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出事

第472章

“你们别想逃,把我乖孙吓成这样还想跑!”这边一看湛非鱼要走,老妇人顿时满脸凶相的冲了过来,干瘦的手向着湛非鱼抓了过去,“不赔银子谁也别想走!”

何生一抬手就挡开了老妇人的手,“让开!”

“我呸,你当我老婆子是被吓大的!”完全不在乎何生的冷脸,老妇人扯着嗓子叫唤起来,唾沫横飞的怒骂着,“这里可是榴县,是朱县令管辖的地方,甭管你什么来头,敢在榴县犯法,你就等着被捕快抓去打板子!”

榴县商贾云集,不单单县城里有不少作坊,有些村子里也开了作坊,朱县令喜用重刑,但凡有作奸犯科的,其他州府的县衙或许只会打十板子,可在榴县那至少是三十板子,打了板子不说还会罚银子。

所以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那些商贾都奉公守法,榴县那些大家族都会约束自家后辈,朱县令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但凡闹上了公堂,绝不存在法外开恩的情况。

再加上程县尉也惯用酷刑,所以榴县的治安极好,否则老妇人也不敢这般吆喝。

“黄婶子,这些小姐是我们美人妆的贵客,既然大宝受了惊,我们铺子送你两块香胰子。”听到动静的掌柜的笑着打了个圆场,对着湛非鱼抱歉的拱手一礼。

这条街上的铺子就没有不厌恶黄婶子的,其他的铺子也学着美人妆隔了休息区供女眷小憩,茶水糕点也都不收银子。

一般客人也就喝杯茶,若是饿了才会吃块糕点垫垫肚子,偏偏黄婶子带着大孙子来各家铺子打秋风,就如同她来美人妆,每一次都是挑最便宜的香胰子,一块也就二十文,然后能嚯嚯掉一碟子的糕点。

这若是不买东西,铺子里的伙计还能把人拒之门外,偏偏黄婶子每一次都会花银子,上门就是客,掌柜的和伙计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休息区伺候的姑娘桂枝低声对湛非鱼解释,“这个月都来五次了,花的二十文早就吃回去了。”

即便一大家子有十多人,可也不至于一个月从五块香胰子,湛非鱼诧异的看着正和掌柜的讨价还价的黄婶子,“她家能用这么多?”

“黄婶子替左右隔壁的邻居跑腿,不是送把菜就是送个鸡蛋。”桂枝满脸的恼火之色,估计是没见过脸皮子这么厚的人。

其他人来买香胰子,自然也可以带着家里孩子来吃块糕点,可一般人要脸,买二十文的香胰子哪好意思吃糕点。

这不黄婶子愿意替她们跑腿,还送点菜啊蛋的,各家也就答应了,左右自己也是占了便宜。

湛非鱼一直认为自己脸皮够厚,可和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黄婶子相比那绝对自愧不如。

“行了,就三块香胰子。”掌柜的也不想再吵下去,看黄婶子这架势都要躺地上讹诈了,只能答应多给了一块香胰子。

“这也是我婆子心善不和你们计较,否则的话今天不赔一两银子,你们谁也别想走!”得意洋洋的开口,黄婶子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湛非鱼,可惜是在美人妆,这要是在大街上,不给一两银子这事就过不去。

黄婶子再贪婪也有脑子,她知道得罪不起美人妆的掌柜的,所以讹到三块香胰子后就好就收。

掌柜的示意桂枝去给黄婶子拿香胰子,自己走上前招呼着湛非鱼出门,“乡野妇人粗鄙,冒犯了小姐,还请多多包涵。”

“掌柜的客气了。”湛非鱼笑着接过话,这也是掌柜的脾气好,若是遇到个火爆性子的,黄婶子这般无理取闹的必定会被打出门去。

毕竟这事就算闹到公堂上了,黄婶子也不占理,至于朱县令,即使如传言中那般的严苛,但美人妆背后是裕亲王府,不看僧面看佛面,朱县令再不通人情世故也不至于和美人妆过不去。

出了美人妆,湛非鱼顺着街市慢悠悠的往前走,各家铺子的生意都很好,不管朱县令和程县尉如何,对商人而言只要能赚银子,不盘剥不打压,这些商贾是不会在意县衙的官员是清官还是贪官。

榴县的百姓估计也是如此,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地痞无赖随意欺辱他们,家中有良田可以耕种,在作坊里做活还能拿银子,这般富足的生活,百姓对朱县令必定是感恩戴德。

“小姐,可要详查?”何生低声问道,毕竟榴县的百姓安居乐业,至于昨晚那些拍花子,要查估计得在榴县逗留几日。

看着还守在客栈门外的曹捕快几人,若是其他事湛非鱼也不会节外生枝,但牵扯到拍花子,湛非鱼无法置之不理,“查清楚那伙人什么来路,榴县县衙有没有官匪勾结。”

“是。”何生领命,如此看来还是要先联系上最近的禁龙卫,否则这般隐秘的消息一时半刻的绝对打探不到。

“小姐回来了,早上有渔民送了活鱼过来,小姐喜欢清蒸还是炖汤?”客栈的掌柜的满脸笑意的迎了过去,至于湛非鱼和程县尉之间的事,老掌柜才不会管,只要客人多住一日,客栈就能躲赚两晚的房钱。

陇右道少雨,几乎吃不到活鱼,何暖接过话来,“我一会去灶房看看,可有豆腐,炖个鱼汤。”

等何暖去灶房忙活着豆腐鱼汤,湛非鱼已经回到屋子里开始今日的功课,直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苗捕快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墨香味,再瞄了一眼桌上的书籍纸张,虽说隔得远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可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让苗捕快明白湛非鱼读书并不是噱头,不像有些人家只是为了给家中姑娘博个才女的好名声。

守在门外的马车夫,湛非鱼招呼着苗捕快落座,“身为朝廷命官,程县尉公然和拍花子勾结,这是朱县令默许的?”

“姑娘慎言!”苗捕快声音陡然急切了几分,唯恐湛非鱼再口无遮拦的说话,“昨夜之事想来只是一场误会。”

湛非鱼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乌黑的双眼弯曲如同月牙,纯真透彻的不染任何污秽,“苗捕快你这是欺我年纪小,糊弄我的理由都这般随意,那妇人自称红嫂,那些同伙称那汉子为老武,这两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她家二妞,程县尉却下令抓捕我的随从,这般颠倒黑白,在大庆朝简直闻所未闻!”

即使坐在上首的只是个小姑娘,可苗捕快却有种无处遁形的惶恐,迟疑半晌后低声道:“姑娘出身不凡,这的确是误会,程县尉派属下前来也是为了了解清楚,姑娘若要离开榴县随时都可以动身。”

不管湛非鱼什么来头,苗捕快推断以程县尉的谨慎小心,他绝对不会把人强留在榴县,省的生出事端来,不若让人就这么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苗捕快这是来打探我身份的?”湛非鱼也看出来了,苗捕快或许心底还存着几分正直,但他绝对不敢和上峰程县尉对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