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他们到了春花名宿。
影视城已经在津市的城郊, 春花名宿更是在城郊的边缘, 建在一片农田当中的小楼,金色的屋顶在冷风中散发出温暖的光,如果是春天过来, 这里一定美极了。
不过此时正值寒冬,道路两边的农田全部枯萎,这栋民宿孤零零的立在城郊, 应该正是淡季。
离城区远。
四周围一眼可以看遍。
淡季的客人很少。
民宿的安全性能应该比较低。
种种看来, 这里果然是个很适合“偷情”,以及“抓女干”的地方。
廉锦会选择这里密会劈腿对象,而阿娜尔罕也算准了他会对这里放下警惕, 孤身前来。
况且, 一个谷欠火中烧的男人,也确实没有太多的理智可言。
就算是计扬,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今天听的说的都和“床”离不开, 心里也燥热的不行,蠢蠢欲动的。
只是计扬将这些情绪转化成了怒火,真正蠢蠢欲动的是他的拳头啊!
一时间都分不清楚, 自己究竟是更想揍廉锦,还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计程车在民宿大门外停下, 两人结了车钱, 警惕地靠近了民宿的大院。
廉锦的黑色跑车就那么大刺刺地停在大院里, 而且停的张牙舞爪的, 歪了大半个屁股对准大门,可见廉锦究竟有多么的急不可耐,大脑已经完全失控。
计杨担心里面的情况,迫不及待的看向楼瑾,楼瑾却依旧不慌不忙地观察环境。
就是这样,又是这样!
楼瑾很聪明,行为准则也很有底线,但前提都是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量力而为。
甚至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比起计杨这个穿越者,楼瑾才像个重生回来的观察者,非自己相关的事情向来游离在外。
说好听点叫高冷,实际上就是为人冷漠。
这次的事情和楼瑾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计杨冒着暴露的危险,狂飙演技,楼瑾更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容易吗他!
看楼瑾还是一副磨叽的模样,计杨只能戳他,“直接进去吗?”
楼瑾犹豫了一下,问:“如果我说可能会有危险你也不会回去,是吗?”
计杨说:“计程车已经走了。”
“……”楼瑾深深地看着计杨,将手机拿到了嘴边,说,“我们到了,怎么上去?”
很快。
他们按照指示绕到了后院,然后从侧门进到了民宿里,不但没有遇见廉锦,也避开了民宿老板。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像阿娜尔罕这样的女人,不给自己多找一条退路,怎么敢亲身涉险。
他们敲门进了一楼的房间,阿娜尔罕即便在屋子里,也戴着帽子和墨镜,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侧身让开。
门再次关上,阿娜尔罕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们呢。”
“她在哪儿?”计扬没有进屋坐下的打算,转身直接问道。
“楼上。”阿娜尔罕以为他问的是“他”,所以接着说道,“早你们三分钟过来,估计还要等几分钟才到,我们在这里暂且等待,事后上去收捡器材就好了。”
“不是他,是那个女孩,你找来的那个人。”计扬深深地看着阿娜尔罕,“就算你是为了收集证据,也不能这么的没有下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皮肉买卖的老鸨没什么差别,而且还是……还是……你这样的违法的!”
阿娜尔罕这次确实是愣住了,她视线移到楼瑾脸上,隔着墨镜都可以看出她的困惑,“你们究竟干什么来的?不就是为了把这件解决吗?现在开始指责我了?你倒是说说,没有那么一个人舍身付出,只拍摄他和成年人的过程,这叫证据吗?”
“总之不接受这种取证方法!”计扬眼睛睁圆,“你这和钓鱼执法有什么差别!?”
阿娜尔罕或许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楼瑾打断,他坚定地站在计扬的立场上,说道:“是在楼上吧?求救的信号是什么?你很清楚后果,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吧。”
阿娜尔罕嘟起了嘴:“哪里是闹剧了?我可是进行策划了很久呢,你不觉得这一切都那么完美吗?”
楼瑾直接摊手:“房卡给我。”
阿娜尔罕见说再多都没有用,只能冷下眉眼,“我既然做了,就要做完,这一次已经让我和廉锦撕破了脸,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你们该不会希望廉锦这个人渣继续逍遥法外吧?现在,配合我等待信号,喊你们去了,你们再去。”
“房卡。”
“有本事你上去砸门,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你们不要入镜,做好伪装吧。”
“算了,有没有房卡都无所谓,你和我们走。”
阿娜尔罕被楼瑾抓住了手腕,男人的力气用的很大,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阿娜尔罕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出,又不敢大声求救,最后真的在楼瑾的半拖半拉下,来到了二楼。
民宿的隔音设置还算不错,站在走廊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但就是这样,反而让人心里焦躁。
计扬不知道屋里什么情况,只觉得这走廊像个巨蛇的食道,遍布狰狞和扭曲,与阿娜尔罕这个美女蛇完全地融合在一起,让他隐隐作呕。
他们站在门口,计扬抬手就要敲门。
阿娜尔罕一把抓住计扬的手,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到了这个程度,你确定真的要敲门吗?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计扬说:“就算没有机会也无所谓,我会自己去收集证据,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说完。
“叩叩叩!”
计扬坚定不移地敲响了房门。
“呵。”阿娜尔罕见一切都无法挽回,突然恶狠狠地瞪向楼瑾,“合作呢?就是这样的合作?你们这样骗我,我和你们没完!”
楼瑾看他一眼,注意力全神贯注在门上,然后抽空回了一句:“你确定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让我们过来,你就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一幕?”
阿娜尔罕抿紧嘴角,继续瞪他,这一次真的在生气,又或者是功亏一篑的气馁,让她的身体在隐隐颤抖。
楼瑾却命令道:“说话吧。”
“说什么?”阿娜尔罕咬牙切齿,“你们毁了一切,凭什么还要让我说话。”
“戏这么好,恭喜你可以拿影后了。”
“……”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收集证据,你就不会和屋里的女孩定下信号,或者你良心未泯,或者你也害怕牵连进去,成为……老鸨?总之你不会让事情真的发生,那么你就只有扮演一个来抓奸的女朋友了吧?说话吧,这不是你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
计扬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对话,他又敲了三下,确认里面没有动静,转头去看阿娜尔罕。
表情奇怪地看了人几秒,突然夹着嗓子,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廉锦你这个人渣!老娘就离开一会儿,你就跑出来偷人!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已经看见你的车了!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给我开门啊!”
楼瑾:“……”
阿娜尔罕:“……”
计扬声音清润,本来就一般的男生要细上一点,如今夹着嗓子喊话,到真像个来抓奸的女朋友。
他喊了几声又去敲门,然后像是生气一样的往门上使劲地踹,声音越发高亢:“廉锦,你给我开门!今天老娘拼着脸不要了!也要处置你这个人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养了别的女人!你要是不开门,你信不信我现场直播,把你的这些丑事全给抖搂出去!”
阿娜尔罕扶额:“喂!你够了!我不会说这些话的!他怎么可能相信?”
但是下一秒,隔着门板,廉锦气弱的声音传来:“娜娜,别,别冲动,你别开直播啊,这种事我们两个人就解决了好不好?娜娜,算我求你了。”
阿娜尔罕的额头“咔嚓”崩出一根青筋,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计扬和楼瑾都了然地看着她。
箭在弦上,母猪都赛貂蝉,更何况是这拉弓射箭前一刻,被人捉女干在床,廉锦的胆儿怕是都吓破了吧?
不过这次计扬倒是不说话了,示意阿娜尔罕开口。
阿娜尔罕也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咬牙吼道:“廉锦你给我开门,别逼我踹门进去,把你那小鹌鹑都抖搂出来!”
“娜娜你等等,等等,我马上开门,马上就开门。”
又等了三分钟,门终于被打开了。
满头大汗的廉锦再不见潇洒自信的模样,喘着气对阿娜尔罕笑道:“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还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人啊,我就是一个人气闷躲了出来,你在想什么啊?”
顿了一下,他看向阿娜尔罕身后的计扬和楼瑾,突兀地转了话题:“这两个人怎么也在这里?你带他们过来干什么?娜娜不是我说你,他们就算是gay,现在双的不是更多,你跟他们走这么近我可不高兴,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他们和你一起过来。”
阿娜尔罕懒得再听廉锦啰嗦,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流星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窗帘大开,没有第二个人,自然也看不见任何不该存在在这屋里的物品,就好像廉锦真的只是一个人躲出来散心。
“真只有你一个人?”阿娜尔罕在屋里转了一圈,扬眉。
廉锦脸上露出苦笑:“你究竟在怀疑我什么呀?这荒郊野岭的,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有几个人?”
“哦,那就不知道了,不如我找找看?”
廉锦看着阿娜尔罕在屋里转来转去,视线好几次都心虚的往一个方向看,但阿娜尔罕好像没有看见,找来找去,就是不往窗帘后面看。
计扬抿紧了嘴角,不知道阿娜尔罕究竟要搞什么。
此时,他的手臂被楼瑾拨了一下,示意他堵好房门,注意控制廉锦的眼神,然后让他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阿娜尔罕搬来一个凳子,踩了上去,伸手去够房间的吊顶。
廉锦失笑:“你在干什么?上面还能躲个人吗?”
阿娜尔罕看他,笑着,笑意却传不进眼里:“人是躲不了,但放个摄像机却没问题。”
廉锦脸色骤然大变!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阿娜尔罕从吊顶上拿下了一个微型的摄像机。
廉锦惨叫一声,面目扭曲地扑了上去。
但是下一秒,就被计扬从身后一脚踹倒,拧着他的脚和手,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地上。
计扬这套制伏动作干净利落,就像军队里擒拿格斗的技巧,廉锦除了闷哼一声,连半个有效的反抗都没有,就被锁死了。
看见这一幕的阿娜尔罕惊讶的眉毛扬起,下意识的就要去看楼瑾,却看见由始至终,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的楼瑾,看向计扬的眼睛里都是异彩纷呈的光芒,像是爱极了计扬这英武帅气的一面。
“哎呀!”回过神来的廉锦惨叫,“疼疼疼。”
阿娜尔罕拿着摄像机下了凳子,吸着凉气绕开了计扬,说:“帅哥,你男朋友这么猛,你知道吗?”
“……”楼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