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川站在门口,单手抄裤袋里,看着他们。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看了多久,又听到多少他们的对话。
季然转身看见他的时候,何止是变脸,简直是头皮发麻,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男人,而且,果真是比阎王还要不好惹的模样,一声不吭杵在那儿,气场就宛如泰山压顶,季然此时是又悚又怂。
短暂的缄默,江棠闪过无数的想法,思维混乱得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暗自提了口气,揪着身旁季然裤子一角轻拽了下。
季然低头,江棠小声道,“你先出去。”
季然担心瞪着她,江棠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压低声说:“那我客厅等你。”江棠点头,季然先行离开,出门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唐游川,避地雷似的。
唐游川望着两人眉来眼去交头接耳,直至季然从他身旁飘过,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目不斜视,喜怒难辨。
江棠虽讶异于他的出现,却也坦荡得很,可对上唐游川那一副令人猜不透的风平浪静的模样,莫名地感到几分心虚。
这场面,怎么说呢?
孤男寡女,女的还衣衫不整,被自己的丈夫撞了个正着,嗯,好像……是有那么点抓奸成双的味道,虽然她和季然真是纯过真金。
唐游川也没主动开口的意思,气氛沉寂尴尬,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棠勾唇划出浅笑,谨慎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踏足这个房子,距离第一次来找她谈话,已经过去将近三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必然是有事,这大清早上,没准还挺急,江棠默默分析。
唐游川盯着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低沉的嗓音却十分刻薄,“不过来我还不知道,我太太背着我光明正大把男人领回家。”
这罪名大了。
江棠心头一凛,任勋那事他提醒的话犹在耳边,这男人有大男人主义的毛病,他的老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那也是不能给他戴绿帽的。
刚才她和季然那画面,简直就是当他面儿“绿”他,何止是触犯忌讳,若不解释清楚,这惊天雷一炸,全完了。
江棠快速捋清了思路,有条不紊解释:“季然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受他们家照顾过,他刚也是替他母亲过来给我吃的,我昨晚吃虾过敏了,自己擦药够不着后背正好叫他帮忙而已。”
前因后果一清二楚,而且还是他昨晚种下的因。
微一顿,遂又补充道:“他跟我一样,是心外科医生。”医生看病,不分性别。
唐游川睨着她,默了数秒,淡淡道:“不管他是不是医生,跟你关系多好,这儿不是医院,男女有别。”
仍旧是不辨喜怒的语调,江棠神经敏锐,捕捉到他的重点在最后四个字,笑着点头说:“我以后会注意的。”好歹是相信了。
江棠赶着上班,再次开口:“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游川说:“没有。”
江棠懵了,难不成他真搞突袭检查她是不是背着他窝藏男人?
江棠还没从懵逼中回魂,又听见他不愠不火地说:“这段时间,我住这边。”
轰!一道惊雷劈得江棠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