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带路人

我往外一看,天快黑了。我说怎么选这个时间进山呢?

肖春风问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

“我们一般都不会晚上出山。晚上非常危险,有猛兽,下雨天有泥石流来了看不见。还有孤魂野鬼。”

他问你见过鬼吗?

我说咋没见过呢?在山里走,什么怪玩意儿没见过?夜里走着走着有人叫你的名字,这个时候不要回头看。经常看见有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林子里窜来窜去,发出各种怪叫声,我还见过女鬼坐在坟头上梳头呢。

他说,还是要相信科学。但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我们要保持敬畏之心。

说话间,直升机降落在一片空地上。我下去之后就开始定方向,不管其他人在做什么准备。

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夜晚进山是非常危险的。看今晚的星空,星星们都很活跃,七芒星在这样的夜晚也一样,会释放出很大的能量。

他们既然是专业调查组的,为什么要晚上进山呢?选择对手实力最好的时候,难道也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决定今晚不带他们进去,在林子里兜一圈,白天再说。

鹞子跑到我旁边来,问我有没有定到方向?

说实话,这

里发生的变化让我非常震惊。只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之前的几座主峰高低错落,现在也差不多同样高。我给他们说的那条山沟,也不见了。还没有到秋天,所以也看不到那片鲜艳的红色。

他们的定位器、指南针等一切仪表都失灵了,有的直接停摆,有的乱转一气,机械手表各有各的时间,连接卫星设备的装置同样也受到了影响。

肖春风换了一身劲装,但还是改变不了那儒雅的模样。我觉得他要是进入密林,连走路都成问题,他来做什么?

他问我这里发生的变化大不大?

我说连路都不见了,四周的山体交换了位置,怎么会不大呢?他问我有没有那座山的大致方向?

我指了指头上的星空说,地上再怎么变,天上是不会变的,你看北斗星,可以给我们指明方向,那座山的方向在西方,我判定它就在那里,我指了指前面凸起的山峰说。

肖春风说,对!看星星可以指路!还是劳动人民的办法多!

当一切科学设备都失灵,大自然诚不欺人。

大家都准备就绪,正当要进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四周的山体都随机交换了方向,打乱了

之前的次序,那龙头山极有可能也移动了位置。

按照之前的方位定位置,是不严谨的。

我把这个想法给肖春风说了,他点点头说:“你很严谨,这是对的。我们先不要贸然进山,先驻扎下来,熟悉这里的环境,观察它们今晚是否还有变化,天亮了进山也不迟。”

鹞子救人心切,但他没有多少野外求生的经验,再说进不进山也不是他说了算,所以只能干着急。

我们就在直升机旁的原地驻扎下来,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他们带齐了野外露营和生存的装备,在现场支起了两顶帐篷。

他们让肖春风和直升机驾驶员住一个帐篷,我和鹞子以及一个叫古川的年轻人住一个,其余两人在外面站岗。说是站岗,其实是站在肖春风的帐篷前后,看来,肖春风的地位不错,需要特殊保护。

肖春风和驾驶员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谁也没有去打扰他们。我和鹞子之间多了一个古川,这人虽然看起来挺年轻,但是不苟言笑,瞪着一双大眼睛直视前方,保持着绝对的警觉状态。

我心想这三个家伙是军人吧?真正来做调查的人,是肖春风。直升机驾驶员当然也重

要,要保证他的安全,我们才能在紧急情况下撤离。

我和鹞子和衣躺下,提防随时出现的危险情况,我们都没睡着,闭着眼睛养神。大山里的夜晚很安静,虫鸣兽叫,其实都不是噪音,反而给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我静下来,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我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气场真的是非常混乱,地下,地面,半空,还有更高的空中,各种气流在纠缠不休,好像要吞并其他,唯我独尊,又好像是要结合为一体,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合。

今晚的确不是进山的时机,我准备安心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探。至于寻找我留下的痕迹,我不会贸然出手。因为这里的气场太乱,力量太复杂了,谁先亮招,谁就是出头的显眼包,枪打出头鸟。

我一边感知外界,一边养神,这二者是不冲突的。鹞子翻了几个身,他没睡着,还发出焦躁的叹息。我没理会他,他却踢了我几脚,我坐起来,古川还坐在那里,黑暗中像一尊雕塑。

“快睡吧。”我小声说,“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哥,你听见一个声音没有?”他悄声问。

“什么声音?那是鸟叫,或者是狼嚎,

你怕啥,鸟不吃你,狼来了还有他们,他们有……”

我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

他摇摇头,说不是那几种声音。是他的同事在叫他。

“你听错了。”我说,“我都没听见,你是太紧张了。”

他说,他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心里想着这事,出现了幻觉。但是那声音时不时地就响起,时远时近,让他心里发毛。

“这山里古怪得很!你把耳朵塞上睡觉。”

他用纸塞住了耳朵,委屈地躺下了。

但是只躺了几分钟,他又坐起来了。说不行,外面确实在叫他,他的同事有危险,他要去救他。

“古川同志,你听见有人的呼叫声没有?”我对那个黑乎乎的“雕塑”问道。

“没有。”他干脆利索地回答,整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你神经质了,别影响了他们睡觉。”我说。

鹞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哥,我真的听得明明白白,我要不出去看看,我这心里难受得很。我就在帐篷外看看,我不进去找,行不行?我就定个方向看看他们在哪儿。或者,我燃起一堆火,让他们找到这里,我求你了。”

“我陪你出去看看。”我说,但是他保证不进山,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