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偏执

社会青年看到了乔眠的身影,路灯之下她的身影和长发让那个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立刻对旁边的纹身大哥说:“大哥!那个小妞就是那天威胁我们的人!”

纹身大哥看着乔眠转瞬即逝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坏笑:“行啊,那我就看看,她等会儿还敢怎么威胁我们?”

那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小巷里没有一户人家是开门的。乔眠找了又找,最后看到一扇半开着的铁门,里面大概是一个没人的修理铺。

乔眠立刻跑进去,听声音,那几个人已经块进入小巷了。乔眠立刻紧紧关上门,她的全身瞬间被黑暗包围,甚至可以听得清楚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她后打开手机,刚刚加了赵怀瑾的微信,和他的聊天界面还在,乔眠刚准备打电话报警,小巷里却传来了那几个社会青年的声音:“那小妞在哪儿呢?”

另外一个人说:“我刚才就看到她往这个巷子里跑了,这儿是个死胡同,她肯定还在这儿,咱们听听,等会她要是发出声音,就直接过去!”

乔眠蹲在地上,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手机马上就要没有电了。她想到此刻估计还在店里里的赵怀瑾,思虑了片刻,乔眠还是咬着牙赵怀瑾发了消息:“我遇到危险了,现在在xx巷里的那个修理厂里,你要是方便能帮我报个警吗?”

她发完了这条消息,刚准备报警,手机就因为电量不足而关机了。乔眠害怕地蹲在地上,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不确定赵怀瑾会不会帮他。

他刚刚是生了自己的气的。如果他不过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乔眠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听着外面的几个人寻找她的声音,眼眶憋得通红,马上就要流出眼泪来。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之手遏住,觉得自己渐渐地都呼吸不上来了。

那几个社会青年寻找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找到这里。乔眠缓缓起身,摸黑退到角落里,用一堆杂物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大哥,咱们这都找了一圈了,怎么还没找到那个小妞?反正咱们要找的也是赵默默,要不然先走?”

纹身大哥道:“你懂什么?林娜那小妮子最会逃跑,咱们找到了这个小妞,就让她带咱们去找赵默默,要是她不带我们去,那我就让她享受个够…”

几个人在小巷里四处寻找。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铁门关闭的修理场。他叫上了其他的几个兄弟,到了修理厂的铁门外面。

“大哥,那小妞肯定在这里面!”

“快,赶紧把门打开。”

门从外面被狠狠地推着。这个铁门有了年岁,要照这么个推法,估计不一会儿就要被推开了。乔眠硬着头皮,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缓缓地往门口走去……

那几个小混混正在推门,眼看着就要把门推开,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响动。

纹身男停止了推门的动作,转头看过去,一个瘦高的男子站在夜色之中。他的手指里还夹着烟,亮着猩红的微光。那边的灯光微弱,看不清他的脸。

纹身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赵怀瑾的脸。他被强光晃得眯了眯眼睛,然后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用十分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

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精致又帅气的长相,和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没有一点可比性,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他们。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纹身男十分不耐烦地说:“识相的赶紧滚!”

赵怀瑾忽然微笑了一下,然后缓缓说:“我不太喜欢打架,不过你们既然怎么说了。那今天,谁也滚不了了。”他说完之后,又抬起下巴,轻蔑地说:“我是说你们。”

乔眠从里面清楚地听到了赵怀瑾的声音。

他真的来了。

还是一个人来的。

乔眠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溺水之人挣扎良久,岸边终于来了人,却是你讨厌的那个。她不知道是该立刻呼救,还是自甘沉入水底。

纹身男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独身一人的家伙哪里来的勇气。他跟身边的三个混混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起冲了上去。

爆炸头的社会青年先照着赵怀瑾的脸打了过去。赵怀瑾侧身向后,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利索地一拧,那人的胳膊就像扭麻花那般,顿时松了力气,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乔眠壮着胆子打开了门,正好上次那个杀马特也冲着她跑过去了。赵怀瑾从旁边拿起根木棍,一棍就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腿上,然后又和另外一个人打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在后面观战的纹身大哥瞅准时机,想要趁这个时间去偷袭赵怀瑾。

乔眠看到这个情景,忽然觉得气血上涌,抄起手里的木棍就跑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抡起棍子就打在了那个纹身哥的胳膊上。

赵怀瑾制服了剩下的两个混混,那四个人最后都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赵怀瑾伸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纹身男,嘲讽道:“这点儿身手还装什么社会人?”

纹身男捂着自己的胳膊,有点痛苦地说:“林娜欠了我钱!我要让她还钱!”

赵怀瑾有点不耐烦地说:“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警察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门跟警察去解释吧!”

在几个人的哀求声和远处的警笛声中,乔眠缓慢地走向赵怀瑾,然后小声说:“赵怀瑾,今天太感谢你了。”

赵怀瑾依旧在看着地上的那几个人,没有看乔眠,只是说:“现在知道说人话了?刚才不是还跟我生气?不过,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乔眠手里还拿着木棍,有点僵硬地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算了,等会再问你。现在先等警察过来。”

乔眠忍不住转头看着赵怀瑾。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盒,似乎想抽一根烟,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拿出香烟来,而是继续看着那几个人。

在夜色中,乔眠静静地看着赵怀瑾,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酸,可是内心却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涌出来。

不管是不是机缘巧合,这个人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几个小混混被刑拘。乔眠和赵怀瑾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乔眠再次道歉,然后对赵怀瑾说:“赵怀瑾,今天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

没想到赵怀瑾的态度却很强硬:“走什么?跟我过来?”

乔眠无语,可是听话地跟在赵怀瑾的身后,他带着自己到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点了两杯饮料坐下之后,赵怀瑾问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乔眠把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怀瑾。本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态度,却没想到他忽然严肃起来,盯着自己说道:“你嫌命长?”

听到这话,乔眠也觉得心里愧疚极了。她绞紧了自己的手指,说:“我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

赵怀瑾蹙眉看着她。他还真没见过乔眠这么自责愧疚的样子,顿时让他觉得有点好玩。他忍不住开口调侃:“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有理吗?现在熄火了?”

乔眠现在不想跟赵怀瑾吵架,所以表现得格外宽容:“我刚才给你发消息,是想让你帮我报警的,你能亲自来,我真的没想到,所以特别感谢你,而且……”

听到这话,赵怀瑾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起身道:“我没兴趣听你的理由,也懒得接受你的道谢,别浪费时间了。我就是觉得要是你真出了事儿,我还是嫌疑人,我怕麻烦。”

说完之后,他又补充道:“还有,你自己的事儿,自己看着办,不用跟我说。”

乔眠紧跟着站起来,看着赵怀瑾离开的背影,动了动嘴唇,琢磨了片刻,最后只有点僵硬地说出了一句:“对了,你别忘了把叶老师留的作业写了。”

赵怀瑾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满眼里都是震惊。

乔眠又愧又悔,连自己都在骂自己,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向赵怀瑾的。不过对方也没有在意,直接转身走了。

乔眠颓然地坐了下来。事情刚刚发生,她现在还觉得惊魂未定。赵怀瑾离开之后,她的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

在自己对待赵怀瑾那么恶劣的态度之下,他还能不顾危险,亲自赶过来救自己。

单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赵怀瑾最起码不是个坏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面冷心热。而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做出校园暴力别人,甚至导致别人自杀的事情吗?

从前乔眠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不敢相信了。

她坐在已经没什么人的店里想了好久,乔眠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把高中的事情调查清楚。

而在把事情查清楚之前,她对赵怀瑾的态度,是不是要好一点呢?

第二天是周六,乔眠比平时规定的时间早十分钟到了店里。赵怀瑾没在店里,倒是他的兄弟,那个叫刘北城的又来了。

和赵怀瑾不一样,这个叫刘北城的人对乔眠热情的很,从她进店开始,就跟她搭讪起来。

乔眠本来不想跟他多说,可是今天,因为赵怀瑾的事儿,就跟他多说了几句,刘北城高兴的不得了,乐的连眼睛都没了。

乔眠等了一会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你们高中是在哪个学校上的高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