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芸锦的脸色因为陈舒这个名字而微微一变，眼眸深处几不可察地起了波澜，而“可怜”二字，更是宛如一把尖刀，无声刺入她的心脏。
陶芸锦脸上笑意被击退，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她看着林绣妍，强压着内心的恐慌，故作淡定道，“你想多了，三哥跟谁结婚，我都会祝福。”
林绣妍“哈”了一声，“演得跟真的一样，”她不疾不徐地，一层一层地扒开陶芸锦的虚伪，“要不是知道你当年给陈舒下/药毁她清白，我都差点就要相信了。”
这一瞬间，她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周围嘈杂的声音宛若潮水消退远去，陶芸锦僵直地站着，四肢凉得几乎失温，心头突突地跳着，眼睛微微瞪大盯着林绣妍，眼底有震惊，也有不可置信。
那是她至今为止，唯一一次犯下的大错，事后她后悔也害怕，但木已成舟，唯有极力地掩藏起来的。
那是她见不得光的秘密。
林绣妍看着陶芸锦几度变幻的神色，心情是从所未有的舒爽。
当年陈舒，陶芸锦，以及林绣妍三人，是离唐游川最近的异性，其中陶芸锦和陈舒是唐游川优待的对象，而林绣妍，则是自个儿觍着脸缠上唐游川的女人。
林绣妍从不掩饰自己对唐游川的心思，别人不敢做的，不敢说的，她都敢，即使被大家取笑议论，她也无所谓，时间一久，倒是因为她这种敢作敢为的性格，博得到了绝大多数男性的好感，甚至不少人都跟风起哄她和唐游川。
所以陶芸锦和她从来不是什么朋友，陶芸锦厌恶她，总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当然，林绣妍也瞧不惯她喜欢唐游川换又不敢承认，装模作样扮无辜的虚伪嘴脸。
她们是真的谁也瞧不上谁，摩擦吵架是必然的事。
那时的林绣妍面对陶芸锦和陈舒，就像个浑身竖刺的刺猬，针锋相对，而陈舒性格软弱，争不过她，通常是不会吭声迎战，陶芸锦就会替陈舒出头反击，彼时都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吵起来就是小鸡互啄，但陶芸锦这人，打小心眼儿就多，懂得耍小心机，每每对峙都是林绣妍吃败仗。
如今，可算是被她占据了一回上风。
林绣妍乘胜追击：“这回准备用什么龌龊的手段来拆散他们？”
陶芸锦稳了稳心神，微垂着眼帘敛去眼底的泄露的真实情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手机恰好响起，陶芸锦拿起看眼，“抱歉，我要忙了。”说罢抬脚从林绣妍的身旁越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听见了一声轻蔑又讽刺。
“婊子。”
陶芸锦身形微微一顿，终究只是阴沉着脸，缄默离开。
林绣妍看她隐忍没回嘴，十分不屑地呿了声，随即抬步往江棠刚进去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江棠手里拿着一张心脏造影的片子，与另一位医生站在一起研看，细声讨论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江棠？”
江棠下意识地抬头掀眸，看见来人，愣怔了一秒，礼貌而疏离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绣妍很不客气地说：“现在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