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帝都很大,但是帝都里的魔法圈子却是只有永远都那样,只要稍稍在圈子里有些名气,很容易会被其他魔法师们一眼认出来。
琪格就是这样一位在帝都魔法圈子里很有名气的魔药学学者,很多人认识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写过许多关于初级魔法草药的学术论文,这些论文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魔法师对于初级魔法草药的认知,让这些铭文师们印象最深刻的一篇大概就是琪格那篇关于宁神花的论文,据说很多铭文师都因为那篇论文而深受其害。
原因是琪格提倡减少乳白墨水里面的宁神花汁,这可以大幅度提升乳白墨水的所蕴含的魔力,但是缺点也是十分明显,就是会让乳白墨水缺乏稳定性,调试出来的乳白墨水十分活跃,铭文师在绘制魔纹法阵的过程中,稍微不小心就会发生爆炸,虽然这些爆炸威力不大,但是如果在制作过程中没有护具的话也会被炸伤。
对于像琪格这样的具有诸多不稳定因素的魔法药剂师,帝都这边的铭文师们甚至是畏之如虎。
那几位铭文师看到琪格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并将跌倒在地上的赢黎扶起来,甚至还笑嘻嘻地对我说了两句话,他们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很显然他们认识琪格。
萨摩耶公爵一脸平静的站在魔法篷车旁边,两名二转构装骑士守在他的身边,那种强势的领主气息显露出来,那几位铭文师只能硬着头皮,硬挤出一脸的笑容,走上来向他问好,萨摩耶公爵跟他们寒暄几句,这几位铭文师见到萨摩耶公爵没有太多火气,就想要告辞离开。
“等一下,诸位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走掉的话,是不是太没绅士风度了?”琪格从我身旁站起来,对着那几位铭文师说道。
蜥人侍女塔卡玛从魔法篷车旁边露出身型,手上握着一张丛林猎弓,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铭文师。
无法逃避琪格冷声的质问,几位铭文师只好一脸苦笑的转过身来,对着琪格说道:“琪格殿下,我们不知道这小子是您的朋友,刚才冒犯的地方,请您见谅!”
那位叫吉格斯的铭文师也从人群中探出头,辩解说:“是啊,我们只不过是想买他的一顶鱼皮风帽,并没有什么恶意。”
另一位铭文师辩解说:“琪格殿下,这件事情是魔法工会那边推动的,主要用意就是想把这顶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推广开,我们在拍卖会上没有竞拍到鱼皮风帽,私下里找殿下您的朋友买几顶,这没什么不对吧!”
“可是被他拒绝了!”说着,那位铭文师眼中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似乎拒绝了一位铭文师的要求,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他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喊:“他居然拒绝了六名铭文师的要求!”
其余的铭文师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这是在藐视我们,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所以你就将他们堵在初级魔法学院的大门口,想要揍他一顿?”琪格眯起眼睛,打断了几位铭文师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冷,还。
每次琪格眯起眼睛的时候,我都会远远的躲开。
琪格双手环胸,站在一位铭文师的面前,质问他:“所以你们胆子大到了……连他身边的女眷也敢一起动手,而且还用了火系魔法?”
那位铭文师不愿与琪格对视,将头转开,向长街的尽头望去。
琪格冷冷笑了一下,寒着脸问这几位铭文师:“你们觉得我和他是朋友?”
她没指望这些铭文师能回答她的质问,所以她直接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你们想错了,我和他可不是什么朋友,而且你们想要揍他的话,请随便,我可不会管他死活。”
“朋友……哈哈!”萨摩耶公爵忍不住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十分无语地摇着头,指着那几位铭文师,向他们问道:“你们躲在实验室里多久没出来了?”
萨摩耶公爵又问他们:“是不是最近的魔法报纸也从没翻看过?”
几位铭文师眼中一片迷茫,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萨摩耶公爵又说了一句:“我在杜尔瓦省都知道的消息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说实话,不得不说你们的消息渠道也太闭塞了。”
琪格怒视着萨摩耶公爵,萨摩耶公爵连连摆手说:“好好好,我不说了。”
“是不是想知道你们哪里做错了?”琪格冷笑着对几位铭文师问道。
其中一位铭文师被琪格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出了火气,一脸不耐烦地说。“琪格殿下,这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就算是把事情捅到魔法工会那边,也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而已,再说,我们已经道过谦了!你们还能怎样?”
“想知道我们还能怎么样吗?也好,省得过几天有人找上门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有多冤枉,现在就给你们看个明白。”说完,琪格将赢黎身上穿的米色外套的袖口扣子解开,并将袖口翻开,露出一截如粉藕一样光洁圆润的手臂来,虽然赢黎害羞得想要躲在琪格的身后,但是却被琪格拉住手腕,并将赢黎的手腕伸出去给那些铭文师细看。
琪格毫不客气地最后朝着那几位铭文师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怎么收场,现在,你们赶快滚吧。”
在赢黎翻开的袖口上,居然是一幅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徽记,这个徽记是高级裁缝师用暗纹形式绣出来的,而且绣在了袖口里面,让人很难发现。
只有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才有资格穿带有皇室徽记的衣服。
看着那几位铭文师站在原地,他们似乎是被琪格的那些话吓得有些发傻,也不知道是哪个铭文师先跑的,随后,其余几位铭文师也一哄而散。
……
我被塔卡玛从石板地上扶起来,她帮我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我的长袍被青石板擦出了两道大口子,臀部和手肘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由于我垫在下面,赢黎没有受伤,她只是被火球爆发出来的气浪冲撞了一下,脸色有些差。
看到赢黎没事,才稍稍的放心,贝姬的手腕处被火球灼烧,虽然有紧身皮甲护身,但是依旧烫出一串儿水泡,将她在一旁疼得直皱眉头,我用“水疗术”帮她把烫伤稍微治疗了一下,然后挑破水泡,揭开那层烫熟的死皮,里面露出粉色的新皮肤来。
我问琪格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琪格白了我一眼,拉着赢黎,一边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一边对我说:“早上的事在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说我还能不知道吗?”
随后她凑在我身边,仔细地在我身上闻了闻,问我:“卡特琳娜呢?她怎么没跟着你?”
我对琪格说:“她去帮我办理一些事情,我……”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明知道她不在,还偏要惹事!”
赢黎偷偷的拉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和琪格争辩,我知道琪格的性格要强,也只能颇为无奈地耸耸肩膀。
两华丽的魔法篷车停在路边,侍者为萨摩耶公爵搬了一把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我和琪格争论。
我没想到萨摩耶公爵居然会和琪格一起到初级魔法学院这边找我,听说他来帝都这边,我也正好想要去拜访他,我对萨摩耶公爵施了一礼,然后对他说:“公爵大人,耶罗一别,您的气色比上次见面好很多。”
萨摩耶公爵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我发现他的腿似乎不那么灵便,好像受了一些伤。
他站在我身前,高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堵墙,淡淡地威压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对我说:“吉嘉,当初你和琪格跑到我的坦顿城,恰好是我带着构装骑士团南下去突袭尼布鲁族蛛人据点的时候,当时坦顿城周围防线却被那些蛛人尽数摧毁掉,而我当时却无力回援。还好你和琪格当初帮我将五位蛛人督军留在了特鲁姆,否则坦顿城外一战胜负犹未可知啊!”
初级魔法学院门口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尤其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被损毁得十分严重,路边还聚拢了一些围观的群众,萨摩耶公爵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拍着我肩膀,对我、琪格和赢黎说:“这边的事情好像结束了吧,我们到魔法篷车上谈!”
登上魔法篷车,看到车厢里端坐着两位姿容美丽的贵妇,她们穿着一袭宫廷裙装,胸、前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双、峰更是被挤出深深地沟壑来,正坐在车里闲聊,看到我随着萨摩耶公爵上了魔法篷车,对我点头淡淡地微笑。
没想到篷车中坐着的居然是萨摩耶公爵的两位夫人,萨摩耶公爵直接坐进她们之间的软皮沙发中,笑着对我说:“我与亚历克斯是多年的好友,亲眼看着琪格长大,当初她拒绝查理殿下的求亲,选择与威尔士订婚的时候,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并不是说她和威尔士不合适,恰恰相反,我觉得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像兄妹对过像恋人,这样反而没办法在一起。”
这时候琪格拉着赢黎,也随后登上魔法篷车。
萨摩耶并没有因此停止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说道:“却没想到这居然是琪格缓兵之计。”
他靠坐在软皮沙发中,伸手揽着一位贵妇人纤细腰肢,一边对琪格问道:“不过,琪格你也真是兵行险招,我想知道倘若吉嘉在你二十五岁之前没有出现,你准备怎么办?”
“那就嫁给威尔士!”琪格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坐在我身边。
萨摩耶公爵一脸苦笑地对着琪格说道:“你还真是……威尔士这小子认识你,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赢黎虽然在外人面前有些害羞,但也坐在我的另一侧,我对萨摩耶公爵说:“这次您是来帝都述职的?”
这两魔法篷车非常的宽敞,海伦娜和贝姬、塔卡玛三人相继登上魔法篷车。
萨摩耶公爵面色稍显凝重,对我说:“主要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同时也带来一部分重伤的构装骑士来帝都医治,现在神庙方面迟迟未有动静,大量的伤患都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战场上只能依靠大量的治疗药水和治疗术卷轴来规避伤亡,这样做急剧增大了战争的成本,而且魔法药剂和魔法卷轴不能救治重伤者。”
“您准备去坎贝尔疗养院?”我问萨摩耶公爵。
萨摩耶公爵点点头,随后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坎贝尔疗养院拒收一切伤患,琪格说这方面你有办法。”
我看了琪格一眼,坦诚地说:“我认识那边的一位祭司,是索拉大祭司的学生。”
萨摩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振奋地说道:“索拉大祭司现在是坎贝尔的话事人!她的学生在疗养院那边地位也不会太低,能否帮我安排几个重伤者进去?”
我没想到坎贝尔疗养院的病床居然紧张到这个程度,就连萨摩耶公爵这样一方领主,都没有办法获得一席之地。
我对萨摩耶公爵说:“我只能试试看,具体能不能送进去,不能确定!”
赢黎在我身边,对我小声地解释说:“肯达位面战役结束,疗养院那边自然要留出一些位置出来,准备迎接皇家构装骑士团和那四位大公们手下的伤者。”
当初将苏推荐给索拉大学者就是赢黎帮的忙,我这才起来赢黎和索拉大学者是有些关系的。
萨摩耶公爵舒展着眉头,急忙对我说道:“这件事不宜迟,哪怕是早一刻,都有可能帮我从冥界边上拉回一条兄弟命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去第七街区的贝纳广场。”我也知道事情紧急,于是就对萨摩耶公爵说:“公爵大人,您的那些伤者在哪儿?”
萨摩耶公爵见我这样爽利,十分高兴地说道:“嘿,就在后面的魔法篷车里。”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毛遂自荐的说:“我能否方便去看一看,身为水系魔法师,我最擅长的就是‘水疗术’魔法。”
萨摩耶公爵眼睛一亮,当下说:“那当然好!”
其实我的治疗经验还是蛮丰富的,就在风暴之熊部落突袭埃尔城的那个冬天,我的“水疗术”熟练度突飞猛进的增长到了一种闭着眼睛都不会画错的地步,而且,我在救治伤患的时候,并不只是凭借魔法威力强行的让伤口愈合,而是还要结合另一个世界最普通的治疗方法,处理伤口,清洗,消毒,缝合,然后才让伤口愈合。多出这些步骤,会大大降低救治的难度。
魔法篷车只是做了一下短暂的停留,然后便继续向贝纳广场疾驰,我和萨摩耶公爵一同等上后面一辆魔法篷车,两位二转强者就守在篷车的门口,走进车厢才发现,车厢里居然并排躺着三位重伤者,这三个人都是面如金纸,已经昏迷不醒。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治疗药水的味道,那些药剂瓶子堆满了车厢角落里的一只木箱。
一位中年魔法师昏昏沉沉地躺在长椅上,脚下的地毯上堆满了用过的“水疗术”魔法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