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我和他们争夺孩子,以刘小健爸爸为首的家长将我拦住,倒是说得好听:他们麻柳湾所有的人替我担保孩子的安全,明里暗里还说我格局小,这孩子都是仙童转世了,我怎么还用普通人的眼光看他?
我只能看着他们把孩子抱走。为了不那么快露馅,我没有撤掉用在这孩子身上的法术。因为我一旦撤离法术,他就会变成一节木头。
我想带青果离开之后,再做不迟。
秦三叔他们已经走远,但看热闹的人似乎意犹未尽。有人说,那孩子倒是投胎转世了,但是作为孩子的妈妈呢?三凤,谁来镇压她?要是不把她镇住,以后麻柳湾的人生小孩,她还会找上门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们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她早就被你们折磨死了。难道你们还要去掘她的坟?”
有人说三凤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更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
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替身在哪里。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青果。我的怒气腾地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你们太过分了!我们的孩子被你们带走,现在又要来对付孩子的妈妈!你们试一试,谁敢动一下她,就从我的身体踏过去!”
“顾老师,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被迷惑了。三凤是个厉鬼,还是个产后鬼。你不晓得这些年她害死了多少刚出生的娃娃……”
“你们给我闭嘴!”我怒斥道,“你们颠倒黑白,不分是非,明明是你们害死了她!”
我想说?你们这样做,不但我看不下去,老天爷也不会饶过你们的,怪不得你们这些人不得安生,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种着一颗恶毒的种子!
“啧啧啧……顾老师,我可听说了一些事情,三凤的死跟你也有关系吧?你这是心虚了呢!”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当年的事,麻柳湾所有人都逃不了责任!我没有参与,无从定论,但是今天我绝对不能让你们欺负青果!”
我懒得在这里跟他们理论!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带青果离开这里。
孩子已经给他们了,安然无恙,我和青果的任务也完成了。
这个地方,我永远都不想再来。
我拨开人群,回黄花溪。那些人还在我的身后叫嚷着,喧嚣着,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得安宁。
当我过了漫水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哔哔叭叭的声音。我转头一看,老瓦房着火了。
火势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很明显
,这火是他们点燃的。他们烧了这把火,为的是烧了老瓦房,因为他们觉得老瓦房里有三凤的鬼魂,那是她寄居的地方。
老瓦房离学校其他几栋楼那么近,我生怕火势蔓延到教室和宿舍。我在漫水桥犹豫了片刻,但最终我没有回头去救火,更不会施展法术救火。
还是那句话,我一个人的力量救不了这一群人,也撬不动他们内心比如泰山的观念和劣根性。
我冷笑了一声,让他们去疯狂吧,让他们去狂欢吧。
我不属于这里,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们。
我回到黄花溪邵医生家里,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青果刚“生”了孩子,我知道不是名正言顺的生孩子,但是这血腥味怎么这么重?
进门之后,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青果,青果!你在哪儿?”我焦急万分,一边呼喊一边到处找。她不在床上,也不在后面的小院,到底去哪里了?
我顺着血迹找了一圈,从门口到床上就消失了,我发现血主要是在床上,被褥都湿透了。
我突然想到,这血不是青果身上的,而是有人从外面提来,泼到青果身上的!
我仔细验证了一下,这血果
然是狗血,不是人血!
我气得快要炸了,他们以为跑凤附身在青果身上,这是要用黑狗血将三凤从青果身上分离出来!
青果是在床上消失的。他们应该是把她绑走了。
我本想带着青果离开这里,不管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没想到他们竟然对青果下手了。
我打开箱子,拿出邵医生的法器,并将我的八卦镜放在贴身之处。放好后我又把它拿出来,划开我的中指,让八卦镜喝了个饱。
他们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对这些人有什么情面可讲,他们都已经把我和青果放在火上煎熬了。
我冲出黄花溪,站在三岔路口,思考到底要去哪里?
秦三叔他们还会去那个地下溶洞吗?
那里是他们的基地,他们应该要去。
但我转念一想,他们带着一个孩子轻轻松松走山路没问题,但要是绑了青果,他们不会如此招摇地抬着一个女人走那么远的山路。
青果应该就在附近。看着对面熊熊大火,我猛地一拍脑袋:不好!青果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老瓦房!
我朝着学校飞奔而去,过漫水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那边跑过来,老远就喊是不是顾老师?
这是刘小健的声音。我
跑过去和他会合,他气喘吁吁边哭边说:“顾老师,顾老师……青果老师被他们抓了,你快去,快去救她吧……”
“她是不是在老瓦房?”
“是……是!你快去,不然青果老师就没命了。”
刘小健继续往黄花溪的方向跑,我一边跑一边问他要去哪里。
他说他要去找人。他已经跑远了,听不见彼此说话的声音。
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当我跑到学校的时候,老瓦房已经烧得只剩一个框架了。
而且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框架,老瓦房本来就年代已久,加上是全木结构,烧得特别快,眼看着就要全部化为灰烬。
我随便抓住一个看热闹的人,大声吼道:“青果在哪里?青果在哪儿?”
对方没有回答我,还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问旁边的一个女人,她朝着老瓦房撸了撸嘴。
我的心顿时就凉透了,木头都烧红了,人可能快要化成灰了。
燃烧的声音越来越大,火苗越蹿越高,我的心趋于绝望。
我依然不甘心,我想起了瓦房后面还有一堵土墙,于是我跑到土墙后面去看看。
“青果,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在哪里?”
突然,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了。
“救我……”