵,这算什么,呵,这有你刚才掐我人中用的力气大吗?

又一巴掌,我的手掌落空了,我站稳身子一瞧,更气了。蠢货十五居然不呆在原地让我打,他居然跑了!跑了……

太可气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我抬起我的腿,举起我的勺子,冲着十五的头颅就上去了。今天不让你开智,我就不姓张!

事实证明,我挑选的这个勺子是非常有用且实际的,虽然我跑不过十五,但是,如果我长长地伸直勺子,完全可以够得着十五的脑袋。借助勺子的便利,十五口中不断发出尖叫。听着这些叫声,我的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满足,该,让你掐我!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追着追着,我发现那两个蠢货也相互追着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看这架势,我心中的怒气更甚,我觉得他们在学我……

这是讽刺吧,这是嘲笑吧,这是无声的指责吧!

我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他了,我拿起勺子开始不分人地乱打。安安静静呆在一边不好吗,这可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那就休怪老夫无理了!

高高举起勺子,重重地打下去,我期待中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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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并没有听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居然空手接住了我的勺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勺子,这是被土地公给施过神法的勺子,他怎么可能?

我心中稍稍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些畏惧,毕竟作为一个能接住神勺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别以为我这样就怕了你,我平息了平息自己的喘气,再次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真是想不通,这两个年轻人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插手我和十五之间的恩恩怨怨!

那个年轻人不动声色,忽然,他大喝一声:「过来!」

这句话吓得我勺子都快拿不稳了,不是,你大喊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你这样吓到我了好不好?而且,好歹我也比他大,他这么对着我说话不太礼貌吧!但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不是对着我说的,因为我后面的蠢货十五紧紧揪着我的衣服,死死不松手,但是,他揪到我的肉了好不好?

我有些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岂料十五马上就紧张起来。他慢慢松开我的衣服,伸着身子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不需要多说,看着他毫不挪动的脚我就知道,他不想过去……

瞧他这样子,楚楚可怜,绝对是一个无害的小白兔,至于对面那两个,左看右看都不怎么像好人,特别是那个小厮,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更不像好人了!我心中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不行,我决不能让对面这两个坏蛋欺负我的人。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感觉这三个人认识?

看来要先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也不会这些弯弯绕绕,直接质问道他们的关系。那个年轻人并不回答,只是那个小厮,不知道为什么跳得那么欢?

但是他也告诉了我答案,兄弟?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们除了脑子一样蠢以外,实在看不出来有任何相像之处……但是看着那个年轻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再瞧瞧我背后十五瑟瑟发抖的样子,我觉得那个小厮应该没有说谎,毕竟只有血脉才能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唉,看来这次真的是我的错,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强硬的掰开十五的手,我目送着十五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年轻人。

看着十五恋恋不舍的眼睛,我有了些许感动,不为什么,就为我们这相识一场的缘分。随即我就想到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小厮凶神恶煞地把十五逼到角落的样子,这个,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仇吧!

兄弟相争的事情我见过太多了,那些失败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看着十五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他怎么可能是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对手,最后一刻,我紧急拉住十五。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我不能看着他跳入火炕啊!

于是带着疑惑的我,询问了对面的年轻人,如果只是普通恩怨,我就把十五交给他们;如果是什么财产相争,那可不行,十五吃完面还没有给我钱呢?

那个年轻人似乎对我的问题非常不耐烦,他做出要打我的样子挥了挥手,满不耐烦地斥责我多管闲事。我正待反驳,要不你替他还钱?那个无处不在的小厮又站了出来。

呸,怎么哪都有他,狗仗人势的家伙!

不过他告诉了我答案,这十五和那个年轻人之间居然有着深仇大恨!听完这个的我怒气重新涌上心头,什么叫深仇大恨,那至少不得是抄家灭族的仇恨?但是对面这个年轻人可是好端端站在那里,也没死啊!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呵,这两个人居然骗我,他们绝对想用这个理由骗走我手中的十五。至于十五,没看见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嘛,平时肯定是没少被这两个坏蛋欺负!气死我也,我拿起勺子,咣咣咣敲了那个小厮三下,你骗我也编一个靠谱的理由吧,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这一勺的威力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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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这个小厮捂着头被吓得连连后退。穷寇莫追,我紧紧拉住十五的衣服,生怕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被这两个坏人给骗走了。那个年轻人看着不动神色,但是人也着实厉害,他完全没有被我的气势给吓到,反而几步上前,拉住了十五的另一只手。

呔,这已经不是一场权力的竞争了,这是力量的竞争,你以为我会认输吗。我狠狠咬着牙齿,今天我就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宝……刀……未……老……

呼哧呼哧呼哧~

在这场拉锯战进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看着那个年轻人丝毫不变的脸色,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我很厉害,但是岁月仍然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与此相交换的,它也带走了我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力量……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沉浸在岁月的哲理中,我的手慢慢松开了十五。算了,不要挣扎了,人家兄弟之间的事你插什么手,我心中暗暗唾弃着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刚才没想通呢?

那个年轻人也是女干诈,居然趁着我冥想的工夫一把把十五拉到了他的身后,此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并伴随着「哇」「哗」「呀」……的恭维声。

不用想,这些掌声和恭维声肯定属于那个年轻人。

哪来的蠢货,你以为我是输了吗,我当然没有输,我就是觉得好歹我也多活了几年,怎么好意思欺负小辈?但是,你不能拿着我的善良当成嘲笑我的借口……

转而怒视着那个鼓掌和欢呼的来源,我看到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小厮。我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算了,人家是一伙的,肯定不管那个年轻人输或者……赢,他们肯定站在一起啊,我确实没有生气的必要。

呸,这个阿谀奉承的小厮,呸呸呸!

我张了张口,还没有出声,就见这个小厮有如神助,一个跳跃再一个退步,就带着那个年轻人和十五离我足有五丈远。好吧,我承认今天我小看了这个小厮,但是……你这么像躲瘟疫一样躲开我是不是不太好?

没等我发表完感慨,我忽然注意到,等等,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咋滴这眼熟?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和十五当时一起来的有三个人吧?

不需要明说,答案就在我面前,这三个……这三个人就是昨天吃面不给钱的那群人。怪不得,怪不得我瞧着他们这么眼熟;怪不得,怪不得他们总是嘀嘀咕咕,不让我听到,怪不得……

气煞我也,你们知道这两天我过得有多惨吗?先不说我昨天损失了多少,也不说我这两天心中的焦虑难安,就说因为你们,我没有了给土地公进贡的铜板,万一土地公生气;万一土地公觉得我不够虔诚,不保佑我了,那这损失,谁来赔?

更惨的是,十几年啊,十几年的每一天,我都没有缺席过上供,今日居然因为这几个不是人的东西,我没有上供。坚持十几年,我容易嘛!

想起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风吹雨打,我心中泪流满面,为了我这不普通的命运,我可是做了太多太多了。更恐怖的是,我忽然想到,今天我刚和土地公请了病假,现在,我的脚下是土地公的屋子,而我,活蹦乱跳地在他的头上蹦跶,我简直不敢想地下的土地公怎么想我的……

而这一切,都怪我面前的这三个人,不,三个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而那三个东西呢,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演戏,这个说他付的银子,那个说是他付的银子,另一个,呵,开始装糊涂。这三人一唱一喝,压根是把我当傻瓜骗。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力咳嗽了两声。

吵闹声停止了一瞬,然后开始了更为激烈的讨论,呵,这是当我不存在啊。哎哎哎,我可没让你们打起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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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了可别讹我?

实在看不起他们这种作态,我又大力咳嗽了几声,强调了强调我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