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学不会第一时间服软。
总要吃了亏,才知道该低头就低头,该认输就认输。
尾巴附近的裤腰有些碍事,姜玄听勾住边缘,要往下拉。
身下的挣扎剧烈了数倍,谢言序的情绪抵触到极致。
挣扎间,手肘撞在了姜玄听的腰腹,她反抓住他的手臂,扭在身后。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缝合术。”
“放开。”谢言序沙哑着声音,“我不去。”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她的将尾巴用力拉直,受过伤的尾巴脆弱敏感,牵引全身,使他不得不撑住身体,臀部微微抬起。
谢言序咬牙切齿:“住手。”
姜玄听狠狠拍在他翘起的部位,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他眼神无措又慌乱,怎么也逃不脱一个厉鬼的玩弄。
“我不想用一言咒控制你,到时候你又会逃回来。”她凑在谢言序的耳边,“不如这样,你不去,我就把你的衣服扒光,扔在大街上。”
“到时候给所有人看看,怎么样。”
谢言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她果然是厉鬼,是恶魔。
怎么有人能想得出这种招数。
“你别太过分了。”
“你知道什么叫过分吗。”姜玄听俯身逼下,红绸将双手两圈束在身后,将他翻过来,剪刀在手里转了一圈。
“你想干什么……”他心生惧意,直勾勾的盯着剪刀的尖锐处。
“你猜。”
冰冷的铁味和坚硬的锋利抵进柔软的舌苔,过于冷酷的黑和湿润的红在触碰的一瞬间,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呼吸急促,瞳孔放大。
那么柔软的地方怎么能拦得住利器的压迫,轻轻搅动两下,没太大动作,也浅浅划破了一点点口腔内壁。
舌尖抵上,酥麻又寒冷的铁锈味充斥口腔。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他想,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摇摇欲坠的时候,他背在身后的手抓紧的身下的床单,不安地抓出乱七八糟的褶皱。
姜玄听腰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张牌掉落在被褥上,已经碎成了两半。其余两张也跟着落下去,压在碎牌上面。
剪刀取出来的时候,他还紧绷着,没有任何反应。
姜玄听伸手捡牌,在谢言序的视线中,终于第一次看清上面的图案。
两张完整的图案上是古老的文字,图案围绕在文字周围,看上去十分诡异。
碎牌完全黯淡,什么也看不清。
但在它碎掉的一瞬间,谢言序却觉得身体一沉,心脏处莫名堵的发慌。
“考虑考虑吧。”姜玄听拍拍他的脸,解开束缚。
谢言序揉了揉手腕,扯过被子把下半身盖好,看着姜玄听渐行渐远,马上要走出去了。
“主人。”
姜玄听的脚步停下。
谢言序还惊魂未定。
“我明天……会去的。”
说完这一句话,他全身力气卸去。
她走后,几天没见的姜小鬼出现在他身边,轻松一跳,跳进他的怀里。
一双猫瞳压抑着担忧。
谢言序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被左缝一块右补一块。
太过可怜。
——
黑夜给所有人慢慢冷静下来的空间。
明雅在认真给自己写遗书,姜玄听看了一眼谢言序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谢言序一夜未眠,收拾好零碎的情绪,被逼着上班。
第二天穿着一件风衣,背着黑包,走进了公司的大门。
他个高腿长,穿什么都是衣架子,看得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最近多了股未知的忧郁气息,平添几分神秘。
任谁也不知道,他穿风衣只是因为衣摆长,能遮住鼓鼓囊囊的臀部。
虽然里面已经用绷带狠狠缠住,和皮肤紧紧贴在一起,但如果穿一件短款外套,还是很容易看出不对劲。
为了掩饰其他的破绽,他穿了一件单薄的高领,脸上也带了口罩。
经理一脸不理解地看着谢言序。
别说他不理解了,在座的也没用人能搞清楚,两次旷工多日还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上午魂不守舍地接了两个电话。
没事儿的时候就发呆。
昨晚一夜没睡,所以白天容易犯困。
他不知道为什么姜玄听一定要他回来上班,索性也不想了。
好累啊。
什么都不想挣扎。
还没到午休时间,他还亮着电脑屏幕,手臂垫着脑袋,昏昏沉沉睡过去。
古老的槐村,一只乌鸦从天空中飞过去。
姜玄听看上去比现在还要小几岁,捂着脑袋,蹲坐在地上。
谢言序身体一震,下一秒看着自己秀气的手,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工装,比人还要大一套。
他摸到了自己的长发,然后慢慢触碰脸颊。
五官不是自己的。
眼前光芒一闪,借着反光的记录仪镜片,看到了姜玄听的脸。
这一次,他的角色是姜玄听吗。
正这么想着,面前的警官蹲下来:“小妹妹,这里我们查也查了两遍了,都没什么问题。”
“我们的警力也是很宝贵的,有更多需要叔叔帮助的人还在等。”
他们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应该真的努力过了。
但是他们看不到。
在姜玄听的视线里,也就是谢言序现在能看到的。
一群衣着朴素的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中间的三个男人在警官对姜玄听说话的时候,一直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伸手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圈。
这是威胁,也是得意。
笑姜玄听的徒劳挣扎,笑她的不自量力,也笑普通人的无能。
“你说有凶杀案,但是这里连人都没有。”
“有的……”姜玄听喃喃道。
“等你们村里人回来,跟他们道个歉吧。”有个人拍拍她的肩膀,“收队。”
姜玄听抓住他的手。
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走投无路的癫狂。
“你们——”
她指着眼前。
“睁开眼睛看看吧,他们在笑啊!”
执法队已经疲惫了,他们和姜玄听已经说不清楚什么了。
如果这个村子里有条件,最好还是把孩子送进精神科看看。
姜玄听发出一阵笑声。
从压抑到疯狂,只有谢言序能看到,村民们围绕着她,将她的退路堵的水泄不通。
一张张可怖的脸像小丑一样,一会儿变化一个样子。
傲慢、欺骗、指责……
每个人都要把她逼疯。
谢言序从未感觉到这么痛苦的情绪,带着满脸泪痕从睡梦中惊醒。
这次的梦境格外短,有可能是姜小鬼不在身边的原因。
他摸了摸胸口。
照了照镜子,确实还是他自己的脸。
那种绝望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心脏还在钝痛。
他几乎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谢言序,还是姜玄听。
她,曾经很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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