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嬷嬷把手里叠起来的字条递给了焦知府,转身退到焦夫人身后站着的时候,不经意的瞄到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从焦夫人刚刚的一番审问下来,府中的下人的确从后院把消息递到了前院,再由马车夫田忠送到了衙门交到了林管事手里,但至于传递的是什么消息,焦知府展开字条。
两指宽的纸条上至写了一行字,焦知府看完后顺手递给了右侧的焦夫人,“夫人自己看吧。”
牛嬷嬷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为后宅当家主母的焦夫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妥,只是打理后宅事务多年,焦夫人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接过字条快速扫了一眼,焦夫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来,果真是好手段,自己终究小觑了黄姨娘母子。
不过想到这些年老爷对平儿这个长子越来越失望,恶人都是平儿当了,焦濂玉这个庶子在黔中府却是人人称赞的翩翩君子,有乃父之风,焦夫人又释然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爷认定了焦濂玉这个庶子,平儿做的再多却都是适得其反。
坐在?”
论起心性来,平儿虚长了几岁,却差了焦濂玉一截,焦夫人并不是失望,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她的儿子虽说于读书一道没有天赋,却是君子坦荡荡。
焦濂玉倒是黔中府的小三元,实则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
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听,而整个焦家这么没规矩,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不成器的长子。
想到焦濂平之前才因为鞭伤昏了过去,焦知府担忧之下声音里夹杂了怒火,“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滚进来!”
焦濂平任由陈氏搀扶着自己走了进来,对上主位上焦知府满是怒火的面容不由嗤笑一声,“父亲这是后悔没有打死我,所以打算补几鞭子吗?”
“你……”焦知府气的眼前发黑,当年也是他亲自给长子的启蒙的,当年那个懵懂稚儿如今却成了这么混不吝的模样。
焦知府铁青着脸,可看着桀骜不驯的焦濂平,看着他脸上那皮肉外翻的鞭伤,失望和怒火混杂在一起,最终化为一身无奈的叹息。
“平儿,坐下说!”焦夫人关切的开口,以前若是看到父子俩这般争锋相对,焦夫人都会从中劝说,更多的是责骂儿子。
但从今日焦知府差一点把焦濂平这个儿子给打死,焦夫人忽然就想开了,平儿不受重视又如何,大不了她带着平儿一家离开焦府,也省下焦濂玉三番五次的算计,让平儿都移了性情。
陈氏赶忙扶着焦濂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父亲息怒,相公也只是担心,所以才不顾伤势过来前院。”
对比焦夫人心灰意冷之后的放弃,陈氏却还想着修复焦知府和焦濂平之间势如水火的父子之情,焦家偌大的产业凭什么让一个卑贱的庶子继承?
相公乃是嫡子,又是长子,身上也有功名,只要父亲多加扶持,不愁没有前途。
陈氏出身的陈家也算是官宦,只可惜陈家早些年就败落了,如今也就一个兄长在外任知县一职。
幼年时曾见过陈家的辉煌,所以陈氏更舍不得焦濂平放弃家业,只可惜自己身为妻子身为儿媳,人轻话微,不管怎么劝说相公都不愿意服软,对二弟都是不假言辞,连装一下兄友弟恭都不乐意。
想到这里,陈氏有些怨怒的看了一眼焦夫人,婆婆也是如此,明知道黄姨娘小意温柔,婆婆就该挑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送给父亲,到时候把父亲笼络过来了,枕边风一吹,还愁父亲不培养相公?
屋子里齐刷刷的站满焦府的下人,湛非鱼这个小矮个这会在后面被挡个严实,以至于焦知府和焦夫人都没有发现。
儿子虽然面色惨白,可精神还不错,焦夫人也放下心来了,沉着脸对焦知府开口:“既然人都带上来了,老爷自己审吧。”
焦知府冷眼看着冥顽不灵不的妻儿,罢了,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继续审,等真相大白,夫人和平儿想必就知道自己误会了濂玉。
“平儿,刚刚你在屋外旁听,你也认为是濂玉派人去了衙门,故意挑唆为父回来对你动手?”焦知府看向坐在下首的焦濂平,这些年来,濂玉身为弟弟一直在退让。
此前身为为了照顾他这个兄长的面子在学业上故意藏拙,甚至都打算院试的时候名落孙山,焦知府庆幸自己意外知道了此事,甚至严厉的斥责了次子,否则焦家就没有这个小三元了。
焦知府回想起作为物证的荷包被牛嬷嬷递给了跪在地上的荷花,“这可是你的荷包?”
“是。”荷花看了一眼就认下了,不仅仅是荷包上绣的荷包,包括针线的手法,同住的丫鬟一看也都知道这是她荷花的。
牛嬷嬷把荷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叠成长条状的字条,“田忠,这字条是不是你去了衙门递给林风的?”
田忠是焦家的前院的小厮,平日里负责采买一些杂物,所以他即便外出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田忠并不识字,此刻同样跪在地上,看了看牛嬷嬷手里展开的字条,仔细看了一下便招供了,“小的中午没赶上午饭,就去灶房拿了两个菜饼子回来充饥,小丁突然找过来,让小的把荷包里的字条送去衙门给林管事的,小的都来不及擦手就出门了。”
也是那一次之后,焦知府对角焦濂平这个长子彻底失望了,也放弃让他们兄弟修复感情,谁知道几年下来,兄弟俩竟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不是凭着一口硬气强撑着,焦濂平这会已经躺下去了,听到焦知府的问话,焦濂平脸上再次露出嘲讽的冷笑,“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父亲还要偏心焦濂玉?是不是哪日我死在焦濂玉手里,父亲也认为这只是意外?”
被顶撞的焦知府气的铁青了脸,想要训斥不知所谓的长子,可看到他脸上的鞭伤,只能生生的忍下怒火,沉着脸开口:“既然如此,夫人继续吧!”
“母亲,大哥,这些年我从没有想过陷害大哥。”焦濂玉清朗的声音响起,一身书卷气的俊美青年,眉宇间一片坦荡从容,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君子端方。
作为物证的荷包被牛嬷嬷递给了跪在地上的荷花,“这可是你的荷包?”
“是。”荷花看了一眼就认下了,不仅仅是荷包上绣的荷包,包括针线的手法,同住的丫鬟一看也都知道这是她荷花的。
牛嬷嬷把荷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叠成长条状的字条,“田忠,这字条是不是你去了衙门递给林风的?”
田忠是焦家的前院的小厮,平日里负责采买一些杂物,所以他即便外出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田忠并不识字,此刻同样跪在地上,看了看牛嬷嬷手里展开的字条,仔细看了一下便招供了,“小的中午没赶上午饭,就去灶房拿了两个菜饼子回来充饥,小丁突然找过来,让小的把荷包里的字条送去衙门给林管事的,小的都来不及擦手就出门了。”
等到府衙之后,守门的小吏也认识田忠,自然就把他放进去了,只是田忠毕竟是下人,见不到焦知府,而出来的则是焦知府身边的常随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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