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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厉害。”

“我只是在认真对待艺术而已。”温祁秒进状态。

虽然这事他不地道,但怎么着也得把戏唱完。他拉着人坐在沙发上,道:“我经历了一场磨难才能有灵感,其实对你不公平。”

棉枫道:“没关系,愿赌服输。你怎么样了?我早晨看见很多人围着你,没事吧?”

“……还好,”温祁憔悴地笑笑,沉默一下道,“哪怕赢了,我也会解除婚约。”

棉枫一怔。

“我不记得他也不喜欢他,而且与他有婚约让我很害怕,”温祁道,“只要一闭上眼,好像就能梦见那伙人贩子……”

他说到一半,手被握住了。

棉枫没哄过人,只握了一下便松开了,别过头不瞅他:“你别怕,我陪着你。”

温祁感觉这走向有点不太对,想了想还是补充完:“我真的很想成全你们,要不咱们再打一个别的赌,你赢了就能继续追夏凌轩……”

“不用了,你不用多说,”棉枫看向他,“我不会因为输了就迁怒你,咱们还是朋友。”

温祁道:“嗯。”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棉枫便被家人催了回去。

温祁没了睡意,便无聊地上网,很快看见了他的大作,将视频定格到最终的成品上,忽然发现这画风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琢磨起画的事,把温家的人过了一遍,觉得老爷子和温父不太可能,否则会阻止他取消婚约。至于大哥,从态度看是挺赞成婚约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动的手。

温祁便拨通大哥的通讯号,道:“你知道么,这次比赛我是想输的。”

大哥也正有点奇怪这事,问道:“后来你是觉得输了太丢人,所以才想先赢赌局,再解除婚约?”

温祁望着他:“你说呢?”

大哥道:“应该是吧。”

温祁没有开口,静静打量他。大哥莫名其妙,询问他是不是有事。温祁又看了两眼,说道:“没事了,再见。”

“……”大哥一头雾水,暗道弟弟可能又抽了,于是继续埋头工作。

温祁把大哥从怀疑的名单上去掉,思索一番,忽然想到一个人,云秋。

云秋高考结束,和班里的同学毕业游去了,目前不在国都。

不过温祁休养期间,云秋曾来看过他,确实有可能接触画,只是云秋的性子软,向来不会太反对他的意见,按理说是不会阻止他的,除非是受人教唆。

他以防万一便也给云秋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云秋欢快的声音就传了来:“表哥,我看见视频了,你太厉害了,那个颜色是怎么变的?我和同学猜了半天……”

温祁道:“我不小心拨错了,你们好好玩,回聊。”

他说完挂断,暗道这么一看就剩下温家那些赞成他们婚约的旁支了,这范围可有点大,何况他们还能收买家丁让家丁干。

他想了想,找管家要了最近来过大宅的客人的名单,然后含笑去找家丁们聊天。

他就不信揪不出那个人!

艺术馆依旧热闹。

温祁的画成了抢手货,才第一天便有不少人想要收购。夏夫人和闺蜜来逛了一圈,回去便愉悦地把这事说给丈夫听,直到夏爷爷回来还没结束,笑道:“爸,小祈肯定能赢。”

夏爷爷点点头,有些心虚——那孩子千辛万苦赢得赌局,没等高兴几天他就要泼一盆冷水,到时不知会多么伤心。

夏夫人还嫌不够,点开通讯器给他看视频。夏爷爷只知结果,压根不知道经过,此刻一看,眼角顿时一跳。夏夫人见他神色不明,诧异道:“爸?”

夏爷爷“嗯”了声,耐着脾气熬到晚上,气冲冲地进了孙子的小二楼,劈头盖脸问:“小祈的画是你做的手脚?你是疯了么?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吗?”

夏凌轩正坐在沙发里喝红酒,闻言态度良好地给他也倒了一杯,说道:“就一个小视频,他们看不出问题。”

夏爷爷气得不行:“你好好地插什么手?直接让他输了不就完了么?”

他微微一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拿那幅画参赛,原本就是想输吧?”

“嗯,但我不想让他输,”夏凌轩把酒杯递过去,“爷爷我以后不欺负他了,让我们同居看看?”

夏爷爷的心猛地一跳,眯起眼审视他,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紧:“你……你对他不只是兴趣这么简单,是么?”

夏凌轩道:“是兴趣。”

夏爷爷问:“那让你放手去找别人玩呢?”

夏凌轩想也不想道:“不放。”

话音一落,他首先怔了怔,沉默下来。

只听夏爷爷用陈述语气重复了一遍:“你对他不只是兴趣。”

夏凌轩这次没有反驳,端着酒杯,似乎是在沉思。

“那你更不能和他在一起!”夏爷爷厉声道,“你明天就给我离开这里,暑假过完再回来,以后不准见他!”

夏凌轩眼底的怒气一闪而过:“爷爷!”

夏爷爷道:“没商量!”

“咯啦”一声。

夏凌轩直接捏碎了酒杯,鲜血混着红酒瞬间流了满手。

夏爷爷呼吸一滞,没有让步:“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想想小北他们是怎么死的,你想步他们的后尘么!”

夏凌轩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手,近乎完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夏爷爷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向前迈了一步在孙子的面前蹲下:“小轩,你知道陷进去的后果,既然觉得他好,就别让他受到伤害……”

他喉咙微哽,忍着心痛哑声说完:“趁着你还没有迷恋他,放手吧。”

夏凌轩依旧沉默,久到夏爷爷想要再劝的时候,就见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夏爷爷神色一变,急忙拉开距离,头皮发麻地看着他。夏凌轩坐着没动,而是慢慢开了口,从齿间硬挤出一个字:“好。”

夏爷爷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看看孙子的状态,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婚约的事我来解决,你暑假出去转转吧,还用以前的理由。”

夏凌轩只笑了那一下便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动不动地坐着。

夏爷爷道:“你的手……”

夏凌轩冷冷道:“已经愈合了。”

夏爷爷想象一下他完好的手上扎着玻璃的画面,眼皮一跳:“别忘了把碎玻璃弄出来。”

夏凌轩道:“嗯。”

夏爷爷知道他现在想一个人待着,叹了一口气,走了。

房门发出绵长的“吱呀”声。

整栋小楼都浸在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夜深了些。

温祁下午找家丁聊完天就有些困了,一直睡到晚饭,如今便睡不着了。

他看看时间,想起将近一个月都在“休养”,觉得太亏,于是换衣服出门,到了国都有名的豪华会所,打算享受一下夜生活,结果刚刚迈进门便被保安架住,恭敬地放在了大门口。

大堂经理歉然道:“温少,未成年是不能进的。”

温祁笑道:“少来,里面肯定有不少未成年,不信你让我进去搜搜。”

大堂经理笑容微僵,解释道:“他们都是跟着大人来的,温少也是和人有约?”

温祁盯着他。

大堂经理有苦说不出。

整个上层圈子谁不知道这位少爷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真在他们这里出了事,赔不起啊!

要不先把人放进去,然后赶紧联系温家?经理见这少爷还是站着没动,正打算改变策略,只听有人笑道:“温学弟?”

温祁回头,发现是傅逍,那身后跟着十几个人,甚至还有夏凌轩。

他稀奇地走过去:“傅学长出来玩?”

傅逍道:“嗯,来给朋友过生日,学弟呢?”

温祁更加稀奇。

据他所知,夏凌轩一般只出席傅逍和西恒杰的生日宴,但今天可不是那两个人的生日……他看向傅逍,见这人冲自己挤眼,便知道猜对了:这小子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夏凌轩挖了出来,打算灌醉了挠痒痒啊!

人才!

他在心里赞扬了一声,道:“我来看看有没有熟人能蹭一杯酒。”

上道!

傅逍立刻笑了:“走,和我们一起。”

温祁顺从地跟着他,低声问:“你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傅逍道:“我就试着问了一句,他就同意了,可能心情不好……”

他说着一顿,闭嘴了。

温祁明白这个意思。

夏凌轩为什么心情不好?估计是他赌局要赢、没办法解除婚约了呗!

他慢慢微笑起来:“没事,我好好安慰他一下,他心情就好了。”

第20章

寿星是富二代,完全不差钱,订的是轰趴主题的大包,集KTV、游戏、电影、桌球等等于一体,光游戏室就装了五间,落地窗附近有个小吧台,酒柜里琳琅满目的酒让温祁和傅逍看得十分舒心。

少顷,数名养眼的美人进了包间,气氛瞬间被带动。

夏凌轩进门后就坐在了小客厅的沙发里,左手边是用玻璃隔开的吧台。他看了服务生一眼,后者便收到指示上前,然后依言将已经醒好的红酒端给客人。

夏凌轩倒了一杯,一口接一口地抿着,眨眼间就下去一半。

很好!

温祁和傅逍站在一间游戏室的门口望着他,觉得不用他们灌,夏凌轩自己搞不好就能醉。

吧台的灯打得很暗,连带小客厅都染了层暧昧的光。

夏凌轩穿着严肃的军装,垂眼喝着红酒,一张冷冰冰的脸禁欲不已,分外勾人。

有几个眼尖的美人很快盯上他,试探地靠近几步,见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明白是不想被打扰,只能遗憾地离开,这一幕让那禁欲的味道显得更浓了。

温祁顿时“啧”了声,喃喃道:“可惜了。”

傅逍听得清楚,问道:“你是想让她们灌他?”

“不是。”温祁道,眯眼望着夏凌轩。

他是说这么一个极品美人放弃了有点可惜,但可惜归可惜,他还是更喜欢自由,所以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

西恒杰这时走了过来,看着角落里的夏凌轩,道:“阿轩心情不好?”

傅逍观察了温祁一眼,刚想岔开话题,就听见温祁附和道:“是挺不好的,应该不是因为我。”

二人同时看向他。

温祁补充:“直觉。”

他本以为夏凌轩是因为赌局的事有点烦,所以想出来坐坐,但现在见这人独自喝酒,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夏凌轩太会控制情绪,婚约的事不可能让夏凌轩弄到这一步。

他道:“我去试试。”

说罢,他迈进小客厅直接坐在夏凌轩的身边,且挨得很近,让傅逍和西恒杰齐齐道了声有种。

夏凌轩冷淡地扫他一眼,一副“有事就说,没事就滚”的样子。

温祁笑道:“别这么无情,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夫,坐一会儿没关系吧?”

很快就不是了。

夏凌轩漠然地想。

温祁问道:“你心情不好?”

夏凌轩道:“和你没关。”

温祁道:“方便说么?”

夏凌轩没搭理他,将酒杯里剩余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温祁观察两眼,起身走了。夏凌轩眸色微沉,瞬间想把人拉回来死死地按在座位里,他握着酒杯的手一紧,控制着没有把杯子捏碎,缓了几秒,强迫自己一点点放松了力道。

从会馆门口相遇的那刻起,他感觉这人便牵走了他的一根神经,让他无论在哪里,思维都会自发地跳出来去搜寻对方的位置。那些不知何时孕育的感情仿佛细沙,轻轻铺在空中,明知某个方向有毒,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围过去。

但这不行。

夏凌轩用舌尖拨开牙上的凹槽,慢条斯理就着红酒把里面的试剂喝了。

几秒后,疼痛顺着神经迅速蔓延全身,残忍地吞没了他。

中了毒的思维终于安分,一齐回防对抗剧痛,没有余力再去关注某人,夏凌轩几乎想扯开一抹冷酷的微笑,但想起场合不对,忍下了。

温祁回到傅逍那里,告诉他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