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iece 06

大蛇丸的基地几乎受到佐助毁灭性的打击,尚且保留原貌的,只剩下最里间的实验室。

一路上阴暗潮湿混杂了酸腐之气,木叶的孩子们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将五代火影带到这个地方来,明显外面的环境要好得多。

宁次发动了白眼,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原因——小樱紧跟在他后面,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自来也大人!”

他们赶紧围拢过去,小樱伸手探了探自来也的鼻息:“很微弱,但还活着!”她高兴得流下眼泪,“太好了!鸣人和纲手大人,一定会很开心!”

一旁的宁次眉头紧皱,他冷声道:“慢着,太奇怪了。”

鹿丸问:“怎么了?”

“自来也大人体内已经没有查克拉,按理说他已经…”

“白眼也看不到?”

是那个人的声音,他们齐刷刷转过头,看到他将纲手十分小心地放在另一张床上,静音趴在纲手身边,用她那不剩多少的查克拉替她疗伤。

“很弱的气息,但的确还存在着,我能够感觉到,”他盯着自来也,摒气片刻后看向小樱,“我不擅长救人,拜托你了。”

小樱点点头,她和静音一起将自来也扶起来,当看到他后背时,都忍不住捂住了嘴没有喊出来,一个个狰狞的圆形创口在自来也的后背叫嚣,小樱仔细地检查了伤口,发现是经过医者之手救治过,但是只是平常人的水平,并非医疗忍者。

“竟然没有被别国的忍者发现自来也大人的踪迹,看来的确藏得很深。”鹿丸冷静地说。

“我并没有刻意躲藏,可能是因为之前我呆的地方太过偏僻,你们这些大国之间的征战并没有影响到那里。”他走到另一边,从桌上拿来几根黑色的棒子,“就是这些东西弄的。”

“佩恩的查克拉棒?”小樱惊讶地看到他毫无顾忌地在手上把玩,“一般人根本不能够触碰它们……”

“是吗?”他表情没怎么变,“可能我并不是你所说的一般人咯。”

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柜子,他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竟然塞满了食物,生的熟的应有尽有。

“哗——肚子饿啦!”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扎进食物堆里,哗啦哗啦一阵捣腾,然后抱了高处他脑袋的食物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一个猪肘大快朵颐。

小樱等人目瞪口呆。

没过几分钟他抱出来的食物就少了一半,他这才发现周围安静过了头,抬头一看发现那群孩子正傻乎乎地看着他,将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冲他们招手:“你们不来吃吗?”指指旁边的柜子,“还有很多,尽管拿。”

宁次看了看重伤不醒的两位前辈,他与鹿丸互相望了一眼,嘴角抽抽:“这样好吗?”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都掉了半条命了,你还吃得这样开心……

“有什么关系,”他哈哈笑起来,“肚子饿的话可是丝毫没有干劲啊,吃饱了才恢复得快不是吗?”他看向小樱和静音,“尤其是你们两个,该休息休息,该吃吃该喝喝,你们要是也倒了,我就只好去别的国家抓医疗忍者过来。”

“……”

去、去别的国家抓忍者……有那么容易吗?!

“咕……”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争气地开口,鹿丸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随后带头朝柜子走过去:“饿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真是麻烦…”

在这间实验室里,留下了许多药品原料,药师兜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医疗忍者,大蛇丸这么多年四处搜集实验用的材料,使他这儿比起木叶的医疗原材料差不了多少。

小樱嘴里叼着半片面包,聚精会神地在无数瓶瓶罐罐之间捣腾配药,静音在给自来也断臂的伤口做治疗,因为这里阴暗的缘故,伤口已经严重腐蚀,尽管之前有过别的医者做过处理,但实在是太简陋。

宁次和鹿丸坐在他对面,这么些时间下来,发现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架子,相反还有些脱线,也不知道是因为自身太过强大而满不在乎,还是压根就不懂人情世故。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抬起头,冲宁次笑了下,宁次有些尴尬,他刚刚盯着对方看了很久,这实在是太没有礼貌。

“你…我从你身上看不到查克拉。”

他靠着墙,双臂抱在胸前,皱着眉有些纠结,“怎么说呢?我的确拥有和查克拉相同东西,我们叫它‘气’。”

“气?”

“就是这个。”他摊开手掌,一个金色的能量球从掌心上出现。

“查克拉?”宁次猛地摇头,“不对,我看不到,而且也感觉不到查克拉的流动。”

小樱和静音也围了过来。

“哈哈哈!”他笑得开怀,能量球消散不见,“当然察觉不到,因为这是‘神的境界’才能感受到的力量啊。”

“神?!”鹿丸忽然盯着他,“果然,你真的是神吗?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神存在?”

其他人都一愣一愣地,都在等着他回答,可那家伙却只知道笑,过了好半天才摆摆手,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成为神,”他顿了顿,脑袋也靠到了墙上,目光投向屋顶,有些发直,“神啊……可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

“……”他将神形容成“家伙”……

“喏,给你们看看普通的‘气’。”

话音一落,他伸出一根手指,眨眼间功夫他的手被一层白光包裹。

宁次大骇:“好强的查克拉!”

但是他看到的是和常人不同的金色的查克拉,如同那层光芒一样,只聚集在他的手上,那个人身上其他地方,一丁点查克拉的影子都没有。

“和你们的查克拉很像对吗?”他将气收起来,“其实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我喜欢用直接点的方式使用它。”

他们现在还不懂什么是“直接点的方式”,等后来明白……不说了,地球在哭泣。

时间慢慢过去,他坐在墙边闭目养神,其他人心里挂念着木叶和鸣人,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头顶上压下来,狭小的空间里,逐步让人开始心烦意乱。

自来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借助大蛇丸这里齐全的医疗设备,除了断臂和背上的伤口不能恢复如初,其他伤势已经看不到了。宁次再次开启白眼,这一次他长舒一口气,他总算看到自来也身体里小簇的蓝色火苗。

“你还想装多久?”闭目的黑发男人忽然开口,在一旁休息的孩子们都是一愣,他们以为来了敌人,一个个都蓄势待发。

“一醒来发现这里是大蛇丸那家伙的地盘,怎么说也得小心一点吧?”

懒洋洋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静音跑到自来也身边,欣喜道:“自来也大人!您活着真是太好了!纲手大人…纲手大人她……”

右手还有些僵硬,自来也在小樱的搀扶下坐起来,轻轻拍了拍静音的肩膀。他下床,伸手挥开小樱的搀扶,身子摇晃不稳地朝另一边走去。

他们都自觉地没有靠近,让自来也一人静静地站在纲手身边,小樱看着自来也在纲手身边站了好久,那份哀伤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一手一个推着两个男生出去,然后回来拉走不肯动的静音。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想看你喜极而泣地扑进我怀里嘤嘤嘤呢。”自来也拖了一张凳子坐下来,他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不再光滑的手背,“嘛…或者是直接给我一拳?哈哈,果然还是后面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实验室里回荡着自来也一人的笑声,声音传到了外面,站在外面的几个后辈神情黯然,身为纲手的弟子,小樱和静音再了解那创造再生不过了,那会消耗失术者的生命,何况纲手在一瞬间将查克拉抽尽,连小樱都不知道,她的师父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或者…就这样慢慢地等生命流失,再不会醒来。

“你看,我就说你逢赌必输吧?这回输了,你准备拿什么赔我?喂,老太婆,你这样是不是太犯规了啊?”他注视着沉眠的人,嗓音发哑。

他的问题不会有人回答的,压抑的气氛蔓延出去,小樱捏起拳头想要砸进墙里,被静音死死地拽住。

“自来也,你这样纲手她也不会醒。”

“你怎么还在这?”自来也头也不回,“还是说,打算端起神的架子,对这个世界指指点点?”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我并不是神。”他不悦地皱眉。

“可在纲手心里你与无所不能的神明无异!我们所经历过的战争,她不止一次祈求你能现身尽快令那些不必要的杀戮停止!”自来也豁然站起来,他怒视着坐在地上一脸淡漠的男人,后者听了这句话后也不过是稍微动了下眉头。

“虽然你这么说……可就算我插手了,我也是用暴力遏止战争啊,没准死的人还更多呢。我还是不要干涉的好。”他无所谓地说。

“不干涉这个世界?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自来也走过去,伸手攥住他的领口将他提起来摁在墙上,喉咙里一股腥恬,“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来。

“你才刚醒来,不要乱动。”被提着的人表情平静,仿佛自来也怒火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自来也大人!”静音闯进来,几人一起上去将自来也架开,小樱赶紧给他疗伤。

实验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小樱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自来也似乎对那个人非常不友好,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

那个人站了起来,他朝纲手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别碰她!”自来也大吼。

“你能阻碍我吗?”他侧过来半个身子,深黑的眸子扫了一眼过来,就这么很平淡的一眼,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窟。

他并不像之前看上去那样好说话。

“鸣人那边快要结束了,走吧。”他抱着纲手离开,后面宁次将自来也背在背上,几个人跟了上去。

木叶的忍者看到宁次背后的白发男人后,都激动得哭起来,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那个人往那一站,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再一次瞬间移动,他们又回到木叶。

长门的轮回天生让死去的人复活,鸣人正挂在卡卡西的脖子上开心得大喊大叫。

“唷,干得不错啊,小鬼。”

鸣人浑身僵住,他以为他听错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好色仙人吗?!可刚刚长门说过了,他没办法复活自来也,他可能早就魂飞魄散了。

“大和正在用木遁帮助医院重建,小樱、静音,你们赶快带纲手大人过去。”卡卡西拉开身上的鸣人,他平视前方,冷静地说着。

“是大家都回来了吗?”鸣人有些不敢回头。

卡卡西看不下去,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把这个救世主拍到前面。

鸣人一抬头,就看到了自来也那双笑弯的眼睛。

“以为我死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仙人啊!”

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盯着那空荡荡的袖管半晌,然后猛地跳到自来也什么,揪住他的白毛大喊:“哇!我还以为你死了啊!好色仙人真是个八嘎!活着也不知道说一声!八嘎!八嘎!”

“喂!你这个八嘎!我可是伤员!是伤员!你给我下去!”

“我不!你反正死不了!好色仙人才是八嘎!我们都伤心死了!纲手婆婆都快哭瞎了你知道不知道!”

“那你怎么还活着啊!你说什么!纲手那家伙她真的哭了!哈哈哈哈这波我不亏!”

“师徒一个样呢。”卡卡西笑得无奈,他看到正走远的陌生人,追上去挡在他面前。

“有什么事吗?”

“我都听鸣人说过了,”卡卡西很有礼貌地笑道,“不过,为了村子的安全,还是得走一下形式,希望不要介怀。”

他转头朝自来也和鸣人那边看去,那头师徒两停止胡闹,都一脸严肃地望过来。

自来也的嘴动了动,不知道那个家伙看懂没有,但是写轮眼还没有收起来的卡卡西却读得清楚:“纲手还没醒来之前,你别想开溜。”

火YAO味好浓啊…卡卡西汗颜。

“管饭吗?”他突然问。

“啊咧?”卡卡西的脑子竟然没反应过来。

“管饭管饭!保准吃饱喝足!”鸣人在那边大喊,他希望那个人能留下来,他还想讨教讨教呢。

第二天,鸣人就为自己这个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决定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