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中，青果轻声说：“平生，你是一个好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那是因为有你的调教。你没有听说过吗？一个好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不是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你这是什么版本！”
我说这是顾氏版本。
“故事？是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
她俏皮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挠了她的痒痒。她笑得花枝乱颤，从桌子上跳下来到处躲藏。
最后被我堵在了床上，在我身下，她像一只乖巧温顺的猫。
我和她深情对视，传递着彼此的爱意。我看着青果的脸，再怎么看也看不够，我想把这张脸永远记下来，我更想把这个人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老鬼的话，再一次地在我耳边回响。
“平生，你在发什么呆？”
“青果，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近乎哀求。
“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你。就算天塌下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也不怕。”她说。
这个夜晚，我和她相拥而眠。青果睡得很香，她枕着我的手臂，我怕惊醒了她，一动也不动，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
老天爷，为什么要带走她？
我一整夜没睡，青果醒来，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桌子上是简单的早餐。
“我的公主殿下，请用早膳。”
青果打开窗户：“太阳从哪
儿出来了？”
“好像是西边吧。”我说。
回到我们自己的家，青果异常兴奋，一放下东西就开始收拾，这里洗洗，那里擦擦。跟她之前说的不一样，她没有指挥我干活，让我看着就是，偶尔提提意见就好。
“你抱着手，靠在门上。保持这个动作。”她说，“然后，对我的工作评头论足。”
我照着她的要求做，她笑得直不起腰。我顺从了青果的意思，没有参与她的工作中，因为我担心她会发现自己没有存在感，继而发现自己时间无多，引发她的伤感。
我想，让她做吧，她高兴就好，我把她接出来，不就是想让她快乐吗？
“平生，我们腾出一间房子，以后布置成一间婴儿房吧。要一张上下床，我们至少应该有两个孩子，要是你赚钱多一点，我可以生三个。”
我笑了，心里却异常酸楚。我说：“要不直接上一个足球队算了。以后全部都上场，为国家争光啊。”
“你想累死我呀？”
“我不也得出力吗？”我说。
“你能出多少力？”
我说：“我都说了，全力以赴啊。”
她顿时就抓起抹布，满屋子追着我打，说是打，其实就是嬉闹，她可舍不得使劲打我。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生一个足球队。”
“你说好就好，你是这个家的家长。只是家长同志，你可要多赚钱哦！培养一个国家队要多少钱啊！”
青果似乎一点
也不感觉到累，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还要张罗着替我做一顿饭。
我说吃一顿外卖就好。
“这是我回来之后吃的第一顿饭，怎么可以吃外卖？那样兆头不好，预示着我们以后长年累月吃外卖，外卖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不过她，只能让她做饭。
厨房里有饭菜的香味，卫生间里有洗衣机转动的声音，电视里正小声地播放着体育频道……一切都是家的味道，一切都那么平凡，又是那么温馨。
我悄悄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忙碌的青果。她正在洗菜，身形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红红绿绿的蔬菜被她轻轻地放在滤盆里。
我脑子里浮现出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场景，于是走过去效仿一下。我从后面抱住了青果的腰，微微欠身把我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青果，我感到自己好幸福。”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曾无数次憧憬，我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我会跟谁结婚，我的婚后生活又是怎样的？这些事我假设了千百遍，但唯有一个桥段，一直没有改变，就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我的爱人在做饭，我从身后抱着她。”
“我是不是替你圆梦了？”青果俏皮地说。
“是的，你让我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让我有了不想远走高飞的想法。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青果，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你到底是怎么了？
”青果说，“我总觉得你这两天不正常，我们本来就在一起，本来就不分开。平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境了？”
她想到的是我，不是她自己。
我赶紧解释：“太幸福，所以怕失去。”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抚摸我的脸：“傻子，以后我会让你越来越幸福。”
下午，周一来接我上班。他之前说过，他那里的上班制度富有弹性，不用坐班，有任务要出的时候，就通知我过去，或者顺路来接我。
这一趟，只有我和他两人，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古董街。我问他今天是什么任务？周一说，没有任务，就是想买点儿古董，装饰一下房间。
我笑了，我知道这是托词，谁都知道古董街的古董没有一样是真的，真古董都流入地下交易了，现在古董街的东西，都是“现代工艺品”，跟古董不沾边。愿意上当的就高价上当，聪明人愿意买的，就跟周一这样，买回去做装饰。
由于是上班时间，在古董街闲逛的人不多，大型的铺子里，顾客寥寥无几，大树下的小地摊也很冷清，几个摊主聚在一起打纸牌，看见我们蹲在地上看古董，也是爱理不理的。
周一当时当真了，买了几件古香古色的赝品三角杯，摊主从他的谈吐间知道他识货，也就给了实实在在的价格。
我充当着周一的搬运工，将他买到的东西收起来，扛在肩膀上。我们从街头扫到
街尾，在小茶馆里坐了一会儿，又从街尾扫回街头，买了三十多件正儿八经的赝品。周一给摊主们说，他家的装修风格就是仿古风，所以需要这些东西来提升档次，摊主们也乐意介绍，赚钱的事，谁不乐意？
我们回到车上后，周一问：“你觉得我真是来买赝品的？”
“当然不是。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说，“找人？”
“对。找人。”
“找谁？老鬼，宋奶奶，还是陈胖子的爷爷？”
他说：“都不是。我要找的人，不是特定的某个人。古董街的每个摊位我都熟悉，他们来自哪儿，是什么派别，我都认得。这一趟来，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外人进入古董街。”
“我明白了。五行术缺了一角，他们要迅速补上，古董街是他们的集散地，那些人从四面八方来，接受五行术的筛选。”我说。
“这是其一。其二，鬼头刀初步炼成的消息已经流传出去，他们也是来蹲守鬼头刀的。”
“那他们认出我了吗？”
周一笑笑：“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说穿罢了。我提醒你，古董街已经混入大量陌生面孔，你要注意安全。你还把你爱人接回来了，你这不是为自己添麻烦吗？”
“她时日不多了。我想好好陪陪她。”
周一顿时就不说话了。
一回到家门口，我的心骤然就紧张起来。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