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老半天才冒出来的几个字让我们都觉得有点无奈,但他也没错,当务之急的确是要先离开这里。于是,我们也就没再说话,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不过这人比我想象中略微要友好一些,因为我们带着老马走不快,所以他有意无意的都在放慢脚步等我们。
走了十多分钟后,我就隐约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这表示,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但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后,我才发现这还不止水流那么简单,因为越往前,那声音越是巨大,没多久我们就能确定,那是水流从极高处跌落才会有的轰鸣声。
而最终我们看到的景象也印证了这个猜测,拐过几个弯之后,我们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瀑布。
愣了一秒,我就开始思考带着老马要怎么游出去,我们虽然会游泳但水性不是很好,只能保证自己不溺水。就这,还是队里强制性的要求给我们补贴了福利让我们去学的,究其原因,是我们一个同事办案的时候意外溺水差点儿没抢救过来。
可走了几步之后,前面那人却忽然转身朝左边走去,要不是我一直盯着前面,肯定会以为他忽然消失了。
快步上前,我才发现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只不过瀑布当前,而且通道笔直,直视过去很难发现。
这条羊肠小道只能容得下一人,于是我只能把老马背了起来。陈磊在前,而林皓在后帮我扶着老马。这条路旁边就是瀑布跌落下来的深潭,而且因为旁边就是瀑布,整个路面十分湿滑,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十几分钟后,大伙还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深潭岸边。此时天色已晚太阳几近落山,一抹夕阳照过来,让我觉得无比的亲切。
这可真正的算是重见天日了。
“有问题的话。就赶快问。”
正当我们放松下来想坐在石头上好好歇歇时,黑衣人忽然说话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这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我脑中的疑问很多,但是千丝万缕的根本没办法整理清楚。
这时,林皓先说话了。
“同志,这是哪?”
那人先是想了想,接着就说了一句让我们几人都非常无语的话,“还不是时候。”
虽然我们知道他这意思大概是现在我们还不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这种跳跃式的回答,也不怕别人转不过弯来?
“呃……那里面那些东西……”
陈磊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再次摇头:“你最好不要问这个。”
一个更让人无语的回答。
接着,不等我们再问什么,他就先问我道:“你是不是姓白?”
我连忙点头,受宠若惊,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认识我。
他也点了一下头,又问我:“姓林那小子还活着吧?”
陈磊闻言,立即指着林皓道:“他,他姓林,我们队里就他一个姓林。”
林皓随即才回过神来连声附和:“对对,是我。”
“那就行,不早了,先回去吧。你们心里的疑问很快就会得到解答。”黑衣人好像很满意这个结果。
我们虽然一肚子的问号,但是现在老马的情况不容乐观,就没再多说什么,把老马架起来跟在那人身后开始朝山外走。
根据附近的山势,我逐渐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离塌陷的隧道已经好几公里了,而且我们现在是在山脚。之前我们出来的路其实一直都在倾斜往下,只不过坡度不大,所以我们没什么感觉。
走了一会儿后我们才反应过来手机应该能有信号了,于是连忙拿出手机给郑玉文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我们,具体事情回去再说。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电话里说不明白,而且我们没吃没喝的还受那么大惊吓,实在是又累又饿。
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钟,我们才远远的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公路边,都亮着警灯,在这山路上格外的显眼。
走近些后那边才有人发现我们,立即就有几个人跑过来接应,不过来的都是一中队的同事。
让我觉得莫名的是,并没有人对黑衣人的出现而感到奇怪,他甚至直接就上了一辆车的副驾驶,轻车熟路,一点儿也不见外。
难道这个人……还真是咱们自己同志?上面下来的?
不容多想,把老马递给他们后,我们也上了一辆吉普车后座。
车子启动后,副驾驶上一个穿便衣的小警察从前面给我们递了几瓶农夫山泉,有些歉意的对我说:“白队,暂时只有水,你们先垫吧垫吧,遇到商店再给你们买点儿吃的。”
县局不大,虽然郑玉文跟我不对付,但
我们接过水就直接干了,客套几句后,我就问他:“小周,前面那车上的黑衣人是谁,之前没见过啊。”
前座上两个人大概早知道我们迟早要问这个,对视一眼后,开车那个就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市局的领导嘱咐过,不要过问,满足他所有要求。我们也觉得奇怪……”
这个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既然是市局的领导打了招呼,那这个人应该是上面下来的。
我们几个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而且还几经生死,在车子的颠簸之下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没走多远,就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而车子还在路上行驶。我有些感慨,自己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从那边到县城大概是四个半小时的路程,但现在离县城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左右两边,林皓和陈磊仍在熟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小周见我醒了过来,连忙拿了一盒奥利奥递给我:“白队是不是饿醒了,快吃点儿。”
我接过饼干,才反应过来中途他们停下来过。看来中途我也睡得很死,现在突然醒过来,还真有可能是给饿的。
可是撕开包装之后,我却忽然没有了食欲,脑子里满是那些活尸腐烂的脑袋和肢体。于是我只得放下饼干,又拿了一瓶水灌了几口。
又开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进了县城。
当头黑衣人坐的那辆车一进城就打开了警笛,一路畅通无阻连红灯都不等,没多久就到了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