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叔被元嘉挤兑走了, 感觉老宅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元嘉根本没把宁二叔放在眼里,他就是一个空有野心只能蹦跶着膈应人却做不了什么的草包,宁爷爷连一点股份都没给他, 元嘉根本不用顾忌他什么。
元嘉去跟宁远则说了一下今天与宁二叔发生的冲突:“虽然二叔是你爸,但他骂你的话真的是不堪入耳, 我没忍住就出面了。”
虽然他感觉宁远则应该不是那种不识好人心的人, 但多解释一句总没错。
宁远则也确实没怪他, 还很感激的道:“谢谢元嘉哥,我确实是不太好跟他起争执。”
虽然宁二叔真的很一言难尽,但毕竟是他亲爸,他为人子若是跟自己亲爸对骂, 只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在上流社会对名声还是很看重的,宁远则自幼接受的教育也让他没法跟自己父亲那样撒泼骂街。
元嘉深知有糟心的父母是什么体验, 在他穿越之前的身世与经历,跟宁远则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因此颇有些感同身受。
他安慰了两句:“有爷爷在, 二叔他再怎么样也不敢过分了,你放心,我只承认你这一个弟弟。”
宁远则低低的应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元嘉想了想,觉得自己继续深入安慰他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就离开了,通知了一下夏语,叫夏语来安慰宁远则。
反正这两人在中间没有荆玲捣乱, 关系一日千里,如果没有意外状况,迟早要走到一起的。
而且与联姻无关,就是两人彼此郎有情妾有意。
想来也是,宁远则和夏语小时候就玩得好,长大后无论是成长环境还是三观都很接近,男帅女靓,家世相当,走到一起没什么好奇怪的。
元嘉一个电话,夏语听说宁远则因为被他父亲责骂了心情不好,连忙赶来宁家。
元嘉则是功成身退,他去疗养院看望宁爷爷。
宁爷爷年龄大了,再加上年轻时创业辛苦,身体各种小毛病,需要长时间休养,因此一直住在疗养院里。
元嘉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望他。
宁爷爷看见他挺开心的,两个孙子都是宁爷爷亲手教养大的,祖孙感情好,但最看重的无疑是宁元嘉这个出色的长孙。
“你前天才刚来看望过我这个老头子,今天怎么又来了?公司不忙吗?”
元嘉笑道:“公司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又有远则给我帮忙,我也能稍微轻松一点了,空闲下来当然要来看望爷爷。”
宁爷爷看着被元嘉牵在手中的宁小白,漂亮的小狗看得挺招人喜欢的,“这是你养的狗?”
元嘉第一次牵着宁小白来看望宁爷爷,所以宁爷爷才知道他养狗了。
元嘉点头道:“嗯,收养的一只小狗,几个月大了,叫宁小白,挺乖的。”
宁爷爷想起前些天听说的那件事:“远则也养狗了?那狗还把夏语那丫头给咬伤了?”
元嘉说道:“那只狗已经被送走了,夏语虽然被咬伤了,但她跟远则的感情也更好了。”
宁爷爷笑了起来,也不深究宁远则养的狗咬伤夏语这件事了,既然夏语跟宁远则关系渐入佳境,就证明夏家并没有因此怪罪宁家的意思。
宁爷爷转而问道:“远则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元嘉你呢?”
元嘉微微一怔,说道:“这事要看缘分,没缘分一直单身也不错。”
他在感情方面向来比较被动佛系,如果可以他还是喜欢单身,因为单身想干嘛就能干嘛,不必考虑伴侣的想法。
宁爷爷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你许爷爷吗?”
元嘉迅速在脑海中翻找着原主的记忆,然后从记忆旮旯里找出这个许爷爷的相关记忆。
这位好像是宁爷爷年轻时共同创业的好友,交情莫逆的那种,只是后来因为创业理念不同,两人分道扬镳,结果宁爷爷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大,许爷爷的事业走起了下坡路,最后在时代浪潮中破产,许家沦为寻常中产家庭。
许家与宁家阶级不一样了,曾经的交情也带上了几分尴尬,就越行就越远了。
原主记忆里只有宁元嘉年幼时那位许爷爷上门来求宁爷爷帮忙的记忆,宁家与许家的关系也是那个时候宁爷爷跟原主提过。
后来宁元嘉长大了,再也没见过许家人上门,时间久了自然就把许家给忘了。
也就是元嘉接收了原主记忆,可以进行精确搜索,才从原主年幼时的记忆里搜索出了关于许爷爷的内容。
不过表面上元嘉还是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许爷爷?”
宁爷爷说道:“想来你也是不记得了,当年你才六七岁,那是你许爷爷最后一次上门……可惜老伙计走得早。”
元嘉听着宁爷爷话语中的遗憾与惆怅,就明白为什么许家和宁家这些年再也没联系了,因为与宁爷爷有交情的许爷爷去世了,两家最后的纽带断掉了,许家其他人想联系宁家也联系不上了。
宁爷爷看着元嘉,犹豫不决的道:“曾经我和老许给你和他孙女定过婚约,这婚事……虽然只是我们两个老头子之间的约定,但爷爷还是希望你和那姑娘见个面,相处一段时间,若是实在不喜欢,爷爷倒也不逼你。”
元嘉:“……”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婚约?好在这婚约并不是强制性的,只当做相亲也行。
看着宁爷爷那苍老又虚弱的模样,元嘉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好,我听爷爷的。”
只是去相个亲而已,若是不喜欢可以拒绝,没必要这个时候立马拒绝惹得宁爷爷难过。
见元嘉答应了下来,宁爷爷顿时笑了起来,费劲儿的从手机里翻找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个漂亮姑娘就是你许爷爷的孙女许浅,爷爷已经查过了,是个好姑娘,你们找个时间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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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咖啡馆里,元嘉坐在定好的位置上等待那位相亲对象许浅。
对于结婚他不排斥,但在不是非要结婚不可的情况下,他如果遇不到合缘的异性,是不会想要结婚的。
所以这一次相亲,他更多的是抱着走个过场让宁爷爷安心的念头。
那天从医院出来,元嘉就派人去查了一下许家,他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宁爷爷才跟他提起这桩婚事。
因为许家现在情况很糟糕,许爷爷去世后,许爷爷的独生子没多久也死了老婆,给自己的女儿许浅娶了后妈。
像上个世界林梅那样的后妈已经算好的了,这个世界许浅的后妈手段更高,没两年就让许浅在许家成了小可怜,明明是许父的亲生女儿,日子却过得还不如她那个后妈带来的继妹许雁。
许父就跟被许雁妈灌了迷魂汤一样,许雁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愣是能把许雁当成亲闺女,把亲闺女许浅当成拖油瓶,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许浅在自己家里居然只能住客厅沙发上,她的房间都被许雁给占了。
宁爷爷大概一直有关注许家的情况,许父被后妈挑唆的不愿意给许浅出大学学费,想让考上重点大学的许浅出去打工,后来许浅能继续读大学,是宁爷爷私底下资助的。
许浅大学毕业后,她后妈又想把人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二婚暴发户换彩礼钱,宁爷爷这才跟元嘉提起当年的婚约。
其实许家如今跟宁家的条件差得太远,宁爷爷若非念在老朋友的交情上,他是没想要让自己孙子娶一个没有一点助力还有糟心娘家人的妻子的。
只是许浅是许爷爷唯一的孙女,宁爷爷也没法狠心不管不顾,才跟元嘉提起了这件事。
元嘉慢悠悠的喝着咖啡,目光落到咖啡馆的门口,看见一个穿着无袖浅蓝连衣裙的长发披肩的女子走了进来,就放下了咖啡杯。
那女子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多少局促感,很快就看向元嘉这边,迟疑一下,朝元嘉走了过来。
许浅看着元嘉,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宁先生吗?”
元嘉微笑着点了点头:“许小姐你好,我是宁元嘉。”
许浅在元嘉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她要点什么咖啡。
许浅随便点了一杯价格不高的咖啡,就对元嘉歉意的笑了笑:“宁先生,不好意思,今天你来见我应该是宁爷爷要求你来的吧?其实关于所谓的婚约这事,如果宁先生觉得排斥,我们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的。宁爷爷愿意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资助我读书,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元嘉见许浅是真的没想借宁爷爷来压他,也没想利用他来逃脱亲父和继母为她找的糟糕婚事,不禁对她升起几分好感来。
他问道:“你家里的情况,我爷爷有跟我提过,如果你不想跟我履行婚约,那么你家里人……”
许浅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成年了,我不愿意,他们还能把我压去民政局跟人扯证结婚不成?我已经找好了工作,到时候离开家里,再也不打算回来了,等我爸爸失去劳动力,我按时给他打赡养费就可以了。他们威胁不到我的。”
元嘉见过很多被极品家人纠缠上身陷囹圄不得脱身的人,古代也就算了,在古代孝道大于天,父母打死子女都不算犯法,但很多现代人都会被父母逼得走投无路,这就让他很奇怪了。
一个成年人,买张车票远走高飞,只要不彻底失去联系,警方都不会受理父母的报警,他们还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人抓回来做他/她不想做的事情吗?
在见到许浅之前,元嘉也以为许浅是那种在亲爸后妈的逼迫下不敢反抗的人,现在看来,这位是个拎得清的。
元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许浅,说道:“你这种做法很好,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到自己,委曲求全得来的从来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得寸进尺。”
他拿出一张名片推给许浅,对她说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看在我爷爷和许爷爷的交情上,我能帮则帮。”
许浅其实还不知道宁家是什么样的豪门,只知道宁家条件比许家好不少,她也没有高攀的意思,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城市,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把名片接了过来。
这张名片是元嘉的私人名片,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那电话也不是他秘书的电话,而是他个人电话,能直接联系到他本人的。
许浅将名片放入包包里,对元嘉含笑道:“多谢宁先生。”
喝完咖啡,许浅就打算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被买单了。
许浅还是坚定的将自己那一份咖啡钱转给了元嘉。
元嘉收了下来,他看得出来,许浅是个性子有些倔强又自尊心强烈的女孩,不想欠人太多。
这次相亲就这么结束了,其实也不算是一次相亲。
因为好奇许浅会怎么做,元嘉特意对她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关注。
发现许浅是性子看起来软,在家里被后妈继妹逼得步步后退,不敢争取自己的合理权益,实际上她一直谨守底线。
许浅回家后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她的行为被许雁发现了,许雁立马找许父和她妈妈告状,于是许浅迎来了三堂会审。
许父看着许浅就皱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翅膀硬了,要离家出走?”
许浅平静的道:“自从我妈死后你再娶,我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这些年你对我怎么样你心里也清楚,反正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你以后就靠你的乖女儿许雁吧,就像你以前说的,当没我这个人好了。”
许浅的态度十分决绝,她拿着自己收拾好的包就要离开。
许父心里有点慌,连忙去拦住门,对许浅怒吼道:“你什么意思?劳资是你亲爸,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
许浅冷笑道:“听那女人的话把我嫁给一个跟你差不多年龄的老男人,难道还不算害我?”
许浅对许父的那点孺慕之情早已在他一次次偏心继妹的时候消磨干净了,她冷漠的道:“反正我是成年人了,户口也早就迁出去了,你现在与其拦着我,倒不如想想你以后怎么让你的继女为你养老吧。”
许浅推开许父,直接走人了。
许父愣在原地,现在还不敢相信许浅居然真的走了,他觉得许浅应该是故意气他才离家出走,要不了几天她就知道在外面混有多难,会乖乖回来的。
只是他却忘了,许浅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未成年只能依靠他生存的孩子了,对许浅来说,外面的日子再难过,也比在许家受磋磨要快活。
而且许浅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也在许父心底留下了痕迹。
许父看着许雁那张娇美却跟自己没有半点相似的脸,心里忽然慌了起来。
继女不是亲生的,他对她再好,难道她以后还会给他养老吗?
这个时候许父倒是想起来,许浅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然而许浅是真的下定决心与许家所有人割裂开来,她把许家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去了其他城市。
甚至都不需要走太远,断了联系,许家人根本找不到她,因为她这些年在许家的小透明生活,许父连她大学报的什么学校都不知道,还不如许雁了解得清楚。
在联系不上许浅之后,许父真的意识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他了。
他倒是没反省自己这些年对许浅不好,他只觉得果然女儿靠不住,连亲女儿都靠不住,难道继女还能靠得住?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任凭许雁的妈妈怎么撺掇,许父都把自己赚的钱紧紧攥在自己手里,为以后养老做准备。
因为许父的变化,许雁母女俩跟他也不再是一条心了,谁也顾不上离家出走的许浅了,以前亲亲密密如一家三口的三人每天都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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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让人照顾一下离开许家的许浅,别让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独自生活吃了亏。
然后元嘉就去见疗养院见宁爷爷了,把许浅的近况跟宁爷爷说了一下。
“爷爷,这许浅可不需要我们帮她什么,她心里还是很有成算的。她学历挺不错的,能力也足够,只要自己能立起来,将来不会差的。所以爷爷你也能放心了。”
宁爷爷笑了起来,说道:“好,这孩子自己能立起来最好。不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孤身在外闯荡,你也帮忙照看着点儿,毕竟你许爷爷就这么一个孙女。”
元嘉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放心,我已经让人照看她了,不会让她出事的。”
不过除了这点照看,元嘉也没再多做什么了。
许浅自己找工作,自己努力奋斗,慢慢的扎下根来,生活逐渐走上正轨。
元嘉也不再关注这个跟他相过亲的女孩了,他把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与宁远则合力拿下一个大项目,让宁远集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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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三十岁这一年,宁远则和夏语要订婚了。
这对小情侣的感情路走得很顺利,一直甜甜蜜蜜的连吵架都没有发生过。
期间女主荆玲倒是想来找宁远则,可惜荆玲与宁远则身份差得太远,除了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以及荆玲曾经穿成过哈士奇被宁远则收养了,两人再无其他关联。
宁远则早已从学校毕业,荆玲便是想利用学妹身份接触他也找不到人,而以哈士奇的身份去接触宁远则就更不可能了,若非亲眼目睹,谁会相信有人能变成狗呢。
荆玲大学毕业后想进宁远集团工作,从工作上来接近宁远则,可惜她没那个本事进入宁远集团的总公司,就算进入宁远集团总公司也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集团副总?
觊觎了宁远则几年时间,荆玲都没找到一个接触宁远则的机会,终于在新闻上看见宁家和夏家联姻,宁远则和夏语订婚的消息,彻底死心了。
在宁远则和夏语的订婚宴上,元嘉作为新郎的家人出席,他没想到会在婚礼现场看见许浅。
想到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关注许浅的事了,今日再次见面却是在这场寻常人进不来的订婚宴上,好奇心驱使元嘉上前去打招呼:“许浅小姐。”
许浅看见元嘉,愣了一下,马上就想起他是谁了。
曾经资助她上大学的宁爷爷是她心目中的恩人,她自然对恩人的孙子印象深刻。
“宁先生!你也在这儿啊。”
元嘉微微一笑,道:“订婚男方是我堂弟,我自然在这里。那么你呢?你和夏家是什么关系?”
许浅的座位是设在夏家那边的,所以元嘉很好奇,许浅怎么跟夏家牵扯上关系了。
许浅想到这场订婚宴的男主角身份,立马猜出了宁元嘉的身份,也就明白了自己恩人宁爷爷的身份。
她抿着唇笑道:“我是夏氏集团的,跟着总经理一起来参加夏小姐的订婚宴。”
宁远则和夏语的订婚,不光是这对有钱人喜结连理,也是宁远集团和夏氏集团的强强联合。两大集团的高层人员自然也会来参加订婚宴。
元嘉没想到几年时间,许浅就爬到了夏氏集团高层当中了,能被夏氏集团总经理带来参加夏家小姐的订婚宴,显然她在夏氏集团内很受看重与重用。
努力与有能力的人,当然会令人高看一眼。
元嘉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现在的你,强大又自信,恭喜你。”
许浅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轻声道:“谢谢你,宁先生。”
元嘉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了她一杯酒,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他以为这是自己与许浅第二次见面,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但他没想到,订婚宴过去没几天,他就收到了许浅的入职申请。
许浅竟然从夏氏集团跳槽到了宁远集团,宁可降薪也想要进入宁远集团。
一个在夏氏集团前途大好的高管忽然宁可降薪降职位也想要跳槽到宁远集团,难免会被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宁远集团和夏氏集团就算再怎么强强联合,也始终不是一家集团,对彼此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于是事情就报到了元嘉这里。
元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要见一见许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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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元嘉亲自给许浅倒了一杯水。
许浅接过水:“谢谢宁董。”
元嘉看着她,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忽然跳槽吗?”
许浅答道:“为了报恩。”
“报恩?”
“是的,以前我不知道宁爷爷的身份,所以就专心在夏氏集团发展,但前几天宁董跟我表明了身份,那么我想报答宁爷爷,就只能进入宁远集团,为宁爷爷创立的宁远集团尽一份绵薄之力。”
元嘉看着许浅的双眸,他感应到她并没有说谎,她的内心确实是对宁爷爷充满了感激之情。
元嘉眉眼带笑的道:“既然感激我爷爷,那么你想见他吗?”
许浅激动的握紧了水杯,紧紧的盯着元嘉:“我真的可以见宁爷爷吗?”
元嘉嗓子里溢出一声低沉悦耳的笑:“当然可以,我爷爷与你爷爷年轻时交情匪浅,你愿意去看望他,想必爷爷会很高兴的。”
许浅忽然感觉耳朵有点发痒,那点痒意渐渐的沁入她的心田,让她眼眸低垂,轻轻的应了一声。
元嘉带着许浅去了疗养院。
这家价格昂贵,住院之人非富即贵的疗养院,安保措施做得极好,许浅这样一个生面孔,若非有元嘉亲自带她进来,肯定会被安保人员拦在外面的。
许浅手里拎着一个果篮,紧张的跟在元嘉的身边,见到了穿着宽松衣服坐在花园里同其他住院老头子下棋的宁爷爷。
已经放下权力,又把名下股份都过户给了大孙子的宁爷爷,如今就跟一个普通老爷爷没什么区别。
他看见元嘉带着一个漂亮女人来见他,立马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打乱,说道:“老张,不下了,我孙子带着孙媳妇来见我了,这盘棋不下了。”
跟他下棋的张老头不高兴的拉着脸:“嘿,老宁你也太不讲究了,明明你都快输了,居然故意毁棋局!”
宁爷爷嘿嘿一笑,当做没听见,反正棋局没下完,那么他就是没输。
元嘉带着许浅走上前来,宁爷爷笑咧了嘴:“元嘉啊,这不是许浅吗?你们俩还是走到一块儿去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许浅顿时脸色羞红,紧张的看了一眼元嘉的脸色,慌忙解释道:“宁爷爷,您误会了,我只是请求宁董带我来看望您的。毕竟当初若不是您资助我上大学,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了,真的非常感激您。”
宁爷爷听完许浅的解释,脸上的欢喜就变成了失望。
“元嘉啊,你弟弟都要结婚了,你都三十岁了,爷爷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爸都上小学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被日常催婚的元嘉熟练的转移着话题:“爷爷,许浅好不容易来看望您一次,您跟许浅聊一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元嘉给许浅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走开了。
宁爷爷看向许浅时又换了一副亲切的面孔,温和的笑道:“许浅啊,来爷爷身边坐,你长得跟你奶奶可真像,不过你眼睛很像你爷爷。”
许爷爷去世得早,许浅那个时候还年幼,印象里关于许爷爷的事情早已模糊了,只有几张照片能看看曾经许爷爷的长相。
所以许浅坐在宁爷爷身边,就好奇的问了不少关于她爷爷奶奶的事情。
宁爷爷也用怀念的语气和她聊起了当年两家共同创业的事情。
元嘉看似走开了,实际上以他的耳力,轻而易举就听清了宁爷爷和许浅的聊天内容。
原来当年许家和宁家一起创业,后来分道扬镳的背后隐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许爷爷和宁爷爷都是念旧情的厚道人,创业过程中虽然产生了分歧,但并没有想要独吞公司把对方踢出去的念头,只是和平分手。
许爷爷后来事业一落千丈,一直到破产,也并非因为他的能力太差了而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妻子病重,他把流动资金都砸进了医药费这个无底洞里了,也顾不上公司了。
可惜最后许奶奶还是去世了,许爷爷也一蹶不振,只给自己儿子留下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跟着撒手离去。
宁爷爷答应过许爷爷要照顾他的儿子孙女,但因为许父的人品叫宁爷爷瞧不上,所以宁爷爷就没管许父。
宁爷爷本以为许父再如何也不会对自己唯一一个女儿不好,再加上那个时候宁远集团正处于风波中,他忙得连自己亲儿子都管不了,也就忽略了许浅。
等宁爷爷想起来的时候,许浅已经在许家过了好多年的小透明生活,因此宁爷爷对许浅心里是有点愧疚的,觉得自己没有做到答应许爷爷的事情,照顾好她。
后来许浅上大学,他出钱资助,也没露面,就是不好意思露面。
要不是宁爷爷想撮合许浅跟自己大孙子,也不会让人联系许浅,可能在许浅心里,他就一直是一个暗地里默默帮助她的好心人,连姓氏都不知道。
许浅听出了宁爷爷话里对忽略了她的歉疚,连忙安慰道:“宁爷爷,您不要自责,本来我在家里的处境要怪只能怪我爸爸拎不清,哪儿能怪到您身上?您帮我是情分,不帮也怪不到您身上。我爷爷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您还愿意看在爷爷的面子资助我上大学,我就感激不尽了。”
许浅这话说得宁爷爷心里熨帖,也越发喜欢许浅了。
宁爷爷甚至说出让许浅常来陪伴他的话来。
长时间接触之后,宁爷爷对许浅的态度越发亲切温和,如果说之前他想让许浅做自己孙媳妇是看在她爷爷与自己的交情上,但现在他想让许浅做自己孙媳妇,就真的只是看中了她这个人了。
宁爷爷多次对元嘉说道:“许浅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抓紧,被别人抢走了可你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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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浅在进入宁远集团之后,就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是来报恩的,做事情十分尽心尽力,谨慎得体,渐渐的就被元嘉提拔重用,成为他的得力干将。
在元嘉三十二岁的时候,宁远则和夏语的女儿都满周岁了。
宁爷爷的身体状况忽然恶化,即使元嘉想办法为他渡入灵气也只能延续一两年的寿命。
宁爷爷在一次急救后苏醒过来,拉着元嘉的手,艰难的说道:“元嘉啊,爷爷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你成家,你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面对老人最后的要求,元嘉也不可能拒绝,他轻声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尽早结婚,您可要等着看我的孩子办周岁宴的。”
宁爷爷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像是心中有了期望,身体状况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
元嘉想找人结婚,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同样还单身的许浅。
许浅是他这一世唯一产生过好感的女人,与她共度此生,是他心里愿意的。不然他顶多是找一个女人契约结婚好让宁爷爷走得安心,之后再离婚。
元嘉找上许浅,直接说出了原因:“我爷爷身体状况急剧恶化,他希望临终前能看见我结婚生子。我身边的异性,唯有你让我产生过好感,我也只想与你结婚,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浅抿着唇没说话。
元嘉继续道:“你放心,我没有拿婚姻当儿戏的意思,如果我对你无意,就算是爷爷的临终心愿,我也顶多是找人假装结婚让爷爷走得安心。我只能说,这一世,我想结婚的人选,只有你。”
许浅脸颊飞起绯红,垂眸不敢看向元嘉,轻轻的“嗯”了一声:“我,我愿意。”
其实她也二十八岁了,至今没有恋爱结婚,还不是有一个优秀的暗恋对象天天在她眼前晃?
许浅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实际上心里欢喜得都快放烟花了。
元嘉牵着许浅到宁爷爷的病床前,宁爷爷看见自己喜欢的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自己面前,告诉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心里的喜悦之情让他容光焕发。
在元嘉和许浅的婚礼上,宁爷爷甚至能坐起身子,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他参加大孙子和好友孙女的盛大婚礼。
好像是心愿达成了,宁爷爷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精神头也越来越好。
大家都以为宁爷爷的身体开始好转时,只有元嘉心里清楚,这只是灵气在延续他的寿命,要不了两年,宁爷爷的就会无疾而终。
这两年他让大家都多多陪伴宁爷爷,就连让他觉得讨厌的宁二叔,也被他强压着到宁爷爷面前尽孝。
最终,宁爷爷还是在元嘉和许浅的儿子刚出生几个月后,于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停止了呼吸。
唯一令人欣慰的大概就是宁爷爷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是面带微笑的离去。
时间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
元嘉送走了宁爷爷之后,伴随着儿子的长大,父母老去,宁父宁母宁二叔宁二婶等长辈也陆陆续续去世了。
元嘉把发展壮大后的宁远集团交到了自己儿子手中,就把余生时间都用来陪伴自己的妻子许浅。
当妻子许浅的呼吸停止的时候,元嘉叹了口气,躺在她的身边,脱离了这个世界。
【任务已提交!请选择:一、继续下一个任务;二、进入休息厅。】
“进入休息厅。”
元嘉在属于自己的休息厅里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与情绪,然后才开始下一个任务。
元嘉刚一穿过来,就听见有人喊道:“新娘上轿!”
他耳边传来提醒声:“少爷,您该背小姐上花轿了。”
元嘉也来不及接收原主记忆和原剧情,走到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面前蹲下来。
新娘子趴在他的背上,微微哽咽的喊了他一声:“大哥……”
元嘉低低的应了一声。
新娘子沉浸在自己要出嫁离开娘家亲人的不舍情绪中,也没注意到元嘉的不对劲,轻声道:“大哥,以后爹娘就劳烦大哥照顾了,让嫂子多陪陪娘亲,不然我嫁人后,娘亲一个人在后院里该有多寂寞啊……”
听着新娘子絮絮叨叨的话,元嘉的步伐也放慢了。
但从门口到花轿也没多远的距离,他再怎么放慢脚步,也还是很快将她背到了花轿前。
他把新娘子送上了花轿,然后看向骑在一匹棕色的大马上的新郎。
新郎官穿着大红喜服,胸前扎着一朵大红花,脸上露出喜气洋洋的表情,但元嘉却感觉这新郎官身上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将一枚神识烙印放在新郎官的身上,然后才目送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离开。
迎亲队伍离开了,但新娘子娘家这边还要摆宴席招待宾客,元嘉作为新娘的娘家哥哥,自然是招待宾客的主力。
好在元嘉机智的中途借口喝酒多了去醒醒酒,接收了原主记忆和原剧情。
在接收完原主记忆和原剧情之后,他差点按捺不住冲出去把被他送上花轿的新娘子给抢回来。
要不是此时已经晚了,估计男方那边已经拜过堂了,他真的有抢回原主妹妹,让婚事作废的念头。
因为这一次原主一家人实在是太惨了,最惨的还是原主妹妹。
原主名为萧元嘉,有个妹妹萧玉,就是刚刚出嫁的那个新娘。
萧玉所嫁之人就是她的表哥,萧元嘉的表弟汪瑾。
汪瑾的母亲与萧母是姐妹,两人分别嫁入萧家和汪家。
初嫁时两家门第都差不多,萧父和汪父都是举人,只不过后来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