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经授权的情况下，直接命令大批警察赶赴现场，即便去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这也仍然是严重的越权行为。
不管最后机动小队的行动是否成功，他们都免不了受到责问。
更不用说，要是运气不好，特警大队直接遇到了今晚的目标，在焦局长的命令下导致目标被击毙，那就不是简单的责问能解决的事情了，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但焦局长仍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曾今是一名军人，深知服从命令的天职，但现在，他是保一方平安的最后防线，他不能容忍犯罪分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无忌惮，更无法接受为了抓捕这些犯罪分子导致的恶劣后果。
这些事情，即便要发生，也要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发生在地方治安部门在尽到最大努力之后。
什么都不做，这不是他的性格。
李明伟深深的看了一眼焦局长，立正敬礼，声音低沉有力。
“是！”
得到命令，早就在寒风中立正了十几分钟的特警队员们立即上车，一辆辆警车相继发动，鱼贯而出，警灯照亮了半个街区。
焦局长站在窗前，沉默的注视着，直到最后一辆警车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转过身，准备前往一楼的指挥中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焦局长眉头微皱，随即点了接通。
“焦局长，你好，我是郑颐。”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们的行动已经结束，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焦局长微微愕然。
结束了？
这才几分钟？
不是说要对付的是手握致命武器的境外组织人员吗？
就这？
“有没有造成平民伤亡？”
这是焦局长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郑颐平淡道：“行动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这就好。”焦局长长长出了一口气，也恢复了一些冷静：“特警大队已经出发赶往目的地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好的。”
郑颐回复完，就准备挂断电话，焦局长连忙道：“等一等，郑大校。”
“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今晚你们抓捕行动的对象，是谁？”
郑颐似乎沉默了一下，又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道：“告诉你可以，你有权限知道，我们今天抓捕的人和你们通缉的是同一个人，他……”
郑颐还没说，焦局长心里就冒出一个名字：宁浩。
“他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叫宁浩。”
果然是他。
这是唯一一个被郑颐重点关注过的名字。
除了这个人，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名字可以牵扯到郑颐。
而这个名字的背后，还有一个名字——王烁。
难道……
焦局长心里浮出一个猜想。
如果真的是为了王烁专门出动军方的人去抓人，那王烁该是什么身份？背后的人该有多大能量？
“今晚的行动对外通告时，是由警方派人行动的，与我们无关。另外，关于宁浩，我们进行初步询问后会移交给你们，由你们依法依规进行处置，务必要给受害人王烁一个交待。”
焦局长了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对官场这点事他还是清楚的。
他沉声道：“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焦局长微微思索，拨通了李明伟的电话。
“任务变更，我需要你封锁现场，做出逮捕到人犯的样子。另外，王烁提供的线索核实的如何了？”
“已经核实了绝大部分，可以肯定，线索属实。”
李明伟很肯定的回复道，关于这件事情他一直在关注，对于进展了然于心。
“既然属实，那就撒网吧，动作越快越好，最好能在这周内收网。”
李明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今天已经是12月19日，星期三，这周内收网的话，留给他们布置的时间就只有短短三四天，时间的确有些许紧张。
但话又说回来了，仅仅只是抓捕几个造谣犯而已，哪怕他们遍布全国各地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明白了，我现在就安排。”
“嗯，安排好人员后将名单报给我，我让办公室预定早上七点的机票，立即出发。”
这……
李明伟苦笑一声，只好道：“我会尽快调配好人员。”
……
而在焦局长还在挖空心思考虑王烁背景的时候……
上午8时00分。
王烁坐着属于陈欣所有的黑色商务车，在众多“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的学校。
为了不过于张扬，王烁老远就让司机将车停下，好说歹说打消了程氏两兄弟想要跟随的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下了车，在一众保镖的注视下走进了校园大门。
先去了宿舍。
不出预料的，老大和老三此刻都不在。
叹口气，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这哥两看起来从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啊，仍然刻苦的让人敬佩。
在校园里溜达了半晌，王烁这才赶着八点半，堪堪来到了实验楼前，走进一楼会议室，王烁就看见了已经在等待的丁丛生。
在丁丛生身旁，还有几名中年人。
“校长，各位院长，曾教授好。”
王烁一一问好。
这几人中的大部分他都见过，都是华科大各学院的院长，最次的也是研究组的教授级专家。
当然，其中最熟悉的，还是丁校长和曾教授。
至于丁汝楠，她的级别来不了这么高层次的会场。
几位院长和教授显得极为和善，露出友善的笑容，冲着王烁微微点头。
“这就是那位设计出了零蛋人工智能核心的少年天才吗？果然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
一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有些赞叹的开口，眼神中满是惊叹。
“老何，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烁这小子，厉害着呢。”中年人旁边的另一名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人呵呵笑道：“上一次你出差，没看见这小子写的代码和注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话音一出，众位院长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对着王烁就是一顿猛夸。
差点就将王烁夸成了华夏百年不出的计算机奇才。
丁丛生和曾教授安静的听着，等到众人声音稍微弱一些的时候，这才略有些得意的开口道：“小智，到这边来。”
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
原本放在角落里的零蛋闻言张开翅膀飞起，在轻微的嗡嗡声中来到了丁丛生的面前，准确的落在了他敲桌子的位置上。
两只眼睛显露出来，露出一个睿智的表情。
众位院长的夸赞声微微一顿，顿时一阵怒骂声传出。
“老丁，你都给我们显摆了多少次了，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要点脸行吗？”
一名跟丁丛生差不多年龄的老院长骂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是，老丁，你看看人家老曾，就没你这么得瑟的！”
“谁还买不起了，我已经让我孙子给我预定了，你等着！我一定将我的零蛋培养的比你的强！”
这老东西不当人子啊，就这玩意，他自从拿到手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等人面前显摆，气的人牙痒痒还偏偏拿他没办法。
他们还真就没有。
顿时，原本赞叹友善的目光，全都变得有些幽怨的投向了站在对面的王烁。
王烁微微有些懵逼。
这些老头……都这么可爱的吗？
“王烁。”曾教授开口了：“我听说，网上这两天有些不太平，似乎与零蛋有关系。”..
众人悄悄竖起了耳朵。
“嗯。”王烁回答：“是有些小风波，不过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王烁淡然的表情，众人默然无语，要不是他们专门了解过网上的风暴始末，要不是他们知道就连现在网上也是风暴不断，他们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真的？”曾教授微微皱眉：“我怎么听说，已经有人发起退款了？”
“是有些人退款了。”王烁笑着道：“我是出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抢劫的，人家不乐意买我的东西，我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各位院长操心。”
曾教授默然。
他不是傻子，在坐也不都是傻子。
科研人只是没有功夫去关注网上的风风雨雨，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主动去了解。
按照他的估算，王烁的公司现在至少已经退回了一个亿左右的资金。
这让他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深深的忧虑。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是账面上的数字，对一个刚刚成立了几个月的公司来说，动辄过亿的资金，说是伤筋动骨也不为过。
曾教授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是的，王烁。”丁丛生开口道：“别的地方我们帮不到你，但算力方面，我们还是能帮你想想办法的。”
“这就太好了。”
王烁微笑道：“我正准备成立一家芯片公司，不知道丁院长有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